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和甄宓相拥着躺在床上。
    搂着甄宓,一只手在她腰部以下很小的区域游走着,曹铄向她问道:“怎样,刚才的滋味是不是和当年想差不多?”
    “夫君来了一趟长安,没想到又和当年想差无几。”甄宓好似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前些日子,妾身还能受得住夫君宠幸,今天居然又有了无法独自承受宠爱的感觉……要是夫君一直这样,妾身可是伺候不来。”
    “我能这样也是多亏了甘始。”曹铄嘿嘿一笑:“当年左慈教会了我房中术,随着年岁增长,房中术的效用也有所减弱。如今遇见甘始,他虽然不能让人长生不死,却有办法让人在活着的时候永葆年少。”
    “我说怎么夫君近来看着好似年少了不少。”甄宓悠悠说道:“夫君永葆年少,我和后宅的姐妹却是日渐衰老,等到我们人老色衰,后宅应该就会换了旁人……”
    “甘始让人永葆年少,不过是炼制了一些丹药。”曹铄说道:“我已令他为后宅众位夫人都炼制了,就连母亲也是有的。我能够永葆年少,难不成还会把你们都给忘了?”
    男人追求权势和力量,而女人的追求多半都是容貌。
    听说她和别的夫人都能永远不老,甄宓眸子都在闪烁着光彩:“还是夫君懂得体恤我们。”
    “那是当然。”曹铄对甄宓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夫人,以后还要为我生养许多孩子。要是看着你们年老色衰,不说生养孩子,只说我自己的心情也会十分不爽。”
    手掌轻轻在甄宓的身上游走着,曹铄嘿嘿坏笑了一下:“夫人,我又有了反应,要不再来一次?”
    曹铄才从身上下去不过一小会,居然又有了反应,甄宓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夫君先饶了妾身,等妾身缓缓再好生伺候。”
    “让你缓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吊着,确实是难受的很。”曹铄对甄宓说道:“只是来一次,下一回我多让夫人歇息也就是了。”
    说着,他就要翻身把甄宓压住。
    甄宓赶紧说道:“夫君不是有要紧事和我说……”
    “等到我俩把正经事给办完,然后再说不迟。”曹铄说话的时候,已经把甄宓给压住。
    “夫君太过勇猛,妾身担心等到办完了事情,已经是没了力气睁开眼睛。”甄宓回道:“要不等到说了以后,妾身再伺候夫君……”
    她还在说话,只觉着曹铄的身体动了一下,接着她就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陡然饱胀,也就没了再争辩下去的力气……
    “就这样说吧。”曹铄得手后,对甄宓说道:“我先不动,等到把事情给说完了,再和你专注的办正经事好了。”
    刚才已经尝到了曹铄如今的厉害,甄宓还真是有些害怕他会动弹。
    他说不动,虽然那种感觉很是强烈,甄宓却放心不少:“倘若不是要紧事,夫君也不会特意和妾身提起。还请夫君明示,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需要和妾身商议。”
    “和你在被窝里商议的,当然不会是家国大事。”曹铄说道:“我要说的其实是毅儿。”
    “毅儿怎么了?”曹铄提起曹毅,甄宓有些不安的问道:“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
    “你是毅儿的母亲,难道还不清楚他?”曹铄说道:“毅儿向来恭顺有礼,我就没见他与人发生过争执。像他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与人发生争执?”
