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宿营在黄河岸边,聆听着滚滚浪涛的轰鸣声,曹恒和黄舞蝶睡的都很沉。
    临近后半夜,营地里传来一阵马蹄声。
    进了军营以后,马蹄声很快消散,显然是有人把战马给牵走了。
    没过多会,曹恒和黄舞蝶的帐篷外面传来张苞的声音:“太子,诸葛孔明来了。”
    睡梦中的曹恒隐约听见帐外有人说话,猛然睁开眼睛。
    黄舞蝶在他身旁睡的正熟。
    数次领兵征讨异族,曹恒已经练就了只要听到丁点异常的动静,就能从睡梦中醒来。
    可黄舞蝶毕竟不行。
    孙策说话的声音不大,曹恒醒了,黄舞蝶仍然在睡梦中。
    起身披上衣服,曹恒走出帐篷。
    张苞等在外面。
    看到张苞,他问了一句:“孔明来了?”
    “来了,正在等着太子召见。”张苞回道。
    “太子妃已经睡下。”曹恒说道:“我们走到稍远些的地方说话。”
    领着张苞来到距他那顶帐篷十几步的地方,曹恒吩咐:“把诸葛孔明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张苞答应了,随后离去。
    没过多久,他就领着诸葛亮来到曹恒面前。
    诸葛亮向曹恒躬身一个大礼:“见过太子。”
    曹恒抬了下手,向他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诸葛亮回道:“大概能猜出一些。”
    “前些日子,你治理水患,为什么把当地的神婆扔进河里?”曹恒问道:“你知不知道,事情传到洛阳,连父皇都被震惊了。要说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才到黄河,就捅出这么大的漏子。”
    “太子明鉴,那些神婆非扔进河里不可。”诸葛亮回道:“即便是陛下在这里,我还是会那么做。”
    诸葛亮开口说即便曹铄在这里,他也还会那么做,张苞眉头微微一皱就要开口呵斥。
    曹恒制止了他,随后向诸葛亮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总得给我一个理由,要是父皇问起来,至少也知道该怎样回应?”
    “敢问太子,是什么人把消息传给陛下的?”诸葛亮没有回答,而是向曹恒提出了问题。
    “父皇从哪里得到消息,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曹恒说道:“你也别管是谁告知的父皇,只要告诉,究竟为什么要把神婆丢进黄河?”
    “神婆被丢进黄河,还有人向陛下禀报,他们把无辜百姓丢进河里,不知谁为那些百姓做主?”诸葛亮说道:“当初我丢神婆,只因那里正在祭祀。有神婆要把正值风华的少女献祭给河神,我就告诉他,少女无知,没有人先去知会河神,怕是反倒给地方带来灾祸。神婆既有通神的能耐,让他去河里与河神说一说,应该不算过分。”
    诸葛亮做了解释,曹恒算是明白过来。
    当初他来到黄河岸边,恰好遇见地方祭祀,有神婆要用少女献祭河神。
    神婆的做法,必定是引起了诸葛亮的不满,所以才救下少女,把那个神婆丢进黄河。
    已经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曹恒脸色变的不太好看,也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诸葛亮却接着说道:“我也不是要处死神婆,只不过要他去与河神说句话。她要是个真有本事的,应该下的去上的来,可我和当地官员以及参与祭典的百姓等了好久,也没见他从河里露出头来。后来我觉着她在河底的时辰太久,又把帮衬她的几个人也都丢了下去。到了最后,我都没见有一个露出头来。”
    曹恒当然明白诸葛亮那时为什么这样做。
    看着诸葛亮,曹恒说道:“你也不要既杀了人,又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你那点心思,别说当地官员,就连我也能看的明白。”
    “太子聪慧绝顶,我的这点心思当然瞒不过。”诸葛亮回道:“我已经传令各地官府,但凡有神婆要用活人献祭,都得先让他们到水底走一圈。不仅要让他们下水,还得在他们身上绑起大石头。要是真有本事,绑上大石头,他们也一定可以逃的上来。要是没有本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各地献祭,最尊崇的就是神婆神汉。”曹恒说道:“你把他们压制成这样,对各地官府可是个不小的考验。”
    “虽然官府会面临考验,神婆神汉说话,再没有几个人相信。”诸葛亮回道:“可太子应该明白,但凡祭祀,这些人总会提出以活人献祭。被献祭的那些,也都是大魏子民。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被人杀死?”
