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骆遇川难得有点空闲休息,两人本来高高兴兴地逛街,还打算去吃顿好的再看场电影,就骆遇川走开去趟卫生间的功夫,回来就听到这么恶心人的话,江淼除了生气,更怕骆遇川难受。
    他一下下泄愤似地拍着副驾前的杂物箱:“下次再遇到,直接拿胶带封他的嘴,让他没事尽编瞎话骗……”
    “他说的是真的。”骆遇川平静地说。
    江淼剩的半句话哽在喉咙里,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骆遇川,神情间又是震惊又是不解。
    骆遇川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轻叹口气:“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江淼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他确实从骆遇川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哀求的意味,这让他心口蓦地一疼,再多疑问在此刻都问不出口了。
    回到家,骆遇川放下东西先去厨房做饭,江淼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也进去厨房。
    他说:“我来帮你。”
    骆遇川看看他:“好,你泡米吧。”
    江淼点点头,往淘米筛里打了两杯米,放到水龙头下冲,水开得太大,搅得也用力,米粒甩得水槽里到处都是。
    骆遇川摁住他的手,关上水龙头:“我来吧。”
    江淼没吭声,默默松了手,退开。
    骆遇川接过淘米筛,把水槽里散落的米粒收起来,重新淘了米,倒进电饭煲里,才加上水,身后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脆响。他忙回头,江淼愣愣地站着,地上躺着一只摔碎的瓷盘。
    江淼嘴角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沉默着一边蹲下,一边把手向地上的碎瓷片伸去。
    骆遇川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顺势把人拉起来,看了看他,搂住他的肩往外走,来到客厅,把人按到沙发上坐下。
    “先讲给你听,不然我担心你饭都吃不下去。”骆遇川语气听上去依然平静,握着他的手却没放。
    江淼垂着眼,眼睫毛轻轻颤动,嘴角抿着,脸色不怎么好看,又难过又委屈,却倔强地不肯出声。
    骆遇川捏了捏他的手,轻声说:“你出个声,别吓我。”
    江淼眼睫毛又颤了颤,吸了吸气,才尽量平静地说:“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遇川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沉默一会儿,说:“这事,和方行远也有关系。”
    江淼猛地抬头,瞪大眼睛,怎么又是他?!
    那时候骆遇川和方行远已经日渐疏远,比之从前的普通同学关系还更为冷淡,不是他要刻意和方行远保持距离或是反目成仇,而是方行远似乎很想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坚定,也或者是想让骆遇川生出一些“悔不当初”的遗憾。他冷着一张脸,骆遇川也没有要贴上去的意愿,如此下去,“曾经同学”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定义。
    但那天晚上,在一段时间的疏远之后,骆遇川突然接到了方行远的电话,是一个求助电话。
    方行远压低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恐慌,他说:“骆遇川,你快来帮帮我,帮帮我!”
    就算两人没有之前的种种,只是普通同学,接到这样的电话骆遇川也不会坐视不理,他马上问是什么事,而从方行远半羞耻半害怕又前后颠倒的叙说里,骆遇川才捋清了事情的经过。
    大概是耐不住寂寞,身边一时又找不到新鲜合适的人,方行远就在网上找了个男人约炮,结果到了地方,那人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不说,还想录相。方行远虽然玩得开,可到底还是学生,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后悔想走人,被那人扣下学生证堵在房间里。
    方行远怕得要命,一边和那男人拖延,一边找机会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打电话找人求救。翻遍通讯录,唯一想到的可靠的求救对象,却只有一个骆遇川。
    他分外清楚,他那些众多的前任,就算还有肯来救他的,却没有谁会真的守口如瓶,不事后拿这事向他索取回报已经算是善良。
    “帮帮我,骆遇川,看在……我们也算好过的份上……”方行远几乎要哭出来。
    江淼咬咬唇,轻声问:“于是你就去了?”
    骆遇川轻微地点点头,眼里带着回忆旧事的疏离和恍惚,他说:“我决定去的时候,并不是因为他说的我们好过的话,我只是……”
    他没有继续,江淼却觉得懂了他的意思。
    年轻时的骆遇川,面对感情恐怕不会有什么瞻前顾后的犹豫,喜欢了就要对你好,发现不适合就理智抽身,方行远的求助于他不是余情未了的热心,哪怕只是平素没有来往的同学,他也会施以援手。
    “后来呢?”江淼问。
    骆遇川说:“我去了那间小宾馆,跟那人谈判,他答应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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