    “夫君说的是。”甄宓回道:“毅儿很小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即便他是大魏公子,在外与人相处也不要太过张狂。人再有能耐,即便不会遇见比他更有能耐的人物,也难免遇见几个亡命之徒。与人相善,总要好过到处与人交恶。”
    “世上人有千千万,每个人的性情都是不一样。”曹铄说道:“有好人,总会有人品低劣的渣滓。不过谁要是敢和大魏公子耍横,闹出不要命的那一套,我就会让他们真的没了性命。毅儿的性情也不会在外面惹事,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要说的其实是恒儿刚才提起的一件事情。”
    “毅儿与恒儿向来感情很好,他应该不会做出让恒儿不爽快的事情。”听说是曹恒提出来的事情,甄宓更加担心。
    “不要想的太多,恒儿只是向我提起毅儿的婚事。”曹铄说道:“难得他们兄弟感情如此笃厚,身为兄长,恒儿居然还能考虑到毅儿的婚事,实在是让我也羡慕的很。”
    “恒儿怎么突然想起提到毅儿的婚事?”甄宓诧异的问了一句。
    “兄弟俩想差不过一岁,恒儿在毅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迎娶了黄将军家的小姐。”曹铄说道:“他是与毅儿商量过,也是征得了毅儿的同意,才会向我提起。”
    “毅儿想要成亲了?”被曹铄压在身下的甄宓一脸错愕:“我怎么从没听他提起……”
    “你是他的母亲,难不成他所有事情都会告诉你?”曹铄轻轻动了两下,甄宓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只是动弹了两下,曹铄就停了下来:“恒儿向我提起的,是关将军家的女儿关凤。据说此女礼数周全,相貌也是百里挑一,倒是能配得上我们家毅儿。”
    “夫君觉着他们般配,只管做主就好。”甄宓回道:“我这里是没有什么意见。”
    曹铄向甄宓提起有关曹毅的婚事,当然不可能说曹恒还有着利用这桩婚事拴住关羽,要他和张飞到了西凉以后,能够全心全意为大魏办事。
    关羽和张飞曾经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刘备死于魏军讨伐益州的战事,兄弟俩对曹铄原本就是恨意深重,如今虽然宣誓投效,也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身为大魏长公子的曹恒却不是完全可以信任他们。
    更重要的是马超在西凉很有根基,这次返回西凉,要是聚集起的羌人足够强大,会不会暗中再做些什么,谁都不敢保证。
    用人不疑确实没错,然而前提是一定得有不会怀疑的理由。
    世上确实有不少因为用人不疑而得到好处的先例,也同样有用人不疑却最终遭受祸乱的事实。
    大魏一统并没有多少日子,曹铄到如今也还没有称帝,天下看似稳固,其实仍旧是暗流汹涌。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天下,但凡天下必有争斗!
    曹铄和曹恒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曹恒才会特意向曹铄提起,而曹铄也会答应了他的提议。
    向曹铄提起曹毅的婚事,而且还得到了允准,曹恒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带着不少礼品前往关羽的宅院。
    大魏长公子登门,而且关兴如今还在他手下为将,关羽即便再有傲性,也不敢怠慢,领着一家老小迎了出来。
    “长公子怎么有闲暇来我这里?”和曹恒见了礼,关羽开口问道。
    示意随从把礼品送进关羽家前院,曹恒说道:“我是奉了父亲的指示前来,事先没有告知关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看着曹恒的随从把一箱箱的礼品送进庭院,关羽错愕的问道:“长公子这是……”
    “我来这里其实是为我家兄弟提亲。”曹恒说道:“我家二弟曹毅如今已经成人,到了婚配的年纪。听说管将军膝下有女,当真是品貌绝伦,父亲有心与将军结个亲家,不知将军肯还是不肯?”