    盯着诸葛亮的脸看了好一会,曹恒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他对诸葛亮说道:“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也多半都能理解。等我返回长安,必定会向父皇禀明缘由。我认为父皇知道来龙去脉,应该也不会责怪你。”
    “当初太子把我举荐给陛下,我却给太子惹来了不少麻烦。”诸葛亮说道:“要不是我擅自做主处死了那些神婆神汉,陛下也不会震怒,把太子派到这里查问。”
    “我来这里,也不全是为了那件事。”曹恒说道:“父皇其实还想要我查看各地治理的情况。今天刚到黄河岸边,我正打算明天去找你的路上,沿途看一看。”
    “太子不用看了。”诸葛亮说道:“我来到这里有些时日,却没有让地方整饬河道。”
    “你到黄河边上已经好些日子,怎么动也没动?”诸葛亮说他并没有整饬河道,曹恒脸色不是太好的问道:“前些日子,就连火舞也查问不到你的踪影,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火舞并不是追踪不到我。”诸葛亮回道:“只是他们找到了我的行踪,用不多久,我又会离开那里,到下一个地方。”
    “我正打算问你。”曹恒说道:“每到一个地方,你总是逗留不了两天就会离开,能弄的明白那里的河道该如何整饬?”
    “就是为了弄明白,所以才只能这样。”诸葛亮回道:“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把那里的地形地貌给记下来。我打算查看了多半条黄河,然后再决定如何疏通与垫高堤坝。”
    “与见一处解决一处相比,有什么不同?”曹恒向他问道。
    “当然有所不同。”诸葛亮回道:“我把各地容易发生水患的缘由集中起来,然后就可以分析从哪里下手能够把一些不用整饬的河道避开。这样一来,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会那么多。大魏这么多年一直征战不休,府库也早就空虚。能为大魏朝廷节省一些开支,当然是好的。”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有这些计较。”曹恒微微一笑,对他说道:“父皇要是知道你盘算着这些,必定会大为赞赏。”
    “身为大魏臣子,而且还是太子一力向陛下举荐,我又怎么敢不竭尽全力?”诸葛亮回道:“至少陛下问起,我得有些东西拿得出来才成。”
    曹恒点头,随后对诸葛亮说道:“天色不早,你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也是困乏了。你还是早些睡下,明天一早随我前往三门峡,路上我还要听你说说治理黄河的打算。”
    “我明白。”诸葛亮应了,随后对曹恒说道:“不耽搁太子歇息,我先退下。”
    诸葛亮退下以后,张苞上前对曹恒说道:“太子,天色确实不早,还是先回帐内歇着。”
    看了一眼张苞,曹恒点头,走向他的帐篷。
    帐篷离他本来就不是很远。
    送曹恒到了帐外,张苞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掀开帐帘,曹恒钻了进去。
    才进帐篷,他就听见了黄舞蝶的声音:“夫君深夜还要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魏一统,天下太平。”曹恒说道:“黄河又是大魏腹地,附近别说敌人,就连毛贼也是没有,能出什么事情?”
    “既然没有事情,附近怎么深夜还要出帐?”黄舞蝶还是不太放心。
    曹恒回道:“其实是诸葛亮来了,他听说我来了黄河沿岸,特意从三门峡赶来迎接。直到刚才,他才进了营地。”
    “这么晚才到,也确实是辛苦的很。”黄舞蝶轻声说道:“已是深夜,夫君也早些歇着,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赶路倒在其次。”曹恒回道:“我答应陪着夫人看日出。要看日出,总得起的早些。”
    挨着黄舞蝶躺下,曹恒把她搂进怀里,向她问了一句:“夫人怎么醒了?”
