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线索
    心头一震,和三年前的事儿有关?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三叔找到了那常观远埋的地方?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头,常观远牵涉到常家祖上藏的秘密,估计到现在,这事儿说破破之后,就连常家自己都想把这人下葬的地方给找出来,以三叔的性格,和他对这背后藏的东西的重视,肯定是立马赶过去,那伙计发现的地方到底藏着名堂?还有什么地方能和三年前的事儿有关?
    “桂掌柜的接到消息之后,就让我立马来跟你说,我心头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三爷该直接跟你打电话,好像这次摸出这地方的不止我们一家,掌柜的意思是,到时候带的人上头得花点心思……”
    我皱起了眉头,狗日的憋了几年差点把老子整成古文专家,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人?说了几句之后,这伙计就出了门,偏偏就在这时候,两个门面中间的帘子打了开来,祝老头一个脑壳伸了出来,“王小子,过来陪我杀两把?”
    我心思完全没有在这上头,全是伙计刚才说的事儿,被祝老头憋了两句之后才到了那头,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心里头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王小子,你娃今天不专心咧。本来你专心就下的臭,现在这样儿,等会这棋盘上头还看得下去?下棋得静心……”
    我没有理这老货,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祝老头压根就不在意,嘴里还在继续说,“明天又要出门?”我点了点头,“君儿昨天过来了,来的时候你不在。她让我把这个还给你。”我低着头看棋盘,心头一动,就在棋盘上,已经是多了一把钥匙,我静静的看着这把钥匙,这就是几年前我走的时候,当时给到了小婆娘手里头,是用来开我那边的店门的行头。祝老头端起砂壶,喝了一口,“这女娃从小就没什么心思,只是被惯得多了些。生活在我们这种家庭,这也怪不得她,只是后头出的这些事。这女娃的心思我也摸不透,两家人几十年前定的事儿,我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头有你们王家这么多的名堂……”
    看着桌上的那串钥匙,难看的旧钥匙就挂在一串一看就不知道买成多贵的串上头,一个钥匙串就挂这么一把,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钥匙和串,就像是当年刚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和小婆娘。
    一个是粗布衣服,几个兜里没几张毛票。另外一个文静靓丽,光是床头的米老鼠布偶,就抵我买十身衣服的钱。
    我没有伸手,祝老头继续落着子,“你回来的这几年,你们都没说上几句话。”
    “自从那回去了你们老家拜年,回来之后君儿身上就没再出什么问题,只不过自从当年他爹出了事儿之后,这女娃心思就越来越重。你们的事儿,我一把年纪了不想管,这东西这几年她一直随身带着,前几天叫我还给你,年纪大咯,跟不上你们这些娃的思想,我也不知道我那孙女在想些什么……东西我带到了,你自己收好。”
    我把棋放了下来,慢慢的拿起桌上的钥匙,然后揣进了兜里。一盘棋下完,我被杀的惨败,转身正要回我这边,就在这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又走了回去,祝老头抬头看着我,我从兜里把那钥匙又掏了出来,再次放在了棋盘上头,“祝老爷子,麻烦您还给她,我这回要出趟门,我不在,让她多看着点呆哥。”
    就在我走了之后,祝老头一个劲的盯着棋盘,就在这时候,里屋一个人走了出来,居然是老鬼,老鬼瞅着棋盘上的东西,语气有些奇怪,“祝老爷子,我就给你说咧,你不了解小爷的性子,三爷说过,三年前他把他老汉那幅字从新挂在你们祝家的时候,他自己心头已经有了决定。有二爷和主母在后头盯着,小爷没那胆子。所以我说这钥匙,他肯定会还回来。打赌的这两个行货,我就拿回去咧。”
    祝老头脸色一惊,直直的看着桌子上,之后松了下来,喝了口茶,表情相当的平静,“老爷子,只是小嫂哪儿,这事儿还得多劳您费心,小爷在外头这样,三爷又不管,我们谁管得着他?”
    老鬼正要出门,祝老头盯着老鬼手里头的两个玩意,脸色一变,露出心痛的神色,“桂扒皮?”“什么事儿?”
    “这两宝贝是老子花了大力气的,你要敢拿走?信不信过两天我去你那店子里头抄了你的货?”
    “老东西,这玩意你可赖不得帐?我手底下的人可是靠着这买卖糊口。”老鬼越走越远,只剩祝老头一个人坐在店子里头,过了好一会儿,心疼的样子才消失。
    第二天,我带着几个伙计直接就上了火车。朝着那伙计说的地方摸了过去。
    坐在火车上头,这次一共有个人,跟着那伙计回来报信的有三个,另外的全是老鬼叫出来的人,跟我熟的就一个闷棍,这货生啦死踹的要跟着去,说是我那店门关了,另外一个伙计就帮祝老头,忙的过来。
    这火车却不是朝着山西开,还要往北的样子,下车之后一群人全换上了冬衣,我在中山装的外头套了一件棉袄,到处都是雪,老子还没见过雪里头的城市是什么模样,“小爷,这边天气就这样咧,一场雪要他娘的画一两个星期,我瞅了天气预报,这都是出了几天太阳的咧。”
    “你狗日的又没来过这一带,你晓得个求。”
    骂闷棍的正是回来报信的人,叫五顺,听这货说了下本名,好端端的一个“陈印顺”硬生生的被周围人弄成那那德行,这伙计长的瘦,一群人找了个地儿就歇了下来,“小爷,我们先找个地方,等发现那地儿的人过来。”
    我心头有些疑惑,那地方说是两个在北边走土的兄弟摸出来的,具体什么情况,回来报信的三个伙计也说不太准。但三叔听了之后,就立马让我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三叔这么心急?