    没想到曹恒居然是来提亲,关羽一脸的错愕:“魏王居然能看得上小女,打算收为儿妇……”
    “正是。”曹恒说道:“礼品我是送来了,关将军要是答应,晚些时候我再把聘礼送来。要是觉着我家兄弟配不上令爱,只当是我送给将军的礼物罢了。”
    曹毅再怎么说也是大魏的二公子,曹恒说关羽会嫌弃他配不上关凤,关羽怎么敢受下这句话。
    他连忙向曹恒拱手说道:“长公子话说的重了,二公子相貌品行都是千万里挑一,小女愚钝丑陋,能蒙二公子垂爱,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
    关羽说出“只是”二字,曹恒微微笑着说道:“要是关将军看不上我家二弟,我向父亲回禀一声也就是了,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不是。”关羽连忙说道:“我并不是反对这门亲事,只是小女最近身子不太爽快,婚事可能会……”
    “小姐怎么了?”听说关凤身子不大爽快,曹恒眉头微微一皱,向关羽问了一句。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高烧不断。”关羽说道:“退下去没几个时辰,有烧了起来。如今还在房中躺着,整天混混沌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的利索。”
    “有没有找医者来看?”曹恒又问。
    “请了医者,可是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关羽说道:“我已令人去请于吉先生,可他到现在也是没有过来。”
    “于吉最近忙着他的住处,将军怕是请不动他。”曹恒说道:“小姐症状并不像是着了风寒,反倒更像是招惹了邪祟。稍后我去把于吉请来,不过将军还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才成。”
    “长公子有话请说,我无不照办。”关羽当即应了。
    “我把于吉请来,将军可不要当面责怪他。”曹恒说道:“他不肯过来,将军必定记恨,言语间难免会把话给说的重了。”
    “我记下了。”关羽确实对于吉十分不满,可曹恒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他又不好不答应。
    曹恒说道:“小姐病情不可耽误,我先去请于吉先生,另外再派人告知父亲,请父亲把华佗或者张仲景两位先生派来一位,为小姐诊治病情。双管齐下,方保安心。”
    “多谢长公子!”曹恒对关凤的病情如此上心,关羽心中也是感动莫名,向他躬身行了个大礼。
    “将军以后与我们可是亲家,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曹恒对关羽说道:“我先告退去请于吉,等他来了,再与将军细谈。”
    送曹恒出门,关羽目送他的背影,脸上表情一度复杂。
    当年他和刘备有过八拜之交,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
    刘备死后,他与张飞虽然投效了曹铄,却时常还是会想到刘备。
    关羽很清楚,他和张飞所以投效曹铄,只因为天下已经一统,即便他们挣扎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至于将来能为曹铄建立多少功勋,关羽并不是十分在意。
    沙场之上纵横往来,多砍几个敌将的人头,也算是对得住曹铄。
    曹恒亲自前来提亲,已经是出乎关羽意料。
    他对关凤病情如此用心,更是让关羽始料不及,对曹家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关羽忠义,当初追随刘备,屡次遇见挫折却不肯改投他人,也是因为有着一腔赤诚在支撑着。
    如今刘备早已作古,曹家对他有恩有义,关羽内心对刘备情义也正在慢慢淡化,对曹家的认同也是一天一天增多。
    曹恒的做法,更是让他感到投效曹铄并不是个错误。
    试问当年的刘备,能不能做到位了他的女儿,而派出儿子亲自寻找术士和医者前来诊断?
    离开关羽家,曹恒带着几名卫士,策马奔向翠华山。
    才到山脚下,曹恒就看见于吉等在那里。
    “先生不在山谷,怎么出来了?”到了于吉面前,曹恒勒住马很是诧异的问了一句。
    “长公子要来找我,我岂能不来迎接?”于吉躬身一礼,对曹说道:“其实关将军家中并没有邪祟,小姐不过是染了重病,请华佗和张仲景两位先生中的一位前往,就可令她康复如初。”
    “先生都没去过,怎么就知道关将军家里没有邪祟?”曹恒问道。
    “不仅关将军家中没有,整个长安城也是没有。”于吉说道:“长安城内的邪祟早已离开,如今城中清朗,再不像当初那样愁云密布阴气森森。朗朗乾坤之下,哪来的鬼魅作祟?”
    “不管怎样,先生还是和我走一趟。”曹恒说道:“关将军上回派人来请,被先生回绝,他心中已是十分不爽快,无论如何,先生得让他知道并非轻视……”
    “我已经告知来人,说是关将军家中小姐并非招惹了邪祟,可他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于吉很是无奈的说道:“刚才我算到长公子要来,也知道长公子必定会让我一同前关将军家中。为免耽搁了长公子的事情,所以早早来到山脚下,为的就是随着返回长安,把事情和关将军说个明白。”
    “关将军爱女心切,先生说话的时候可不要太随意了?”曹恒先是提醒了一句,随后吩咐卫士为于吉备马。
    于吉也不推辞,上了卫士为他牵来的马匹,陪着曹恒返回长安城。
    回长安的路上,曹恒向于吉问道:“先生最近这些日子,可有把房舍建造起来?”
