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波澜不惊,说起话来娓娓道来,一点都不像个十多岁的孩子,倒是有点像是个饱经沧桑、千锤历练的老者。看他那副说话信心百倍的样子,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我确定,在这之前从没见过他。
    少年此话一出口,不仅仅店里的这对夫妇,就连外面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还好,至少此前已经从蛋糕老头那领教到了玉中婴灵的存在,至于其他人,谁能想到佩戴一块玉竟然还可能被害死啊!
    这次妻管严比他媳妇还愤怒,怒气冲冲瞪着少年道:“你这小毛孩子,竟然如此信口开河。你不就是不想承认这块玉不是你们家卖的吗?那你也不用如此瞎说八道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你要是把我夫人吓出病来,小心我不客气了哦!”
    这大男人,和别人吵架的时候竟然竖着兰花指,还没动手呢,自己竟然哆哆嗦嗦起来。拉上自己的老婆,拖着就要走。
    可这女人却不依不饶,一把甩开自己男人的手,凑到少年跟前冷声道:“小子,这话你既然敢说出来,那就得敢担待着,我倒是想听听,别人是如何用一块玉想害死我的!”
    少年不慌不忙,将那块玉重新握了起来。“女士,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这女人倒是也很痛快,大声道:“你问吧,我有一说一。”
    “这玉上你所谓的红色裂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前天,我一个朋友发现的,我当时还朝人炫耀,结果人家一瞧,说你的玉怎么是块破玉啊,破玉招灾啊,难怪你最近倒霉!我一听,这才来找你的!”
    “从我们这买回去玉之后,你一直都佩戴着吗?”
    “对,一直佩戴着。”
    “这其中摘过吗?”
    “这个……摘过两次,刚买回去的时候洗澡摘过一次,后来有人说自己的玉要时刻跟着自己,尤其是这种貔貅兽,所以后来洗澡的时候我也一直戴着。还有一次,是因为我去寺院上香,我老公说香火和灵玉往往犯冲,所以摘下来放在家中一次!”
    少年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淡淡道:“你老公说的没错,道玉进道门,佛玉进佛门,自己的护身玉不进庙堂是正确的,敢问你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切,家庭煮夫!以前我们日子穷的时候他也捣腾古董,可是也没赚下什么大钱,全靠我,这么多年风里来……”
    女人一旦唠叨也来,那就没头,少年深知这一点,赶紧打断她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带着这块玉和你丈夫以外的其他男子有过肌肤之亲!”
    众人一阵大笑,先不说这女的身材和长相,就连岁数也过半百了,怎么可能还跑去搞婚外情?
    妻管严被少年的问题气的半死,面色有些难看,恶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骂了一声脏话,转身就走!
    倒是那悍妇,呼吸有些沉重,极度忍耐着自己的愤怒,她喘气的粗声似乎不是情绪上导致的,倒像是恶疾的症状。女人大声道:“我确定没和包括我丈夫在内的任何男人有肌肤之亲,行了吗?赶紧说,要是敢捉弄老娘,你知道后果的!”
    少年笑着点点头,朝要出门的妻管严道:“先生,先别走,我不问了还不成吗?你就不对结果感兴趣吗?”
    男人理都不理,可是众人起哄,谁也不肯给他让路,再加上她老婆虎视眈眈一瞪眼,他也只好灰溜溜走了回去,气呼呼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
    “猴子,给我准备东西!”少年朝店小二轻声说道。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少爷,你三思啊!”
    “别废话了,婆婆妈妈的!”少年皱着眉催促道。
    店小二叹口气,转身到了里间,没一会,端着一个瓷盘出来了。
    盘子上有四样东西,几片青色的竹叶,一小碟白粉,一团艾草,还有一个小铜炉。
    店小二很麻利地将艾草放进了铜炉里,稍臾,铜炉里边冒出了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艾香。看得出,铜炉里有炭火。
    少年用竹子叶将玉貔貅包裹起来,放在了小铜炉上面的铜架上,用艾草的烟雾淡淡地熏着。
    “你这是在干嘛?”女人疑惑地问道。
    少年看了看时间,这才回答道:“这玉中被人封进去了一个不干净的东西,你所说的红色裂痕其实不过是个封口,我要把这封口的鳝鱼血逼出来!”
    “不干净的东西?污垢?”女人显然没明白少年的意思。
    少年也不急于解释,淡淡笑道:“等着吧,一会你就明白了!”
    趁着这功夫我看了看那妻管严,他表面上漠不关心,可我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少年的动作,莫非,这个迂腐懦弱的男人也懂得养玉?
    “少爷,时间到了!”猴子提醒道。
    少年点点头,将竹叶包裹的玉貔貅拿了下来,轻轻剥开,这时众人惊讶的发现,白皙的玉质上,竟然有一大粒血珠,黑红色,晶莹如红珠。
    店小二很有眼色,赶紧将装着白粉的小碟端了过去,少年轻轻将玉放在白粉之中,顷刻间,血珠被吸的干干净净,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这一刻我突然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喊,像个在火灾中痛苦哀嚎之声。
    我赶紧摇了摇头,这才发现,不只是我,观望中前排的人中,绝大多数似乎都感觉到了不适,有的人摇着头,有的人皱着眉头,还有人以为是幻听,拍了拍耳朵。
    “我忍不了了,你们这是聚众搞封建迷信,我要告你们!”妻管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少年轻笑一声,将干干净净的玉貔貅握在手中,半本眯着眼睛,开始意盘起来,我发现,他这是在切玉,和那蛋糕老头教我的招数一模一样!
    “老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先走了!”妻管严一耍手,朝人群就挤了过来:“给我让开,我要出去!”
    “猴子,把人留下来喝杯茶!”少年轻轻说了一句。那店小二赶紧跑过来,一把将妻管严拉住了道:“少爷说了,请你喝茶呢!”
    悍妇有些愠怒道:“放开我老公,你们这装神弄鬼的到底还有没有说法?要是没说法,咱们可以走两个途经,官了我就报警,私了我可有要砸店了!”
    “不急,女士,您听!”少年睁开眼,表情有些严肃,将手里的玉貔貅放在了女人的耳根,瞬间,这母老虎的脸色变得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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