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小白已经进店,苗苗看看方奇:“你是不是又抽烟了,这里有禁止抽烟的标志吗?”方奇耸耸肩,“这个年代有禁烟吗?你在搞笑吧。”
    公人撒开铁链子便朝方奇头上套来,“说的就是你!”其余几名公人举起水火棍便打。方奇一把揪住铁链绞住水火棍轻轻一甩,那几名公人站立不住,飞出去七八米远摔在雪地上,摔的口鼻迸血四脚朝天,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苗苗呵呵笑道:“行啊,功夫不赖。”方奇知道她是故意调侃,也不在意:“走吧,几只苍蝇而已,不用在乎。”进了店,这家店倒是有两层木楼,只是店内空空荡荡的根本没人。四人找了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小黑小白摆出一幅大爷的派头,让店东送上最好的酒菜。
    本来店东也觑见两人打走官差的事,便苦着脸上前说:“小店本小利薄,还请客官付了饭钱再吃。”方奇知道他是怕他们打了人还吃饭不给钱,便从兜里掏出一挂永久久宝波浪铜钱扔给他。
    这玩意儿死沉死沉的,不好带。可是也是没办法,幕府时代为了敛财,金银全部收归幕府家族所有。市面上流通的便是这种铸造粗糙的铜钱,若有人拿出金银,肯定会被官差捉拿。在村上家也学了不少常识,其中这些铜钱便是地头孝敬二位大人的,一共送给他们五千贯。
    五千贯钱对于地头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可是方奇和苗苗在村上家住了一夜,又认了村上小仓做义妹,这等于告诉雍景城的书记员:村上跟源氏家族关系不一般,价值可是无法用金钱来计算的,单单送给小仓妹子的那把尖刀便值十万贯。
    若方奇和苗苗还按原来的打扮骗吃骗喝骗财骗色骗妹子,绝壁没问题,源氏家族这个招牌就是张响亮的名片(明骗),可以大模大样地行骗,地方官员只会苍蝇一样的巴结他们。可是苗苗不喜欢,还是打扮成客商自在。
    但是不管是甚么朝代,商人的地位都没怎么高过。只不过到了幕府时期,他们跟着北宋学,商人的地位才提高了很多,不然商人还不如老农民。
    店东拿了钱要解开绳子数下多余的钱还给他们,苗苗一摆手:“不用找了,只管多上些好酒好菜来罢。”
    “哎,几位大爷稍坐。”店东喜滋滋地拎着钱下楼招呼伙计送上炭火盆。
    小白瞅那几个公差从雪地爬起来吆吆喝喝地搀扶着往东去了,“大爷,他们再叫人来捣蛋咋办?”
    “凉办!来一个揍一个,揍死他们,看他们怕不怕。”小黑一挺胸脯,“咱俩就够他们喝一壶的,还劳两位主子爷动手吗?”
    苗苗说道:“小白,咱们就是来闹事的,你们也别怕把事闹大了,这帮小子也欠收拾。表怕,我们哥俩给你们撑腰呢。”
    方奇喝着茶,“苗苗,你打输了可不许哭鼻子找我诉苦,别以为倭人里面没将军,万不可轻敌。”
    伙计端上两盆炭火,菜也很快就上来了,虽然不算多么精致,味道比起在村上家烧的好,酒水仍然是那种口味极淡的清酒。倒是上了几样海鱼味道还不错,没吃出来是什么鱼。
    小黑和小白胃口超好,跟饿死鬼托生似的。也不能怪他们俩胃口好,人家干的全是体力活,比如说打架斗殴,在天上乱扑腾。虽然脑壳有点不太好使,时常会犯二,有点像二哈脾气。可是人家不吝惜力气,所以方奇和苗苗爱惜这两匹马,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给他们准备酒肉。
    方奇和苗苗各吃了些牛肉,其余的基本是吃海鱼,剩下那些大块肉全给这两小子吃了,不光吃了肉还把瓮里的汤也喝光了。方奇和苗苗吃完,他俩看桌子上还剩下不少的鱼肉也风卷残云一样一扫而光。
    看他俩把盘子都舔舔干净,酒也喝完了,方奇问他俩吃饱了没有,二人拍拍肚皮,打个响亮的饱嗝:“爽!在村上家也吃的这么爽过,在雍景城更没吃饱。”
    苗苗笑笑:“你俩真是饭桶,呆会打架可得卖卖力气。”
    酒壮怂人胆,小白也一拍胸脯,“没事儿,小主,这事,就让我们来吧。”
    伙计上来收拾碗盘,又给沏上茶水。果然就看见打东面来了二十多匹马,马上之人完全不同于昨天夜里的打扮,还穿着甲胄。看起来好像官军的模样,实际上只是个半窗边的官军组织,因为他们没有头盔,更没有官军的标准配置,腰间佩带的全是清一色的长刀。
    “来了,”苗苗冲着外面一努嘴,“给我们抢来四匹好马,再把他们的县治公所砸了。你们可注意后面的四个家伙,那四个家伙不好对付,防止他们暗箭伤人。”
    小黑小白摇摇晃晃出去,方奇问苗苗到底是想来打架,还是有其它想法。苗苗捧着茶碗说:“既然来,肯定就有来的道理,我想知道蛇带到底这个年间有没有,还有那个八目妖。这里多山,又靠近海边,古怪的事一定很多。”
    方奇站起身来,“我去放尿去,你呆在这儿看着,可别他俩受伤了。”晃晃悠悠出了房间问清楚厕所在后面,便上楼朝后面走。未想到这家饭庄还兼营着客栈的生意,后面有个天井,长长走廊两边的厢房全是木制的格子门窗。
    正走着忽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鼓声,接着便是一阵悠扬的三味弦声,有个女人像鸡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发出古怪而尖锐的声音。听说脚盆的音乐是结合着鬼神祭祀发展而来的,歌曲和舞蹈也多是跟鬼神有关,十分骇人。
    方奇便停下脚步凑到门缝朝里面看,就见里面两女一男,那两个女人都裸露着光洁的后背面对着门,一女击鼓,一女抚弦。击鼓之女微微侧身,每击打一次,胸前便弹跳一下。作出鸡鸣声音的正是那个抚弦女子。
    那男人却是个嘴上留着一撇小胡子三十多岁的壮汉,半靠在暖被中叉开两腿,手里捏着杆细长的铜锅烟袋抽烟,全身不着一点衣物。
    方奇正偷看着,冷不防那男子端起茶碗来撇砸过来,“喀嚓”一声茶碗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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