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沉默了一下,为了缓解尴尬气氛,他扯开话题。
    “说起来,这最近会举行一个神社祭典,木原感兴趣吗?”
    “唔,你是在邀请我吗?”白川芨决心不再跟富冈义勇说话,免得克制不住自己动手,毕竟在她的主场合,要干点什么太容易。
    她看向锖兔,“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是我们。”富冈义勇在一旁,认真纠正道。
    白川芨:“……”
    锖兔从少女脸上看出微妙的隐约神色,不由得无奈笑。
    “我会看好义勇的。”
    白川芨勉强相信。
    灯光昏暗,月亮从云层里穿出来,照在院子里面,居然比室内还要亮,显得屋子里面越发昏暗了。
    橙色灯光温软,夜间紫藤花香气浮动,少女的眼睛深黑,宛如看不清底的潭水。
    “我很期待跟你们一起出门。”
    “不过,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所以谢谢邀请。”
    学园都市不信鬼神只讲科学,神没有神社,白川芨在研究所里长大,很少出门,更别说接触这种东西。
    所以她对于这种只在书上见过的东西,还是有点好奇心的。
    不过,对人文方面的东西,好奇心只是好奇心,最重要的一点是——
    这种在晚上举行的盛会,可不止有人类感兴趣。对只能在夜晚活动的鬼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娱乐机会吧。
    白川芨思考实验流程,感到了手里试验品的急缺,好几个假设都不能检验。
    我太难了。这个世界对我太狠毒了,她很不满。
    白川芨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
    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三个人之间沉默下来。锖兔不去看她,眼睛看向别处,义勇仿佛魂归天外,正在发呆。
    “咳咳咳。”
    没忍住,锖兔咳嗽了几声,噪声划破了平静。
    “抱歉。”他低声道。
    “是身体不舒服,伤还没有好吗?”白川芨平和地问道。
    “没什么问题,估计休养一下就会好。”锖兔回答道。
    白川芨看了一眼他。
    她心里面有个大致推测……可能问题有点大,不过又不是出在她身上,所以其实没什么问题。
    她面无表情。
    骨子里面透着冷漠和自私的家伙当然不会多管闲事,充其量说两句好听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多休息休息总会好的。”她轻声安慰道。
    但是哪怕只是稍微提醒一下对方,都不可能。白川芨不会让自己惹上被对方纠缠着问的麻烦。
    “时间也不早,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锖兔对着白川芨说。
    “好的,谢谢你们来看我。”
    白川芨点点头,目送他们出门。
    锖兔走出房门时候,抬头看见半人高的柜子,看见那片水渍还在那里。
    这么长时间,柜子上的水迹还没有干吗?
    锖兔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毕竟要是一般的水渍,他们谈话完了也早该蒸发完了。
    而且,旁边等等杯子是干,里面根本没有水的痕迹……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液体!
    他猛然抬头看向白川芨,少女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低着头,橙色的灯光染在她黑色的头发上,增添平静祥和的气息。
    可是锖兔却隐隐约约感觉,木原药理身后有浓重到化不开的血红阴影。
    *
    等到他们都走后,白川芨再次把鬼的头从空间拿出来,或许是时间太短,对方的舌头只长出了肉芽。
    白川芨看了看他,她转动罐子口。
    这罐子在合上的时候会自动保留上一次盖上的时间,便于她测量鬼的生长时间。
    “从我割下你舌头起,到现在为止过去了大概三十分钟作用,这才长出点肉芽来。”
    看来他的自愈在减弱。是没有吃人肉的问题吗?要不要搞点人肉喂喂他?
    白川芨心想。
    但是她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对方拥有神秘莫测的血鬼术,在确保自己完全控制鬼之前,还是不要增强试验品的实力比较好。
    她又不是没见过因为好奇心过重甚至忽视了自身安全,去近距离接触发狂的试验品,结果被打飞了头的蠢货。
    尝试危险是聪明人的行为,尝试极度危险就是蠢材。
    “请饶过我!”鬼的头一看见白川芨就瞳孔地震,看她露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阴森表情更是害怕,连忙拼命努力长出舌头,迫不及待大叫道。
    “嘘——”白川芨朝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皱了皱眉。
    锖兔跟义勇可能还没有走远,要是听见就糟糕了。
    鬼立刻不说话,他生怕自己刚刚长好的舌头再被割掉,舌头上有很多神经分布,所以割起来尤其疼。
    “我觉得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对不对。”白川芨柔声说。
    三轮太郎想做出点头的姿势,但是因为只有一颗头,所以他反而将自己弄的上下漂浮,甚至翻了一次。
    “噗嗤。”
    看着头在罐子里面上下漂浮,白川芨只觉得好玩。
    “我又没说不让你说话,蠢货。”她出言嘲讽。
    “小声点不就行了。”
    鬼心想我哪里敢说话,要是舌头再被你割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长回来。
    但是他不敢说出心里想法挑战白川芨的耐性,只能小声道:“是。”
    “请问该怎么称呼您?”鬼小心翼翼问道。
    “用不着,我只是确认一下你还有清晰意识存在可以沟通而已。”白川芨漫不经心说,“毕竟过去那么久了……”
    “很不错,意识完好清晰有条理,我要再次针对这一点记录一下……”
    鬼:!!
