张辉大手一挥,立时,天地变色。
    刘瞎子他们管这叫法术,其实这不过是张辉的气场,他的气场强大到足以影响到环境的变化。
    天地在他面前,放佛一汪大洋,虚空的空间,犹如轻柔的水。张辉手一拨弄,立马形成一个空间漩涡,四周山林间的湿气纷纷涌了过来。
    在张辉的牵引之下,渐次凝聚一个人形水雾,作为一个暂时灵魂载体。
    原本徐徐清凉的山风,这会儿却成了一阵阵的阴风,吹的人脊椎骨凉飕飕的,头皮炸毛。
    “汪汪汪!”
    奥迪扯着嗓子发出低沉的咆哮,在某些感知方面,狗比人类要强出百倍,何况是张辉一手养大的奥迪。
    “奥迪,闭嘴!”
    “滚回去!”张辉喝斥道。
    差点忘了奥迪也在,有它在,七婆根本不敢现身。
    “嗷呜呜!”
    奥迪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悲鸣一声,夹着尾巴跑回村去了。
    留下刘瞎子和狗子他们,一脸的骇然。
    七婆生前跟狗子关系不错,可那是生前,这会儿一阵风席来,狗子浑身一个激灵,尿道没能憋住,哗啦啦尿了一裤子。
    张发根他们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面无人色,上下两排牙齿都干起来,嘚嘚嘚的响。
    刘瞎子的表情虽然极度夸张,但是跟狗子和张发根他们又有不同。
    主要是震惊。
    虽然刘瞎子本身不怎么地,但好歹在这个行业干了几十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啊!
    在场众人,惟有刘瞎子知道,张辉的这一挥,挥的有多么惊人。
    简直神乎其神。
    商人有商人的圈子,武者有武者的圈子,同样,玄学也有玄学的圈子。
    只不过玄学没有发展的像商界那么繁荣昌盛。
    整个麟川搞这一行的人不多,精于此道的更是寥寥无几,大部分聚在一块的时候,就是在吹牛哔,就跟一群骗子的聚会一样。这个说他怎么三言两语忽悠人家,弄多少钱,那个说他一句话把人吓个半死。
    所以刘瞎子只会一丁点的法术,在圈中都能够赫赫有名,甚至连一些外省的人都慕名而来。
    而在这个圈子当中,敢于招死魂的,可以说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就刘瞎子所知的,就只有那么几个玄学大师敢招死魂,听说过,还并不一定是真的,指不定人家在那吹牛哔呢!
    即便是玄学大师招死魂,提前工作还得更衣沐浴,焚香祷告,各种准备,小心翼翼,深怕错漏了一点。
    再看看张辉,半个钟头前突然做出决定,然后现在就开始招魂了。刘瞎子不知道张辉怎么想的,反正他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本来大白天的,刘瞎子觉得张辉不定能成功,招个几次,失败了,也就拉几把倒。
    可刘瞎子万万没想到,张辉的法力如此强横,一招手,天地变色。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却放佛变成了修罗场。
    阴冷,黑暗,潮湿。
    空气粘稠,呜呜吹来的山风,放佛一个女人在低声的抽泣,让人毛骨悚然。
    尸体上方,空气变得异常粘稠,宛如一帘水幕。
    蓦地,一张脸突了出来,是七婆。
    刘瞎子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担心有变。
    像七婆这种鬼,突然枉死又了无牵挂,一旦性情大变的话,最是难缠。
    刘瞎子担心的一幕并未出现,张辉就是她的牵挂,就是她的亲人。
    “小辉,七婆对不住你。”
    “临走前还坑了你二百万,七婆心里惭愧啊!”七婆惨笑着说道,心里很是愧疚。“往后我走了,家里的那些地,就全部转到你名下,希望能弥补一二。”
    张辉心里难受。“七婆你别说了,谁害的你,你告诉我,我送他们下去给你殉葬。”
    七婆说道。“算了,七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这事儿要怪就怪我自己,跟别人无关。临走前你还能来看七婆一眼,七婆心满意足了。七婆我……不舍得你啊!呜呜呜!”
