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相救。”
    符满在雁狄身后跪了下来,此时的雁狄完全已经被信上的字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仿佛自己的心被人偷偷撕了一个小口,方便被好好窥探。
    没有木秋萌的这句话,他自己也许永远不会对自己承认,自己对木秋萌有感觉。
    “没有......”
    “王爷你说什么?”
    “嗯?你来了。我说......没有,我也得和你说声谢谢,让三哥这次没能得逞。”雁狄连忙转过身将符满扶了起来。
    “自然,我们是互相帮助的关系,”符满瞟了一眼雁狄手中已被合上的信筏,和桌上她没有见过的吃食,伸手捻起一枚大福送到了雁狄的嘴边,“殿下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好。”雁狄张嘴咬了一口大福,便用手接过剩下没吃的部分,分成几小口吃完了。
    “殿下其实应该一口吃下去才能体会到它的美味。”符满看出了这样里面包有浆汁的点心,应该一口包住,方能不使浆汁迸溅至手上,也能使那甜蜜的味道充盈整个口腔。她将随身携带的手帕掏出替雁狄细细擦拭干净手上留下的蜂蜜。
    “习惯了一小口小口,这样一口吞的食物,可能不适合我吧。”雁狄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
    木秋萌若是知道自己做的点心是由另外一名女郎亲手喂进雁狄嘴中的,也许会把那一盘大福都掀翻吧。
    不要被动给人当垫脚石,不要被人糟蹋我的心意,不要给人特意创造机会。木秋萌一定会自己毁掉那些福气,也不愿意让这些福气被别的不相干的人渔翁得利。
    但是,幸运,木秋萌离开了青阳院,她现在已经舒适地沐浴完,身上被侍女穿上了烫金的明黄贡缎内衬,外面罩了一件枣红水袖腰身正红的延地蜀锦长外褂。木秋萌饶有趣味地翻着面前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每一个闻上去都是迷人的花香,这瓶是牡丹、木兰花、荷花与桃花心木、植物琥珀相搭配的味道,这盒是荷花、小苍兰与印度檀香、西洋杉融合的味道。
    “你们这儿的服务真的很周到诶,哦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太子殿下给我留的是什么闲差呀?”
    没有人回应。木秋萌只能扁了扁嘴巴看着镜子里的脸上被毛茸茸的粉刷细细擦上一层细腻的粉底,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皇都里的妙龄女郎都爱光顾水粉店铺了。
    “哇......”木秋萌捧着自己已经被精细地修饰描绘完双眉的脸庞,对着镜子挤出了一个嘴角向上扬起最适宜弧度的笑容,最后侍女为她轻轻扫了扫脸颊上的胭脂,她今天,真的很漂亮。
    “我头上可不可以不要插这么多金银珠花啊?又重又不好看!”木秋萌皱起了画好的流畅平直的雾眉,她这辈子都没往脑袋上戴过这些吊坠金簪。本就长着张老不了的脸,现在却把她弄得很俗气。
    其实是华贵,但木秋萌看来,华贵到迂腐颓靡的模样了,那就只能称作为俗气。
    “女郎莫作声,嘴上的胭脂掉了可就又得补上了,”一旁的侍女笑着将木秋萌身上的衣服抚平整理好,“殿下现在在前朝大殿议事,留的什么闲差呀女郎现在自己去找他问清楚吧。”
    太好了!我一定得问问雁狄,这是什么好差事,简直比做太皇太后还要舒服呢。
    木秋萌被带到了青阳院门外,早已有数十人恭敬地在门外等候着,人人身着着红底黑花色的宫廷礼服,被四位内监抬着的是架泛着玫瑰光泽的金镶玉鹊踏梅枝轿辇。
    “女郎,把这个戴上吧。”
    木秋萌刚想上轿,侍女便递来了一块红绸软帕,“你好聪明呀!我才不想这样被抬到大殿去呢,过于出风头了......”她高兴地将软帕盖在了自己的头上,稳稳坐上了轿辇。
    这块帕子真的很大呀,我头上戴了那么高那么多的头饰,不仅能将它们全遮住了,还能将我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而且这块帕子和当日围场的帷幕一样,别人瞧不见我的容颜,我却能将周围瞧得一清二楚,真好。
    木秋萌静静感受着周围包围笼罩着她的各种花香,在这样静谧绯红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她想起了那片谷冬带她去过的葵花海,那里也是幽香迷人。只是那是禁区,是火族的禁地。
    如果说每日都能被这样打扮着,应该每一个女郎都会心花怒放的吧。木秋萌也不是例外。
    她此时此刻也十分愉悦。
    但是她要的不是每日,素钗寡衣的生活她早已习惯了,但是偶尔把这些当成礼物一般收下,的确是件高兴的事情。
    雁狄他,想要的女子应该就是此刻这样打扮的吧,譬如张灵柚那样的,温柔中不缺风情。
    木秋萌自己明白,她自己顶多偶尔称得上是善解人意,但却有着一股被谷冬吐槽过许多次的,锐气。
    所以当她第一次见到马上的符满时,她就觉得,这个赤脚的女子和她有几分投缘的似曾相识。是一种不属于这个皇宫里的自由。
    想着想着,木秋萌感觉自己下降着地了。她现在能够去找雁狢问个究竟了。
    木秋萌提起延地的衣摆,脚上那双不合脚的鞋子将她的脚磨得十分难受,所以她只能摇摇晃晃地跑向那张为她敞开的宫门。
    她感受到了头上金饰的窸窣碰撞的声响,和头上的面纱因为迎面的风而紧紧贴着自己脸的暖意和轻微的闷意。
    “不要跑,萌萌,不要跑。”
    雁猗,为什么每次我奔跑起来的时候,你的声音总会那样虚无缥缈地响起来呢?是因为,你没有离开过,对不对?
    那棵树。万蝠岛上的树。现在在东宫的院落里,它被肢解的树身却没有告诉我你的去向。
    “雁狢!”木秋萌透过红纱看见了坐在大殿上方龙椅上的雁狢,停下了脚步,气息不匀地问道:“那棵树,你从哪里弄来的?”
    雁狢笑着起身走了下来,他看着木秋萌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现在还双手插着腰想把气喘匀的模样,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暖意。
    “怎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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