    “承蒙长公子记挂。”于吉回道:“房舍多半是建成,如今只差一些炼制丹药的炉鼎,过些日子从八公山运送到这里,也就齐全了。”
    “从八公山运送到这里?”曹恒愣了一下:“先生怎么不让人重新打造?要知道从八公山运送到这里,耗费的钱财可是足够打造十只丹炉还有富余。”
    “长公子有所不知。”于吉回道:“早先在八公山使用的鹿鼎,如今已经渗入了丹药的气息,用它炼制丹药更有效用。”
    “几位先生整天炼制丹药,我其实也不知道哪些丹药有什么作用。”曹恒说道:“不过我却知道,先生们炼制的丹药,必定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效用。”
    “我的丹药对长公子来说效用不多,倒是甘始和左慈的丹药更有用处。”于吉嘿嘿一笑,小声对曹恒说道:“甘始的丹药可以让人永葆年少,而左慈的丹药,则是可以帮着长公子房中更加威猛,也更容易让女子受孕。”
    曹恒哈哈一笑:“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有什么只管说出口也就是了。但凡男人,又有几个不会在女人身上使劲?传宗接代那些事,本就是正经事情,又有什么不可示人?”
    “长公子说的没错。”于吉回道:“以后与长公子说话,我是不用再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先生理应这样。”曹恒点头回应。
    他到城外,请于吉前往关羽住处,与此同时,曹铄也令人请了华佗去为关凤诊断。
    曹恒回到关羽住处,华佗还没有来到。
    听说他请了于吉,关羽匆匆迎出来。
    见礼之后,关羽说道:“有劳长公子去请于先生。”
    由于曹恒早先打过招呼,关羽虽然对于吉十分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还朝他拱了拱手。
    走进庭院,于吉四处看了看,对曹恒和关羽说道:“这里并没有邪祟作乱,小姐只是病了,关将军应该请华佗或者张仲景过来对症下药,用不多久或许可以康复。”
    于吉说他宅子里没有邪祟,关羽不太相信的说道:“先生还是给我们好好看看,虽说我也觉着家中不会有什么邪祟,可小女病的确实古怪,要说没有邪祟,我也不是太相信……”
    “先前没有过来,并非不肯帮着关将军,确实是这里没有邪祟。”于吉说道:“人吃五谷杂粮,总会有个头疼脑热。小姐病的虽然古怪,却并非是邪祟作祟。不是邪祟的原因,我也是爱莫能助。”
    关羽皱了皱眉头,曹恒见他脸色不是太好,对他说道:“关将军也不要着急,我已令人把此事告知父亲,父亲应该会派人去请华佗或者张仲景先生……”
    曹恒话还没说完,一名关羽家中的卫士就跑了过来:“启禀将军,华佗先生来了。”
    关羽早先曾请医者为关凤诊治,医者并没看出是什么缘故,令他有些怀疑女儿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派人去请于吉,于吉并没有过来,让他感觉于吉好就是在推脱,不肯来帮他的女儿。
    关凤病着的这些天,认定她是招惹了邪祟的关羽并没有想到要请华佗或者张仲景,每天只是让女儿吃一些其他医者开的草药。。
    如此一来,反倒把关凤的病情给耽搁了。
    华佗来了,曹恒对关羽说道:“关将军,既然华佗先生来了,不如先让他诊治,如何?”
    “好!”关羽很爽快的答应了,在曹恒的陪同下,迎向正门。
    于吉没有跟上去。
    华佗行医,他用术法。
    向来作为医者的华佗都看不上他们这些以术法为生的人。
    曹恒陪着关羽来到门外,恰好华佗在邓展的引领下走了过来。
    看到他和关羽迎出来,邓展先一步上前:“长公子、关将军,主公听说小姐抱恙,特意令我请了华佗先生来此。”
    于吉刚才也说了,宅子里并没有邪祟,关凤一定只是病了而已。
    他甚至还建议关羽请华佗或者张仲景中的一位前来为关凤诊治,对于关羽来说,华佗就是拯救他女儿的救星,他又怎么可能怠慢?
