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根狠狠喘了一口气,说道:“你先赶紧走,去山里躲会儿,我没叫你出来你先别出来,事儿闹大了现在。”
    “怎么了?”张辉疑惑,现在一切都照着好的方向进行,哪来的那么多屁事。
    “是饶石香。”
    张发根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难为这死老头了,一口气蹿了好几百米。“是饶石香跟张义,他们领着一帮人,说是要把你绑起来打呢!”
    饶石香是张武的媳妇,五十多岁的老娘们儿,人长得贼拉磕碜,尖钻刻薄,说话特别难听,嗓门比村头的喇叭还刺耳。
    张辉还很小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也不知道谁在饶石香地里偷挖了一个薯。结果饶石香愣是在村里七进七出,骂了一早上,吓得张辉家的公鸡都没敢打鸣。
    这几天,饶石香是实在气不过。
    张辉霸占了他们家的地不说,完了还逼她老头张武当众下跪,闹到现在,愣是把她老头气的吐血住院,还损失了五头大猪。那可是一万多块钱呐!
    之前饶石香不敢乱来,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不是张义回来了嘛!
    再加上村里人对张辉也很是不爽,颇有怨言。
    就因为张辉弄个猪血种西瓜,弄的他们有样学样,家家户户都杀了猪,结果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张辉要不是这么瞎折腾的话,他们能亏损那么大嘛!
    这事儿,必须要个说法。
    于是,饶石香有了底气,在张义的号召下,一帮人商议过后,浩浩荡荡奔着张辉家杀过来了。
    听张发根讲了事情的原委后,陈小女气的鼻子都歪了。“都什么人啊?我家小辉有说让他们杀猪了吗?哦!自己傻逼逼杀了猪,转过身怪我们家小辉?”
    陈小女可还记得当初张辉刚回村那会儿,那帮人可都在背后说闲话呢!
    说张辉脑子进水了,放着好好的书不念,非得回家种地,这不是山炮是什么。
    陈小女饭也不做了,直接从厨房提溜着一把菜刀,杀气腾腾站在大门口。“我看他们谁敢动小辉一下试试。”
    张发根吓一跳,可别闹出人命来了就不好了,他这当村长的会受牵连的。“小女,你别激动,我看还是让小辉去山里藏一阵子,等下他们来了,我再好好劝导劝导,等风头过了小辉再出来就是。”
    藏?
    可能嘛?
    甭说是张义饶石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张辉也不惧。他光明正大,又没干什么亏心事,何必藏。
    张辉冷笑。“真有意思!一帮不要脸的傻逼。”
    说白了,他们组团来欺负人,无非就是想从张辉这要到种地的方法。
    自己傻了吧唧的要去杀猪,转过身怪张辉不道义。
    “要闹闹呗!我又不是他爹,我该他啊!”张辉一脸不屑,眼角更是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芒。
    八成是张义那杂碎在后面挑事儿,看来早上还是下手太轻,太温柔。
    见张辉不肯走,张发根长长叹息一声,说道:“小辉要不,要不你就告诉大家得了,都一个村的,你就带着大家一块发家致富呗!我们肯定是对你感激不尽。”
    张辉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弄,在西瓜上市之前,张辉不敢打包票,让张发根他们再等个两天,确定这种种植方案没问题后,张辉自然会帮着他们一块种植。
    没曾想,有些人坐不住了。
    果然,不一会儿张义跟饶石香就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张红星,张志星兄弟两人,还有刚出院的张武也在。
    人群中,张武狭长的三角眼阴测测盯着张辉,嘴角绽放一抹冷冽的笑容。
    张义更是提溜着一把铲子走在人前,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戾色。“张辉小杂种,给老子滚过来。”
    一瞅见张辉,饶石香就开始发挥她的特长了。
    闭着肛,气沉丹田,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张辉你个私崽子,牙旧错呢万瑟个娘!(草尼娘一万世)”
    “你个死崽子,把我家老头打的吐血住院,哪有这么恶的人,连个老头都下得去手。这个畜生!今天要不给个说话,老娘挖个坑拖你去埋了。”
    “打,打死他。”张红星挥了挥手里的棒槌。
    张志星也是积极响应号召,冲着身后的人群喊道:“大家一块上,把他拖到水库去埋。草尼玛个巴子!害我们杀了五头猪,五头猪啊!”
    老樟树下聚集了快三百号人,整个张家山的人几乎到齐了,还有不少张武他们家亲戚。
    一个个摩拳擦掌,卷着袖子作势要弄死张辉。
    “来!”
    陈小女拎着一把菜刀站在张辉跟前,堵住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来啊!你个嘴欠的泼妇,能耐你过来试试,我陈小女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家小辉一下。”
    张有田一早牵着牛出去放牛去了,那牛还是后来朝张辉要钱买的,一直想买牛来的。
    就算张有田在,张义他们也不惧,张有田老实巴交的,你把他房子烧了,他都崩不出一个屁来。
    这个家能够维系到现在,完全是陈小女一个人在支撑着,要真给她惹毛了,她可真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若不是顾忌陈小女发癫乱来,张义这会儿指定领着这帮人上去先把张辉捆起来再说。
    饶石香指着陈小女鼻尖谩骂道:“亏得你还有脸站出来,你个逼脸,生绝了种,生出这么个杂碎。”
    饶石香喋喋不休,彻底激恼了陈小女,她说的那些话实在太恶毒了。要是只骂她陈小女的话,她还能忍受,最受不了就是她一直辱骂张辉。
    陈小女发飙了,拎着菜刀直奔着饶石香冲了过来。“贱人,今天看我不把你嘴给撕了。”
    “你你你,你想干嘛。”饶石香的老脸瞬间苍白,连忙躲人群后面。
    张义紧了紧手中的铲子,叫嚣道:“张辉,你个龟孙子只会藏头缩脑躲你妈后面?是不是还没断奶?”
