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一件事,没想到实施起来竟然这么艰难。
    实难想象,这九道锁链到底是何材质,竟然利刃不破,火烧不断,就连不死冥魂乃至华月珠之力都不能折断它……
    牛奋眼巴巴等着我救他出来呢,连见我手段失败,此刻不禁有点失落,嘀嘀咕咕道:“可怜我老牛如此才华横溢、貌若潘安、富可敌国了,竟然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上,上不来,死又死不了,简直就特娘的是个煎熬啊!要不这样吧,卜爷,你给我个痛快地的吧,你直接出手把我弄死得了!”
    呸,好不要脸,这三个成语除了“富可敌国”和他沾一点边,那才华横溢和貌若潘安跟他有啥联系,这小子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心里也有点懊恼,自从凤凰山得了太岁之后,我还没碰见过这么难缠的事呢!
    “老牛,说正经的,你真没干过什么极损阴德的事?比如骂天辱地,虐待双亲,杀戮姊弟或者踹寡妇门这样的恶略勾当。要不是这样,人家凭啥单单栓了你九条锁链啊!”我一边思忖着方法,一边调侃道。
    “天地良心!”牛奋信誓旦旦道:“我老牛家世代忠良啊,我更是向来低调,谨小慎微,平时走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是,我承认,我确实勾搭过寡妇,可我那是光明正大谈恋爱,我可没半夜踹人家门去。再说了,我牛家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家财万贯不假,可我一向是慈悲为怀,乐善好施,三好居民,五好社员,年年是街道优秀青年……”
    这孙子都这样了,扯起犊子来还没完没了呢!
    吴杨超在一旁提醒道:“老罗,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你们这一群兄弟,我是说所有经历过凤凰山一战的兄弟,好像都是命中注定一样出现在冥间你的必经之地上。先是马赛克,后是王富华,都莫不过如此。我有种预感,这位牛凶的解铃人也是你!”
    你还别说,吴杨超这小子要是从自恋和色欲的泥潭里拔出来,脑袋瓜子确实比马赛克他们聪明那么一丢丢!
    “你的意思是说,这九道锁链上藏有玄机?”我问道。
    吴杨超一耸肩道:“我就是这么一说,究竟哪有问题,还得你自己来断。毕竟你是当事者,所有人都和你关系密切,也数你对他们最了解!”
    我琢磨了一下,吴杨超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这九道锁上我已经看不出什么问题,难道说,这九道锁下端所连通的位置才是问题之所在?
    “你们在这候着,我潜入底层去看看!”我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牛奋毫不犹豫摆手道:“别,别!卜爷,太冒险了。不瞒你说,我被狗一样拴在这这么多年,也曾想着潜入底层去看看,到底是那个狗日的把我捆在什么东西上了。可我尝试了好几次,根本不行。这下面就像是温水煮蛙是的,越走越热,而且混沌极了,根本看不见东西。我有一次差点被里面的酸液呛死……算了,大不了我就继续狗一样趴在这吧……反正,我不同意你下去!”
    无根水潭确实不是一般之地,能被用来流放罪大恶极不予轮回的恶鬼,可见这里之凶悍!可是,不尝试一下,那老牛就真被栓在这受罪了,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再说了,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我要是把他留在这,我还是人吗?
    “甭说废话了,我主意已定!”我打断了还要说话的牛奋,一猛子扎进了无根水潭之中。
    这冥间的无根水和阳间的无根水不同,阳间无根水其实就是纯净的雨水,尚未落地生根而得名。可是,冥间不下雨,所以,冥间的无根水是指万物不能生长之水。当然了,这浮萍除外,因为这种浮萍就是靠着亡魂的煞气滋生的……
    我一进这无根水中,马上就感觉到了牛奋所说的温水煮青蛙的感觉,那种压抑的让人睁不开眼的湿热,一点点在逐渐加温。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尽管启动了岐伯眼,也只能隐约看见锁链……
    我尽量用冥修护体,让自己免受闷热之苦。不过,这样一来,体能就消耗的剧烈,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经脉运转的越来越慢。
    时间紧凑,不容耽搁,时间久了,就算是我也得交代在这里!
    我只管沿着锁链一猛子往下钻,也不知道下潜了多久,终于看见这九条绳索的牵点,全都系在了一个巨大的黑石头上。
    这黑石怪里怪气,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天然雕的蛤蟆!
    凭着经验,我绕着这石头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类似于前两次的任何咒语,更别提什么手掌印了!
    我不禁有点犯嘀咕,呀呀呸的,难道说这次想错了,牛奋的遭遇和老马他们不一样?
    气急败坏之际,周围温度也越来越高,我恼羞成怒,召唤出来稚川径路,朝着这牵引着绳索的大黑石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狠砍。奈何这倒霉的石头也和那锁链一样,硬的像是金刚石是的,任凭我这拼尽全力,这厮就是不断……
    压抑到了极点,突然感觉脑子里好像有点幻听,我似乎听见了嘟嘟嘟的木鱼声!
    “这里哪有什么木鱼!”我心里咒骂着,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是,停顿了一分钟,这声音持续不断。
    难道说,这不是幻听,而是真有木鱼在敲?
    我皱了皱眉,让自己平静一点,辨别出了这声音的大概方向,然后迅速游了过去。
    没想到,就在这黑石十几米远,有一个类似于神龛的石窝,那石窝里还真端正地坐着一个和尚。
    这和尚眉目端正,并非垂眉白须,而是很青年,白白的肤色,穿着一件最常见的灰色纳衣,很像是普通寺院的沙弥。只见其闭着双眼,跏(jiā)跌而坐,双唇微动,手里的木鱼锤平和而又不失庄严地嘟嘟敲着……
    好家伙,这和尚比牛奋还惨啊,牛奋好歹在上面,免受潮热之苦,他倒好,坐在这里岂不是象活在炼狱了一般?
    我暗自琢磨着,这家伙八成是把戒、盗、淫、妄、酒几大戒律都给破了,否则不会被打发到这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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