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惠和郑国昌不知是何事,担心黄汉出难题,面面相觑。
    黄汉让徐妙妍和添香、红袖拿来几十个金、银、铜币。
    这些产品已经定型,如今在量产之中,绝对是精工细作,钱币的图案精美且凹凸有致富有手感。
    银币的含银标准跟后世的袁大头差不离,但是足一两,明朝的一两重三十七点五克。
    一枚银币当银一两,当铜钱一千文,为了杜绝一文铜钱的实际价值低于铜料,造成奸商回炉一文币值的铜钱谋利导致民间无钱可用。
    黄汉铸造的钱币最小币值是二文钱,铅占三成镍占一成最贵的铜占比六成,质量强过嘉靖通宝金背钱,还更加精美,如果回炉炼铜,保准会让奸商足亏损一小半。
    铜钱有二文、五文、十文、五十文、一百文,十文以下的材质一样,五个二文铜钱跟一个十文铜板重量相等。
    五十文、一百文的铜币就含一定比例的白银,两个五十文的铜币跟一枚一百文铜币重量相同。
    金币和银币重量相等,金币上有清晰可辨的当银十两的大字。
    黄汉如此做法是先肯定货币的贵金属价值,能够让广大民众、官宦接受,渐渐地会让“四方钱庄”的信用价值深入人心,以后发行纸币就有了可能性。
    铸币不会亏本,因为一枚银币略低于八成的纯度,减去工本费,有两成不足的利润,金币也是同样如此。
    此时不是后世,金价很低,知道黄金走势的黄汉不囤积白银,专一囤积黄金作为硬通货。
    故而这几年“四方钱庄”一直在敞开收购黄金,基本上都是在八比一、九比一之间完成了收购。
    再加上黄勇跑南洋又带回来大量黄金,使得黄汉手里的存量足以做到操控金价,这一次就趁机进行官方定价,一两黄金当银十两。
    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运作就会使得手里价值五百万余两白银的黄金增值一两成,相当于赚了不足一百万两银子。
    完成了铸币和推广,如果市场上流通黄汉铸造的货币达到一千万两白银计,黄汉会得到二百万两不足的利润。
    估摸着整个大明和周边国家需要流通的货币价值何止一亿两白银之多,这事儿黄汉给办了会赚多少?
    因此黄汉挑朝廷需要“红旗军”临危受命之时,又是朝廷欠了辽饷两个月正人穷志短之日,请郑国昌、郑之惠程奏皇帝批准自己造币。
    黄汉认为此时被拒绝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大明私钱泛滥,屡禁不止,又由于朝廷贪腐成风,铸币根本得不到利润。
    没有朝廷首肯,早就不知有多少家在造私钱。
    黄汉没有直接下手特意请旨,在需要“红旗军”出大力跟建奴拼命的时候,崇祯肯定会顾全大局,况且皇帝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多么大的利益。
    郑国昌和郑之惠拿起黄汉放在桌子上的钱币把玩,俩人都爱不释手,果然是人天生跟钱有感情!
    郑之惠道:“大将军,您能够铸造出如此好钱,解了民间一方面无官钱可用,一方面低劣的私钱坑民的困境,圣天子焉有不肯之理?”
    郑国昌知道女婿无利不起早,疑惑道:
    “你把钱做得如此精致有利可图吗?二文、五文的小钱无伤大雅,超过十文甚至于那相当于一万文的金币,百姓、官吏能够放心用吗?你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黄汉信心满满道:“只要朝廷同意‘红旗军’铸币,如何大行天下用不着任何人担心,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升斗小民会去‘四方钱庄’排队兑换新钱。”
    郑之惠已经完全服了黄汉,他相信黄汉做得到,问道:“不知大将军如何使得新钱能够大行天下?”
    黄汉会有一系列推广方略,此时没有必要多谈,简单介绍到:
    “钱币是用来购物的,军民和官僚拿着当银一两的银币就能够买到一两银子价值的货物,还无需称量,多方便?久而久之当然大行天下。”
    郑之惠点头道:“饶是如此,用不着看成色称重量直接使用确实与民方便。咱家一定会向天子介绍新币的好处。”
    郑国昌也认为有道理,道:“只要手里的钱能够买到东西,百姓们确实不会排斥新钱,老夫会竭力促成此事。”
    老丈人和郑之惠是如此态度,黄汉当然乐于接受,笑道:“阁老和郑公公把升斗小民放在心上为新币美言善莫大焉,本爵谢过了。”
    为了让皇帝安心,监军太监郑之惠和郑国昌第二天就往京师赶,如今从山海关到达京师不会鞍马劳顿。
    因为以工代赈之时都会组织青壮年修路,这条官道修缮得宽敞平整,足够奔驰带减震四轮马车的需要,沿途也建设了服务区提供换马服务。
    山海关到达京师广渠门六七百里而已,四轮马车一路换马用不着起早带晚,保证两天内能够赶到京城。
    郑国昌回京复命,在朝堂上当面质问户部尚书侯恂为何拖欠粮饷足两个月,难道不知“红旗军”需要的粮饷远远不止这些?
    朝廷断饷导致“红旗军”哗变大明将要如何应对?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郑国昌乃是就事论事,因为去年跟女婿谈辽饷份额占比之时侯恂就是当事人之一,当时十几位重臣和内臣的一致公认朝廷给三十万两银子,黄汉还得贴补三十万才能够开销。
    户部尚书拖了两个月辽饷,承诺按时发足饷收军心的女婿岂不是要垫付一百二十万两白银?老丈人心疼女婿,当然跟侯恂不会客气。
    侯恂哪里肯退让,进行狡辩,大倒苦水,指出拖欠粮饷长达半年甚至于一年的军队多着呢,“红旗军”才拖了两个月不算什么。
    这倒是实情,郑国昌不由得一时语塞。
    谁知接下来就有人趁机做文章,阁臣薛国观立刻跳出来弹劾侯恂靡饷误国,紧接着首辅温体仁附议,接下来几十个御史、给事中都来踩一脚。
    原因很简单,党同伐异,侯恂是地地道道的东林党,郑国昌率先放炮,这样的大好机会温体仁焉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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