    “我不想死,小辉,七婆不想死啊!七婆还没看到你结婚生子呢!哎!”七婆忍不住,也可能是一时间难以接受,忍不住嗷嗷哭了起来。
    幽幽的抽泣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日子渐渐好转,完了她才五十多岁,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好不容易赶上好时候,七婆还惦着看着张辉娶妻生子,结果就这么遭了大难,七婆如何不恨,只是对方势力太大,七婆不想再给张辉添堵。
    张辉眼眶布满血丝,但凡七婆还有一口气在,他都有办法把她治好。可现在,人都已经没了,张辉也是无力回天。“七婆,你别跟我废话,你直接说谁干的,是不是张义?”
    七婆沉默许久,最终,吐出三个字。“赵兴邦。”
    “什么?”
    一听到赵兴邦三个字,张发根顿时脸色大变。
    没错,就是他。
    其实打一开始,发现七婆惨死在马路牙子上的时候,张发根脑子里边就已经猜测是赵兴邦干的。
    东襄县也就巴掌大,设局做赌的人就那么几个人,除了赵兴邦他们还能有谁。
    张义就是跟着他们混的,前几年元宵节的时候,张义还领着赵兴邦他们到乡下来玩过。
    在乡下也赌了一回,不过那时候赵兴邦运气不大好,一下午输了三万多块钱。
    三万啊!
    这几年收成不大好,完了养猪又都是个亏,张有田陈小女夫妇两人,两年下来都挣不到三万块钱。
    赵兴邦一下午就输了三万。
    当时一块赌博的那些人,大家都挣不少钱。
    张发根那么抠门的人,哪舍得赌博,眼瞅着别人挣几千块钱,眼红的不行。
    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就是赵兴邦。
    也只有他敢把人打死。
    “哎!”
    张发根叹息一声,指着七婆指责道:“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说你在村里小赌小闹也就算了,居然跑去跟赵兴邦赌博,你这不是作死嘛你!”
    “赵兴邦狼心狗肺,谁不知道,专门做赌坑人的,你跟他赌,不坑死你才怪。”
    难怪一宿输了好几百万。
    其实,但凡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看的出来,七婆一晚上输那么多钱,八成是张义找人做局给骗了。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赵兴邦。
    “小辉啊!这个人可惹不得,这人在东襄县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打死人都没事儿。”
    “惹不得啊!”
    “依我看,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哎!”
    张发根悲叹。
    七婆也是猪油懵了心,居然跑去跟赵兴邦赌。
    就算七婆赢了钱,赵兴邦能放她走嘛!
    也不用脑子想想。
    “我起初是赢了钱的,赢了七八万块,那是头天。第二天运气不好,一下子输了好几百万。”七婆说道。
    完了在张义的怂恿下,又跟赵兴邦借了二百万高利贷,然后又输个精光。
    之后,赵兴邦威胁七婆,让她一个月内把钱给还上,不然就弄死她。
    再后来,七婆就问张辉要钱,张辉给了她二百万,七婆随后把钱给赵兴邦还上。但是赵兴邦不依,说是利息还差二十多万,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得算利息。
    七婆从来没接过高利贷,总共就三天时间,利息就要二十多万。七婆那肯答应,赌博输了的钱,她认。利息,就别想了,她不会还。
    然后就吵起来了,七婆嗓门大,赵兴邦怕传出去了,影响不好,本来他干的就是非法的事儿。于是乎,召集一帮人把七婆给打了一顿,随后用车子帮她拉到张家山路口,丢马路牙子上。
    完事儿还威胁七婆,尽快把钱还上,不然利滚利,到时候还不上钱的话,就把七婆绑上几块大石头,直接丢山里水库里边去喂鱼。
    谁知道七婆伤势过重,又黑灯瞎火的,一摔跤,躺下后就再没能起来。
    见张辉脸色铁青,狗子也忙劝说道:“张辉,算了吧!这事儿,咱们真管不了。”
    不但不敢插手,甚至连报警都不行。
    “赵兴邦局里有人的,咱们这边一报警,他那边立马就知道了。到时候,只怕赵兴邦没事儿,咱们会死的很惨的。”
    张发根也说道:“小辉,不是叔不帮你,这事儿,真……哎!”
    张发根寻思等下还是告诉陈小女和张有田,让张有田和陈小女去劝说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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