    “妾身只是刚才翻了个身,没有碰到夫君。”黄舞蝶回道:“一时觉着心里慌乱,也就醒了过来。其实妾身才醒,夫君就回了帐内。”
    “以往我不在长安的时候,难道你没觉着没我在身边会不自在?”搂着黄舞蝶,曹恒嘴唇贴在她耳朵上小声问了一句。
    他吹出的气息,把黄舞蝶耳朵摩挲的痒痒的。
    “夫君……”耳朵被曹恒的气息摩挲到发痒,黄舞蝶只觉着浑身都不得劲,对曹恒说道:“不要胡闹。”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时候我不在,你会不会觉着不自在?”翻了个身,把黄舞蝶半压着,曹恒不依不饶的问了一句。
    “起先有,后来也就习惯了。”被他压着,黄舞蝶喘息都不太匀净:“夫君还是快些下去,要把妾身压死了。”
    曹恒也知道,在帐篷里,他不能对黄舞蝶做些什么。
    帐篷根本不可能隔音,有点动静外面听的清清楚楚。
    他可不想自己和黄舞蝶做点什么都被守在帐外的卫士听见。
    翻了个身,躺在黄舞蝶身旁,曹恒把她搂进怀里:“夜已深了,夫人睡吧。”
    被曹恒压着的时候,黄舞蝶也觉着紧张的要命。
    她很担心曹恒真的做出什么。
    女人在承欢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发出一些声音,尤其是黄舞蝶,以往与曹恒缠绵,连外间的通房侍女都睡不安稳。
    要是曹恒果真在这里对她做了什么,不仅外面的卫士,只怕整个营地都知道她和曹恒在做什么事情……
    真是那样,还不把她给羞死?
    曹恒翻身躺在一旁,黄舞蝶松了口气。
    夫妇俩相拥着睡了,黄舞蝶睡的正香甜,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摇晃着她。
    睁开迷离的睡眼,他看见曹恒坐在身旁,正轻轻的推着她。
    “夫君……”天色还早,曹恒居然打算把她唤醒,黄舞蝶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夫人不打算去看日出?”曹恒小声问了她一句。
    “日出?”睡的还有些迷糊,黄舞蝶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答应夫人的,夫人居然给忘了。”曹恒说道:“夫人快些起来,过会天亮了,日出可就看不成了。”
    被曹恒拉了起来,黄舞蝶迷迷糊糊的套上衣服,跟着他走出帐篷。
    守在帐外的卫士见夫妇俩走出来,赶忙躬身见礼。
    曹恒也不理会他们,更没有让人把马匹牵来,牵着黄舞蝶的手,与她一道往黄河岸边走去。
    卫士们见他带着黄舞蝶去了黄河岸边,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有人跑向张苞的帐篷,把这件事禀报给张苞。
    还在睡着,张苞听到帐外有卫士禀报,好像是说太子带着太子妃去了黄河岸边。
    猛然睁开眼睛,他向帐外问了一句:“外面的人说什么?”
    “启禀将军,太子领着太子妃去了黄河岸边。”卫士回道:“已经有几名卫士跟了过去,我特意前来禀报将军。”
    曹恒带着黄舞蝶去了黄河岸边,对于张苞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他赶忙穿上衣服披起铠甲冲出了帐篷。
    “去,多叫一些人。”张苞向那个报讯的卫士吩咐:“让他们全都到黄河岸边,严密警戒的同时吗,也不要叨扰了太子和太子妃。”
    天还没亮,曹恒就拉着黄舞蝶去了黄河岸边,张苞当然知道俩人是做什么去的。
    他也很清楚,这个时候,要是有人靠的太近,扰了太子和太子妃欣赏日出的兴致,必定会连他也被责怪,因此特意吩咐了卫士一句。
    卫士答应了飞快的跑向其中的几顶帐篷,不过片刻,就有一些卫士穿戴着衣甲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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