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整天。
    山谷里弥漫着肉体被烧焦的浓烈臭味。
    二三十个曹军在山谷中走来走去。
    他们身边没烧尽的树桩还跳蹿着星点的火苗。
    夜晚已经降临,山上山下一片宁静。
    坐在山坡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曹铄望着黑黢黢的山谷。
    “公子。”司马懿从山下走了上来。
    “有多少活的?”曹铄问道。
    “烧了个干净。”司马懿说道:“四千人,只有两三百活下来,还都烧的焦头烂额。我们还要驰援叶县,带不了俘虏……”
    “我没说要带俘虏。”曹铄说道:“俘虏敌军,是在整个战役快要结束的时候,才能留下活口。否则他们一定会和我们捣蛋。”
    “公子打算怎么办?”司马懿问道。
    “给他们个痛快。”曹铄说道:“也让刘表知道,别没事派兵跑到中原来捣乱。荆州就那么几个人,杀光可就没了!”
    “我知道了!”司马懿应了一声,向一旁的卫士点了下头。
    卫士飞跑下山。
    “文聘跑了没有?”曹铄问道。
    “跑了!”司马懿说道:“带着三二十个人,灰头土脸的走了,我军也没拦截。”
    “丧家之犬,拦他干嘛?”曹铄说道:“我这个人其实还是挺心软的,他能跑掉,也是他的造化。”
    “一天之内,解决五千荆州军。”司马懿说道:“过了今天,天下只怕再没人不知道公子。”
    “荆州军算什么。”曹铄站了起来,向司马懿微微一笑:“我要为曹家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公子雄才大略,我拜服!”司马懿抱拳躬身。
    “解决了荆州军,我也该走了。”曹铄说道:“等到天亮,你带兵去叶县,和张绣对峙。至于怎么打,完全看你。”
    曹铄无疑是给司马懿一个成名立万的机会。
    司马懿连忙谢道:“多谢公子成全!”
    “我手下就这么点兵。”拍了下他的肩膀,曹铄笑着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打,可你要保证让我的兵尽量少死在战场上。他们跟随我们,我们就要把他们当成家人、当成兄弟一样对待。”
    “公子放心,我会的。”司马懿应道。
    “好了!我该带着不死营走了。”曹铄说道:“连夜出发,才能避开张绣耳目。”
    “公子,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司马懿说道。
    “你说!”
    “不死营的名号虽然响亮,可是有个死字,怎么都觉得彩头不好。”司马懿问道:“能不能改个名号?”
    “改成什么?”曹铄问道。
    “公子以前好像无意中提起破阵营三个字。”司马懿说道:“我听说吕布麾下有高顺训出的七百陷阵营。公子把不死营改名破阵营,将来也会成为曹公麾下一支强悍助力!”
    “这件事以后回到许都再说。”曹铄说道:“我会考虑的。”
    “陈伍,我们走!”他招呼了陈伍一声,带着六百不死营离开山坡。
    望着曹铄离去的背影,司马懿也在暗暗庆幸。
    跟了这么一位杀伐果决的主,而且还会给他带兵厮杀的机会。
    将来建功立业,必定是顺理成章。
    司马懿根本不知道,曹铄之所以把他留在身边,完全是因为他有狼顾之相!
    没有能驾驭住他的人制衡,将来司马懿给曹家带来的,会是灭顶之灾!
    抢了他的张春华。
    无论司马懿将来娶谁做夫人,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会叫司马师和司马昭,不同的女人生的子嗣也不可能相同。
    从曹铄抢走司马懿的未婚妻子,又把他留在身边开始。
    司马家族成就天下大业的可能就已经被彻底断绝!
    然而司马懿并不可能知道这些。
    他看到的只是曹铄对他推心置腹,把麾下主力交给他来指挥。
    离开山谷,曹铄向陈伍问道:“刘双他们安排好没有?”
    “安排妥了。”陈伍说道:“甄小姐住进曹家,大夫人给了她新的侍女,伺候她的那位应该也嫁到刘双家里去了。”
    “这次出征,让他半道回去,你说他会不会心里不爽?”曹铄问道。
    “公子也是担心他。”陈伍说道:“在河北被打成那样,来到战场还得照料他,刘双应该能想明白。这次不能出来打仗,在家抱着如花美眷,快活都快活死了!”
    “下次打仗我带刘双,让你在家抱如花美眷。”曹铄笑道。
    “可别!”陈伍说道:“我还是跟在公子身边心里踏实。公子也知道,我这人老实,给我如花美眷,天天抱着也会烦。”
    “那是你花心,还老实!”曹铄咧嘴一笑:“看我和甄姬,每天泡在一起都不腻!”
    “公子风度翩翩又至情至性。”陈伍说道:“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像公子这样,有了新欢不忘旧爱?”
    “我发现你最近拍马屁的功夫和蔡稷快有得一比。”曹铄说道:“有时候拍的比蔡稷还顺溜,让人听了浑身透着舒服。”
    陈伍尴尬一笑:“我是发自肺腑,可不是拍马屁。”
    “从这里到宛城路途不近,告诉将士们,走路的时候都轻着些。”曹铄说道:“可别让张绣的斥候发现了。”
    陈伍点头说道:“我这就去传达命令。”
    等到陈伍传了命令回到身边,曹铄问道:“你认为从哪里能弄到张绣军的衣甲?”
    “张绣围攻叶县,应该会有运粮的队伍。”陈伍说道:“要不要去截他们一下?”
    “你说呢?”曹铄笑着问道。
    他虽然没直接回应,陈伍却已经明白了意思。
    “斥候!”陈伍回头喊道。
    一个不死营的斥候策马上前。
    陈伍说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张绣军运粮的队伍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在什么地方。”
    斥候应声离去。
    “越来越会办事了。”斥候离去之后,曹铄夸赞陈伍:“不用我说都知道怎么办,果然跟着我能学到不少东西!”
    “公子聪慧绝顶。”陈伍说道:“跟在公子身边,再不学的聪明点哪成?”
    “马屁精!”曹铄咧嘴一笑:“不过我就喜欢被人这样拍着,感觉浑身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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