    上前行了个大礼,关羽说道:“先生能够来此,关某感念至深。”
    “将军不必多礼。”华佗拱手回礼:“魏王要我前来,我只不过是在做份内之事罢了。”
    曹恒和关羽把华佗迎进宅院。
    “敢问小姐闺房在哪?”华佗向关羽问了一句。
    “快领先生去小女闺房。”关羽向一名仆妇吩咐。
    仆妇应了,领着华佗往关凤的闺房去了。
    等到华佗离去,于吉走了过来。
    他对曹恒说道:“华佗来了,关小姐的病有救了。”
    “关小姐的病,果真和邪祟没有关系?”曹恒向于吉问了一句。
    于吉回道:“果真和邪祟没有半点关系,长安城的邪祟,前些日子已被驱赶殆尽,就算长公子想要找些邪祟出来,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曹恒看着他,撇嘴笑了一下。
    前些日子他是见识过邪祟,虽然没有像曹铄那样亲眼见到,却也能感觉到长安城被邪祟闹的很不安宁。
    关羽也看了于吉一眼,华佗的来到,让他心底对于吉的愤恨放下了不少。
    要说关羽,忠义千秋,可性格里却也有着一些小小的缺陷。
    关羽的胸襟不是很广,总是容易被一些小事所拘泥。
    他派人去请于吉,被于吉回绝,此事一直在关羽的心头萦绕,始终没有排解开。
    不过华佗来了,于吉又一口咬定关羽家中没有邪祟,即便他的胸襟不太宽广,也没有理由再记恨下去。
    关羽陪着曹恒和于吉在后院的厢房等候。
    华佗去了关凤的闺房,足足一炷香还没有出来,关羽不免有些着急,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
    看着来回乱走的关羽,曹铄劝道:“关将军不用着急,有华佗先生在,小姐必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来小女病的不轻。”关羽一边来回走着,一边搓手说道:“要是能早些请华佗先生过来,也不至于如此。”
    “当初关将军派人找我,我已经和那人说了,不是邪祟作乱只有请华佗或者张仲景才能根治小姐,难不成那人没有告知将军?”于吉向关羽问了一句。
    关羽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回答于吉,而是反问他:“于吉先生是修道之人,难不成连小小病患也诊治不了?”
    “仙术要是能解决一切,这世上也就不需要医者了。”于吉回道:“修仙之人可以做到自身不染病患,也可以为别人医治一些不是太疑难的小病。然而像小姐这样的病患,却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来。”
    看着于吉,关羽脸色依旧不是太好。
    世上之人总是传言修仙者有多么高深的道法,却没想到在小小的病患前,像于吉这样的人物也是束手无策,还得依靠华佗出手,才能为关凤把病给治了。
    “于吉先生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看出关羽脸色还是不太好,曹铄从中开解:“关将军也不要总是放在心上,以先生与大魏的交情,但凡可以帮衬将军,必定是已经出手。”
    曹恒开口劝解,关羽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过了没多会,一名仆从来到厢房:“禀告将军,小姐退热了。”
    听说关凤退热了,关羽心中陡然一喜连忙向仆从吩咐:“快,去置办酒宴,我今天要宴请长公子与华佗、于吉两位先生。”
    仆从正要离去,曹恒说道:“关小姐贵体初愈,将军理当多照应一些。我们留在这里叨扰,实在是说不过去。稍后我把两位先生送回去,关将军要是想感谢,以后有机会再摆宴就是。”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父亲正在振兴望月楼,关将军到时候还是可以照应一下那里的生意。”
    曹恒既然这么说了,肯定稍后还有其他的事情。
    关羽也知道留他们不住,于是说道:“那就过些日子,我在望月楼摆宴,还得烦劳长公子把两位先生请上。”
    看了于吉一眼,关羽又说道:“可别到时候我派人去请,被先生给回绝,就不太好看了。”
    “关将军说笑了。”曹恒哈哈一笑:“既然小姐已经好了些,我们也就不再叨扰。将军还是早些去小姐那里探望,至于婚事……”
    “好说。”关凤的命都是曹铄派人去请了华佗才救回来,对于婚事关羽当然不会多说什么:“请魏王选定良辰吉日,我把小女送过去就是了。”
    “我家二弟的夫人,怎么能送的如此轻巧。”曹恒说道:“选定良臣吉日,一应礼数都会依照皇子来办。”
    他压低声音对关羽说道:“父亲虽然眼下还没登基,大魏的皇帝早已是稳固了。我那时成婚,怕是也没有二弟成婚来的排场。”
    关羽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曹恒这么一说,他心里顿时一阵欢喜。
    只不过当着曹恒的面,他不能表露出来罢了。
    “于吉先生稍后还要陪我去见父亲。”曹恒看向于吉:“挑选良辰吉日,还是得仰仗先生才行。”
    “魏王和长公子吩咐,敢不从命。”于吉当即应了。
    三个人说话的时候,走出了房间,恰好看见华佗从关凤的闺房出来,正往这边走。
    他们迎了上去,曹恒向华佗问道:“敢问先生,关小姐染上的是什么病患?”