    “小爷,我蹲的点不在这一带,还要往南靠点儿,不过离那两孙子踩的地方最近,所以三爷打了招呼之后,这一带的地势都差不多,堂口看我们熟悉,就把让我们回来的报的信。”
    这狗日的说的堂口,不是老鬼守的砖街,似乎是另外一个老头手底下的章子,这外头到底有多少人,怕是只是三叔心里头才分得清楚。
    堂口外头的这些人,常年在外面说好听点叫摸地势,说难听点就是“找墓”。三三两两的顺着各地的山跑,定的下来就往堂口里头叫人去动手,只不过这几年,由于三叔发了话,这群锤子货在找墓的时候都是多长了个心眼,往往朝着聚阴特别重,或者是地势特别低的地方去,这里头的聚阴我倒是明白,不过三叔为什么放话找地势低,我一直没搞清楚。
    北边的晚上都得开暖气,我正低头琢磨事,敲门声响了起来,“小爷,我去开门。”
    外头的是五顺,后头还跟着一个人,脸上脏兮兮的,五顺到我旁边小声的说了两句,我心头一惊,猛的瞅向了这汉子,只见这人眉宇间带着惊慌,这还是老子头一遭遇到伙计见面就这德行。
    “小爷,这就是钢镚,在这儿等了我们两天咧。”
    听了五顺之前小声说的话,我心头有些急,立马就开了口,这脏兮兮的汉子瞅了我们几眼,“魏掌柜的没来?三爷呢?”五顺一耳光就朝着这汉子扇了过去,“你知道这是谁?这是小爷。当着小爷你还提魏掌柜。”
    这汉子着了一耳光之后,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狠狠的瞪着五顺,“你和你手底下的两个人我认识,前年和你见过面,老子怎么知道他是小爷?万一你是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咧?带个人来我这儿套消息……”
    “小爷,他们这些都是常年在外踩点儿的,基本不回来,除了自己堂口的老头和三爷,谁都不信,家里头我们这群人,常年找坟,找到之后就通知家里,决不往外说。藏的又深,因为各处都有干这事儿的,所以戒心很重。”
    五顺把头转了回去,“难道你们堂口没通知你?”这汉子依旧眯着眼睛瞅着我们,我在心头骂了一句,指了指这汉子腰上,“东西给我。”
    这汉子看着我,见我说完就没有开口,然后慢慢从身上把铃铛摸了出来,递到我手里头,我小声的冲着闷棍说了一声,“好咧,小爷。”
    闷棍找了块布出来,往我拿着铃铛的手上一盖,见了我这一手,那伙计将信将疑的把手伸进了布里头。
    一块布盖住了下头的名堂,十几秒后,这伙计依旧将信将疑,从布里头把铃铛拿了回去,瞅着铃口看了两眼,然后一个劲的摇,铛铛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伙计听了之后脸色一变,你真的是小爷?”我强忍住没有骂一句狗日的,这招还是三叔教我的,用手罡朝着铃铛内檐的一个方位抹一下,这玩意一时间的声音就会变,要说这些汉子,最熟悉的就是这命根子的声音,换的别人的也绝对听不出来。
    这伙计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五顺在旁边一个劲马后炮的骂,这人理都不理,只是瞅着我,语气跟之前的生硬已经是完全不同,听得出来居然有些紧张。我心头很是奇怪,这伙计从进门之后,似乎一直就很紧张,像是在躲着什么东西一样。
    “小爷,我总算是撑到你来咧。只是我那弟兄,瞅不到你了。”
    我心头一惊,这伙计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头,这伙计掏了根烟出来,我赶紧给这货点上,这人瞅着我手里的打火机一时不敢信,我直接骂了一句“你他娘的软根子?点个火给老子叽歪”。这伙计才扒了一口。
    “要是以前,我们压根就不会去管那地儿,就是前几年,堂口来了信儿之后,我们两弟兄的招子就亮了很多,开始到处打听。说实话,我们压根就没想过那地方会引起家里头的重视,那儿本身不是什么好地势。发现那地方还是我们两兄弟在外头摸土的时候,偶然听到说是一个地方最近死了很多人,当时我还以为狗日的估计是发了瘟,后来越听越不对头,我们两个就撵过去看。”
    “那地儿是农村,山也不高,不过这周边的农村庄子都隔得近,就有那个几个庄子,这几年已经是死了一百多个人,连带着失踪的还不止这些。我那兄弟问那儿的人,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老乡说,就是三年多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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