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高铭医生反复强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为什么要杀杜婷?我跟她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杀她?”
    林冬雪问:“案发当时四点,你们在办公室做什么?”
    “聊天!”
    “聊天聊到她哭起来了?”
    高医生懊恼地抓头发,“她就是爱哭的女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说了什么,最好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好吧好吧,大概一个星期前,她开玩笑似地说了句‘要不你当我男朋友’,我当时正有一台手术要做,以为她开玩笑呢,我们平时经常这样开玩笑,我就说了句‘去你的’。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哪知道听其它护士说,她伤心地在办公室哭起来了,我这才知道这小姑娘对我真心的。警察同志,别看我三十好几,我是真没怎么谈过恋爱,二十几年都在学校呆着呢!老实说我也挺喜欢她的,我考虑了几天决定答应她,那天……也就是你们说的案发当天,我把正在巡夜的她叫到办公室,拿出准备好的小礼物,希望跟她正式交往。可能太高兴了吧,她喜极而泣。”
    “就这?”
    “我骗你们干嘛!”高医生抓狂。
    林冬雪接到内线电话,是彭斯珏打来的,让她去取下dna鉴定报告,林冬雪让一起审讯的徐晓东跑一趟。
    徐晓东来到技术中队,大伙都下班了,只有彭斯珏一个人在,桌上放着一份文件,彭斯珏慢悠悠地喝着咖啡说:“死者指甲里的dna,和嫌疑人一致。”
    徐晓东一阵振奋,“果然是他!”
    “老陈呢?”
    “参加丧事去了,为了查那个老人的死。”
    “上午他走得急,忘了一件事,那枕头除了正面有痕迹,反面也有痕迹。”
    “指纹?”
    “我拍了照片。”
    彭斯珏拿出一张刚洗出来的照片,看清之后徐晓东有点错愕,不是一个人的指纹,上面清晰地显示是两双手覆在一起,从尺寸看,底下是男人的手,上面是女人的手。
    徐晓东说:“这足够当证据了吧?”
    “当不了,比方说我现在拿个枕头捂在你脸上,上面既有你的脸印,也有我的指纹,但不能说明是我杀了你,尸体的解剖记录才是最关系的证据。”
    徐晓东有点遗憾,明知道那老人是被杀的,但就是没法定罪。
    也不知道陈哥这一次,要怎么逆转,但他相信,陈实一定能找到破绽。
    徐晓东把dna鉴定结果送给林冬雪,林冬雪看罢,瞪大眼睛,心里十分激动,她站起来走到高医生面前,徐晓东也走了过来,高医生紧张地退缩,“干嘛,干嘛,打人啊?”
    “把你的袖子卷起来。”
    “卷就卷。”
    高医生撸起袖子,他的皮肤上没有伤,林冬雪又要他换另一只手来检查,也没有。
    徐晓东.突然有个发现,说:“你把脸转过去。”
    “干嘛啊这是!”虽然嘴上抱怨,但高医生还是照做了。
    “瞧这里!”
    徐晓东指着高医生耳朵和下颚之间的皮肤,那里果然破损了一块。
    林冬雪说:“死者指甲里有你的dna,而你的脸上有破损,你作何解释。”
    高医生大叫:“你们警察也太草率了吧,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杀了她!”
    “胡说八道。”
    “那你自己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我想起来了,她打了我一耳光。”
    “现编的吧?”
    “你这小同志说话太气人了,你们是不是逮不到凶手,要抓我顶包?”
    “你刚刚说,你和她提出交往,她高兴得‘喜极而泣’,为什么打了你一耳光?”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喜极而掴’吧!”
    “你都说了什么?再不说实话,我真帮不了你了。”
    高医生哭丧着承认,“好吧,我说,我当时是对她动手动脚了,我心想礼物也送了,你也答应正式交往了,那就是我女朋友了,那我应该可以行使一点男朋友的正当权利了吧?比方说摸一摸、捏一捏什么的……你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在说我当时的心理。然后她就扇了我一耳光,哭着跑了,我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林冬雪一脸鄙视,“她死了,你倒是一点都不悲伤。”
    “我承认我是想玩玩的,小姑娘长那么水灵,我起了歹念怎么了?我怎么可能找个护士,我爸不打死我?你们警察非得把别人心底的龌龊全部逼出来才高兴?这下你们满意了?”
    林冬雪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谎言,看向徐晓东,徐晓东说:“我感觉是真话。”
    高医生像找到了知己,激动地说:“还是男人理解男人。”
    林冬雪打个内线电话,叫人把他先拘起来,被带走的时候高医生拼命喊叫:“我不是凶手!我真不是凶手!”
    林冬雪心里她拿不定主意,不敢擅自放了,按规定只能先拘留二十四小时,到时没有进展就放了。
    她给陈实打了个电话,那边闹哄哄的,一会时间才小下来,可能是陈实走到外面接电话了,林冬雪说:“死者指甲上有高医生的dna,高医生自述是吃豆腐被扇耳光,感觉不太像凶手,人现在拘着呢!你那边呢?”
    “还在吃饭呢,没什么进展,你打算加班吗?”
    “和晓东再去趟医院,找找证据。”
    “能不能回趟我家,陶月月一个人在家呢,估计还没吃饭。”
    “一来一回得花多少时间,恐怕去不了。”
    “看来她今晚又得吃泡面了。”
    饭店这边,薛成义正在向来宾致感谢辞,这里来的除了亲戚朋友外,还有一部分薛成义生意上的伙伴,没有打听到情报的陈实略感沮丧。
    薛成义用枕头捂死父亲,或许只是不想花费巨额医疗费,那么这只是一桩临时起意的谋杀,在这里是搜集不到证据的。
    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会有其它发现。
    陈实的眼睛在来宾中搜索着,突然注意到一个眼熟的人,薛成义的小三竟然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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