    那你跟我说话就是为了更好地折磨我吗?!做个人好吗?!
    鬼看着白川芨拿着本子和笔写写画画,不时涂抹一下,还低声自言自语。
    他觉得自己要是还有心脏,可能就会立刻从嘴里面跳出来。
    最后,白川芨在本子上划上重重一笔,满怀恶意地看向三轮太郎的头,嘴里吐出有着不详意味的话。
    “……嗯,不过受到重创后惨叫是本能吧。”
    所以要让对方不会再惨叫该做些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嘛!
    白川芨脸上带着让鬼毛骨悚然的笑。
    鬼的头在罐子里面上下窜动。
    关系到自身安危,他无师自通知道了对方意思——她又想割舌头了!或者更糟糕,将摆弄他的头,让他受到更剧烈的痛苦……
    “大人!大人!请不要折磨我!我对大人是有用的!我可以告诉你更多有关于鬼的消息。”
    三轮太郎卖同类求生。
    白川芨动作有一瞬间停顿,她注视着罐子里面的头。
    白川芨:“哦?”
    鬼觉得自己正在被大型爬行冷血动物的无机质眼睛盯着,穿白衣的魔鬼不带感情审视他,不把他当成同等,可以交流的对象来看,只是物品。
    这个想法让他毛骨悚然。
    “我是有用的!”他一边激动一边控制音量,“只要不折磨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白川芨用笔在纸上点了点。
    心理崩溃了?好快啊,不愧是变成了鬼也只敢吃小孩子的家伙,要是对大人动手,没准白川芨还会高看他两眼。
    算了,多说无益。
    不过,再怎么看,对方也曾经是个成年男子,出于这方面考虑,白川芨倒是在思考对方会不会为了能让自己不经受实验,而慢慢放出,或者隐瞒一些东西。
    一般战俘在放出消息时候也是这样,总让自己变得有用而不被杀。毕竟要是一下子交出底牌不就彻底没用了嘛。
    “如果我告诉您了,可以立刻杀了我吗?”三轮太郎眼泪汪汪。
    他太想解脱了。
    先提请求者输,他提了要求,那就自然先在这场谈判战役里面处于下位。
    还是太弱了。白川芨心想。
    接下来随便恐吓恐吓,让他交代出全部事情就行了吧。
    “是我表现的太亲切了吗?让你以为你有跟我还价的权利?”
    白川芨单手转笔,笔尖在灯下闪着类似于解剖刀刃的寒光。
    “先不说我现在需不需要更多样本来研究,再说了,鬼杀队会源源不断递给我哪里有鬼的消息,还用你告诉我吗?”白川芨冷漠压迫道。
    “而且你也仅仅诞生几十天而已,根据我的推断,要是周围有很多鬼,这里早就不会是失踪几个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白川芨说完,手里的笔又开始写字,没有再理睬鬼。
    “…肢体再生……酸性耐受试验……对不同波长紫外线……”
    她非常自然地说出让三轮太郎肝胆俱裂的话——如果他还能感知到自己的肝胆的话。
    一想到自己要被面前这个女人打开头盖骨,把手伸向脑子,而自己居然还有完整意识……
    他想想就要崩溃了!
    而这就是白川芨想要的效果,只要对方精神崩溃,就很容易一口气交代出所有有用东西。
    “不不不,他一个鬼是我们都不能比的,绝不是普通的鬼!是把我从人转化为鬼的那个男人!是邀请我变成鬼的人,您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三轮太郎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他完全不想被这个女人折磨。
    肢解还不够惨吗!
    “哦?他?男性?我还以为会是母体感染……”白川芨果然饶有兴趣地停下来笔。
    三轮太郎见她真正感兴趣了,松了一口气。
    “那我说完,您可以杀了我吗?”
    他期待道。
    “不可以,等到我抓住那个家伙时候才行呢。不过,到时候不杀了你,活着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白川芨说。
    “前提是你说的都是对的……而且,不要藏私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她露出一个柔柔弱弱的笑,像是草叶上面的露珠般纯洁。
    仿佛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这鬼的头抖了一下,打了一个颤。
    “不不,我这样的渣滓,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呢,请您务必立刻杀了我!!”鬼义正言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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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稿箱君持续工作,这周考试周哦……
    我昨天晚上更新完之后,梦见小天使们给了我很多很多的评论和收藏,我心里可高兴了,起来一看。
    评论喜+2。我觉得也很好(抽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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