    张义眼神透着一股子暴戾,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张辉整服帖了,让这孙子知道得罪他义哥的下场。
    妈的!
    毛都没长全的犊子,居然敢动手削他。
    今天要不把场子找回来,往后他张义还以何面目在张家山做人?
    张辉拽了陈小女一把,脸上云淡风轻。“妈,让我来处理吧!”
    张有田老实巴交,窝囊了一辈子,遇事都是陈小女出头,所以她比较强势。一个家,总得有一个人撑着。但是现在,张辉长大了,不能再让陈小女庇护自个儿。
    要是搁其他人,张辉这个年纪的少年,面对现在这种状况,恐怕早吓尿了。然而张辉坚毅的轮廓却是始终挂着一抹轻松写意的笑容,这笑容里包含着蔑视。
    在他看来,张义不过是一跳梁小丑罢了,上不了台面的败类,何必跟他置气,一会儿削他一顿就是。
    突破练气一层后,张辉的气场极大,随意的一站,却给人一种远古巨人般难以撼动的错觉。
    张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将他们的表情和面孔烙在自个儿脑海,最后,张辉的目光定格在张义身上。“可以啊义哥,我都有点钦佩你了,早上那顿揍,没爽够是吧?”
    话落,张辉突然上前一脚踹了过来,他的速度极快,脚趾抓地一蹬,整个人便如同一阵风似的掠到张义跟前,一脚把他踹飞。
    是真正意义上的踹飞。
    瘦了吧唧的张义放佛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转体720向后翻腾三周半难度系数5.0,最后他那肥厚的大嘴唇子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嘎嘣一声,七八颗大门牙全碎了一地。
    “我……”张武见状,忙抡起手里的凶器照着张辉后腰砸了过来。
    张辉手指着张武。“你动一下试试,还想住院是吧?”
    张武老实了。
    一大帮人,提溜着凶器,气势汹汹的来,结果现在全散开,眼瞅着张辉把张义摁在地上暴揍,没一个人敢上前帮手。
    张辉打张义就跟打自己儿子一样,拳脚相加。
    张辉正忙着呢!突然人群分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是疤子。
    疤子跟菜市场大东哥。
    见张辉跟张义干仗,两人也没吱声,分分钟上前教张义做人。
    疤子下手特狠,只要是出手指定见血。
    张义蜷缩一团,抱着脑袋嗷嗷直喊娘。
    张武慌了,他的脸色苍白,浑浊的老眼中充斥着恐惧。他不怕张辉,因为张辉知根知底,就算惹毛了也不能把他怎样,最多揍一顿而已。
    而疤子可是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见面就要剁他两条腿。
    现在张武瞅着疤子,小腿就直哆嗦。
    张武不敢再待下去了,深怕一会儿事儿闹大了,疤子再盯上他可就完蛋了。
    也不管张义死活,张武偷摸溜走了。
    有疤子跟菜市场大东哥教训张义,张辉可算是腾出手来休息一会儿。往旁边一瞅,张红星两双握着个棒槌,瞪大俩眼珠子,傻了吧唧瞅着张辉。
    “你瞅啥?”
    看看那小无辜的眼神,张辉也是醉了,挥了挥手,招呼道:“来来来,你过来。”
    “我?”
    “哦哦!”
    张红星颤颤巍巍来到张辉跟前,粉嫩嫩的腚眼吓的直哆嗦,愣是把痔疮挤进肛了。
    “你别那么紧张。”张辉拍了拍张红星肩膀,说道:“帮我个忙好吗?”
    张辉指着饶石香,示意张红星拿棒槌照着饶石香的嘴抽上两下。“你也知道的,我不打女人,所以想请兄弟你帮个忙,你看成吗?”
    “我……”张红星扁着嘴,快哭出来了都。
    那可是他妈,张辉居然让他帮忙拿棒槌抽他老母两嘴巴子,这可能吗?
    其实一开始张红星是拒绝的,毕竟饶石香是生养他的母亲,儿子怎么能打母亲呢?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红星实在下不去手。但是,张辉的眼神那么的真挚,那么的诚恳,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于是乎,在犹豫了片刻后,最终,张红星欣然答应了张辉的请求。在万众瞩目之下,张红星肩负着张辉交代的重任,他来到饶石香跟前,毫不犹豫的抡起棒槌,照着饶石香的嘴一棒槌砸了下来。
    “哎哟!”
    饶石香惨叫一声,捂着血肉模糊的嘴巴蹲在地上,从这一刻起,饶石香破嘴的荣誉称号可谓是名副其实。
    而给予饶石香破嘴殊荣的,正是他的宝贝儿子张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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