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面真的很难吃。吃了两口后我就再也难以下咽,不过我还是强迫自己吃完了,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而且想到晚上还要喝酒。我是医生,知道空腹喝酒会对胃造成极大的伤害。
    吃完了方便面后就再次去到床上睡觉。现在我的心里平静多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在睡觉前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说:一定要在两个个小时后醒来。
    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人体的生物钟除了受习惯的影响之外,心理暗示也会对其产生非常重要的作用的。
    我的心理暗示当然有效,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就真的醒过来了。随即去洗了澡,然后仔细梳理头发,觉得还比较满意,随即出门。我没有退掉房间,因为我决定今天晚上还是要回到这里来住。
    开车到江南集团外边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上官琴在朝我跑来。她跑步的姿势很优美,我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曾经受过跑步方面的训练的。跑步人人都会,但是要跑出优美的姿势来却并不是容易。
    她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并没有气喘。我诧异地看着她,“上官,你经常锻炼身体是吧?”
    她笑着回答我说:“是啊。我每天早上都会起来跑步的。你怎么知道?”
    我回答说:“我刚才发现你跑步的动作那么标准,而且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粗气都没有。”
    她笑道:“我大学时候可是田径队的,而且在每年的校运会上都是八百米跑的冠军。”
    我也笑道:“难怪。我说呢,你跑步的动作看上去真美。”
    她说:“我美什么啊?比起……嘻嘻!不说了,说了又要惹你生气。”
    我不禁苦笑,因为她话中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
    到了滨江路后我们就直接去到了那家吃野生鱼的店,现在已经是深秋,晚上的江边已经有了一种凉意,但是上官琴却坚持要坐外面,她说:“冯大哥,外边的空气好,而且还可以看江景。还有,坐在外面才觉得自由。”
    我当然得遵从她的意见了,于是我们就去到酒楼外边的露台坐下。这地方本身就有座位,滨江路的酒楼大多都是靠这样的地方招揽客人的,因为喜欢新鲜空气和需要自由的不仅仅只有上官琴一个。当然,谁跟谁所说的自由仅仅是憋闷的反义词。
    要了几样野生鱼,还要了适合下酒的凉菜。
    “啤酒还是白酒?”我问她道。
    “白酒吧。今天外边有些凉。”她说。
    我看着她,“上官,你今天真的心情不好?”
    她点头,“是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摇头,“什么日子?”
    她看了我一眼后伸手去指了指天上,“你看。”
    我即刻抬头去看,发现天空中一轮满月挂在上面,而在那圆圆的月亮旁边竟然有一颗非常明亮的星星。现在天色尚未完全黑暗,但是月亮和星星竟然是那么的清晰而明亮。我顿时就明白了,“难道今天是中秋节?”
    她点头,“是啊。今天是中秋节。”
    我说:“原来才是中秋啊,我怎么觉得是深秋了呢?”
    她笑道:“很多人在这上面都是很糊涂的。因为现在的人根本就很少去具体地记日子,甚至把节日都会经常搞忘。说到底,我们很多人都是在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我点头,随即心里就惴惴起来,“今天我应该去岳父家的。可是我真的搞忘了。还有我的父母,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在今天给他们打过一个电话。”
    她点头叹息道:“是啊。我都好几年没有回家了。特别是今天,我好想他们。我觉得自己这个当女儿的特别不孝顺,说实话,我直到现在都记不得父母的生日究竟是在哪一天。”
    听她这样一讲我心里也顿时感到惭愧起来,“我也是的。哎!对了,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他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啊?”
    她说:“哎!别说了,越说越伤感。冯笑,我们今天说高兴的事情好不好?”
    我顿时明白了,她其实是不想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与我便去看天上的月亮,“上官,你知道月亮旁边的那颗星星是什么吗?”
    她回答说:“那好像应该是金星吧?晚上出现的时候叫长庚星,早上的时候就叫启明星了。是这样的吧?”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呢,所以才来问你啊。”
    她顿时笑了起来,“冯大哥,你这个问题其实很无趣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标准答案。”
    我说:“我倒是觉得你的这个答案很标准了。”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我们开始吃东西、喝酒。这个地方我来过,虽然价格高了些但菜品都很正宗,至少这地方的鱼没有泥腥味,也就是说,这些鱼应该都不是人工喂养的。
    “味道真不错。”上官琴也赞道。
    “那就多吃点,少喝点酒。”我说。说实话,我现在对这种单独和女孩子在一起喝酒的事情有些害怕了,而且她还是林易的助手。
    她却说道:“不,今天我就是想喝酒呢。怎么?你不愿意陪我喝酒啊?”
    我说:“酒后容易乱性,最好还是少喝点好。”
    她看着我笑,“冯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提醒我呢还是在试探我?”
    我想不到她会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出来,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上官,我,我……你误会了吧?”
    她大笑,“我开玩笑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乱性呢?”
    我忽然想起那次我们喝酒后她让我给她检查乳腺的事情来,心里不禁想道:我担心的是你啊。
    可是这样的话我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于是只好和她继续喝酒。酒过三巡后我才开始问她道:“上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今天你找我究竟什么事情?”
    她摇头,“我不是说了吗?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的。”
    我说:“你这不是故意让我着急吗?”
    她笑着说:“就是要让你着急。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是好事,到时候你知道了后肯定会松一口气的。”
    我不禁苦笑,“你越这样说,我心里就越着急啊。”
    她乜了我一眼,“谁让你昨天那样看我的?你不知道,当时我真的被你的眼神吓坏了。”
    我讪讪地道:“有那么可怕吗?不至于吧?”
    她点头,“真的,当时你可把我吓坏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不过第二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我说:“算了,你都不要告诉我得了。来,我们喝酒。这杯酒算是我向你道歉的。”
    其实我这样说是有目的的,因为我知道,既然她已经想说那件事情了也就意味着她有了想要告诉我的愿望与急迫感,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反而说不想听的话她肯定会心里很着急和难受的。
    这样的心态人人都有。这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种小小的报复吧。
    果然,她真的着急了,“冯笑,你这么能这样呢?你不是很想听的吗?”
    在我的记忆中她好像是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不过我也没有在意,因为我觉得她这样其实是在表达与我的一种亲近感,或者,她是真的着急了才变得如此的口不择言。
    于是我笑道:“我现在不想听了。来,我们喝酒。”
    她来与我碰杯,然后将她大杯中的半杯白酒一饮而尽。我顿时吃了一惊,“上官,别喝那么快!”
    她朝我露出了杯底,“冯笑,你也该喝完吧?”
    我苦笑着把自己杯中的就喝下了,随即忐忑不安地去问她道:“上官,你真的生气了?”
    现在我知道了,她直呼我的名字还真不是因为口不择言。
    她摇头,神情已经变得萧索起来,不,还有凄楚,她说:“冯笑,我完了。”
    我霍然一惊,“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
    她开始流泪,“冯笑,我发现自己ru房上真的长了一个肿块了。而且最近我瘦了好几斤,我真的怀疑自己得了乳腺癌。”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会吧?上次我不是给你检查过吗?那次都还没有呢。”
    “是真的。我自己摸过了,真的有个肿块。”她说,继续在掉泪。
    我还是不相信,因为我觉得她自己并不能诊断自己的疾病,何况她还不是学医的,要知道,对乳腺里面肿块的判断可是需要专业技术的。于是我问她道:“那你干嘛不去医院?”
    她回答说:“你们医院乳腺科的都是男医生。本想找你帮我找个女医生看看,但是又想到你最近不能回医院……本来今天上午我鼓起勇气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却没有接听,我想,也许这是天命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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