    “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肝热而已。”华佗说道:“小姐最近吃的东西有些过于荤腥,以后还是吃的素净一些。我刚才给她施了针,又开了几服药,用不了两天,小姐也就好了。”
    “小女全是仰仗先生,才能保全性命。”关羽上前躬身一礼。
    除了少数自私到极点的父母,从来不会考虑子女怎样,多半为人父母者,都会把心思放在子女的身上。
    关羽在沙场之上是员勇将,回到家中却是一位慈父。
    每个人都有两面的性格,其中一面展露于外,而另一面则内敛于里。
    有些人内敛的性格不易表现,也有一些人,譬如关羽,两面的性格表露的则是淋漓尽致。
    在他憎恨或者敌对的人面前,关羽无疑是凶悍的恶人。
    而在他亲近的人面前,关羽的性格又会显现出容易亲近的一面。
    关凤是关羽十分疼爱的女儿,华佗为她诊治了病患,关羽当然会感激涕零。
    华佗给关羽回了一礼:“关将军不用如此,我来这里也是魏王托付,将军还是感激魏王比较妥当。”
    “刚才我和长公子说了,要在宅中置办酒宴,向先生道谢。”关羽说道:“长公子虽然推脱,可先生只要肯留下,我还是会竭尽全力请长公子也在这里饮宴。”
    “饮宴就不用了。”华佗笑着摆手,对关羽说道:“我手上也是有着许多事情,要不是魏王开口,还真不敢把那些事情都给放下。这会急于回去,将军的盛情我记下了。”
    曹恒在一旁笑着说道:“关将军盛情,我们本来不该推辞,只是最近这些日子事务繁多,稍后还要把小姐与我家二弟婚事禀报给父亲。我还是那句话,关将军要是实在过意不去,过些日子在望月楼摆宴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长公子与两位先生。”关羽说道:“我送三位。”
    曹恒等人也不推辞,由关羽送出了大门。
    把曹恒等人送走,关羽回到家中,直奔关凤的闺房。
    华佗为关凤诊治以后,关羽的夫人、妾室以及一些儿女都来到了关凤房中。
    说来也是神奇,华佗来到之前,关凤只能躺在床上,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这会她居然下了床,正坐在桌边,又侍女喂着羹汤。
    关羽来到,众人纷纷见礼。
    “你们都退下吧。”关羽对众人说道:“夫人留下,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除了关羽的夫人,来到关凤房间的众人纷纷告退离去。
    关凤也没再接着吃碗里的羹汤,示意侍女先退下,想要起身向关羽见礼。
    “病还没好利索,不用多礼。”关羽示意她坐下,随后问道:“可觉着身子爽利一些?”
    “华佗先生妙手回春,女儿觉着好多了。”关凤低下头回道。
    “好了就成。”关羽点头,随后看向旁边的夫人:“长公子来到这里为了什么,夫人应该也是听说了。”
    “女儿身子不好,我心乱如麻,也没有打听。”夫人回道:“不过却听婢女说了,长公子好似是要为我们家女儿提亲。”
    “正是。”关羽说道:“长公子是特意来为二公子提亲,刚才我已经答应了,你做母亲的从今天起可得多教教女儿,怎样才是为妇之道。”
    “夫君已经答应了?”夫人错愕的说道:“二公子虽不像长公子承担诸多责任,可他毕竟也是大魏公子。我们家女儿生性骄横,就怕到时候伺候不好……”
    “谁说我家女儿生性骄横?”关羽没什么好气的说道:“将门虎女,虽然自幼习练了一些武艺,却从没欺凌过他人,怎么就骄横了?”
    看向关凤,关羽说道:“虽然你脾性不是太坏,可父亲还是有句话要交代。无论怎样,你得听下去才成。”
    “女儿不想嫁人。”关凤低着头说道:“父母养育女儿一场,恩情还没报答……”
    “身为女子,成人以后当然是要嫁出去。”关羽说道:“魏王能够看得上你,要你做二公子的夫人,可是我们家的荣耀。你也不要说那些没什么用处的闲话。嫁妆我会令人准备,嫁到魏王家中可得记住恭顺淑德。听说二公子自幼只是习文,从来没有接触过武艺。你懂些武艺,以后与他在房中胡闹,下手可不能重了。”
    “父亲说的,女儿都记下了。”关羽说这些,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关凤低着头只好答应了。
    见关凤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关羽又对夫人说道:“夫人与我回房,我俩好好商议女儿与二公子的婚事。”
    夫人答应了一声,跟着关羽离开。
    临走之前,关羽还交代关凤,身子才爽利一些不要随意四处走动,要是觉着哪里不痛快,也得尽快和他说。
    父亲虽然慈爱,可生为子女,向来都是对父亲有着说不上来的惧怕。
    关凤恭恭敬敬的应了,本想送关羽夫妇出门,又被关羽阻止,只好留在了房里。
    离开关凤的闺房,关羽对夫人说道:“我以前追随玄德兄长与大魏为敌,后来虽然投效了魏王,却始终没有立下功勋。前些日子魏王下了命令,要我在他登基以后,与翼德、子龙一道追随马孟起前往西凉。本打算到了西凉立下几场功劳对得住魏王也就成了,没想到却遇见这些事情……”
    “夫君向来终于,妾身当然明白。”夫人说道:“其实夫君可以回想一下,以往追随玄德公的时候,他究竟给过我们家什么。”
    错愕的看向夫人,关羽问道:“夫人什么意思?”
    “妾身并没有什么意思。”夫人说道:“我只记得追随玄德公的时候,有了好处,不一定会有我们家。要是上阵厮杀,夫君与翼德却是一马当先。当年玄德公把夫君当成什么,过了这么久,难道夫君就看不明白?”
    关羽皱起眉头,怒目瞪了夫人一眼:“你这妇人,怎么能挑唆我与兄长……”
    “玄德公已经作古,有些话妾身才敢说出口。”夫人低下头说道:“譬如夫君说的这句挑唆兄长,倘若当年玄德公听见同样的话,会怎样对待夫君?而魏王明知夫君对玄德公念念不忘,却从未刁难。如今不仅派来华佗为我们家的女儿诊治病患,长公子甚至还亲自出城请来了于吉。两手准备两位名师,过去的玄德公对夫君会不会这样不遗余力?”
    关羽脸色变的十分不好,他和刘备早年结拜,从来没考虑过利益得失。
    如今夫人开口一说,反倒让他想起过往发生的许多事情。
    刘备的前半生,可以说是在逃跑中度过的。
    关羽和张飞陪着他逃了多年,其中有好几次是被打散,为了保全性命,刘备居然把他和张飞也给丢了。
    如今回想一下,刘备当年说过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纯粹就是说来给他们听听而已。
    对于刘备,兄弟和女人同样都是衣服。
    有用的时候还能坦诚相待,一旦没了用处,兄弟与女人都可以随时弃之不顾………
    瞪着夫人看了好一会,关羽最后叹了一声说道:“兄长已经作古,夫人又何必说他各种不是……”
    “妾身并没有说玄德公不好的意思。”夫人低着头回道:“妾身只是觉得夫君理应忘记玄德公,把一腔忠义投在魏王身上。毕竟魏王对我们家的恩德,要比玄德公多了许多。”
    关羽点头:“夫人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夫妻俩正往住处走着,一名仆从快跑过来:“启禀将军,张将军求见,说是要来探访小姐。”
    仆从说的张将军,当然就是张飞。
    关羽对夫人说道:“夫人回房等候也可,陪着女儿也可,我去见了翼德就来。”
    PS:本章是万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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