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有三竿高,转眼间就是傍晚黄昏了。女助理吃着吃着,突然间就大喊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王正山也害怕起来,“怎么回事,你说出来,不要叫的呀!”
    自从出了那么一场子事,王正山的英雄之气,已经全部付之东流。他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小孩子的性格了。
    老小孩儿。
    “那里,那儿!”女助理说着,一指远处的一簇黑影。黑影很远,至少也有半华里远。
    它摇摇晃晃,踽踽凉凉,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应该是匹狼,但这么远,大家也看不清楚。至少,它不应该是老虎。沙漠中间,老虎很少。
    也不能确定,天色越来越暗,谁也说不清真相。
    王正山一摸腰间,一柄柯尔特应声而出。他准备放枪,赵春生拦住了他:“王将军,柯尔特的作用,是将狼射杀,不是来吓唬它的。”
    听到这里,王正山也服了。他停了下来,直接把它交到了赵春生手上:“它过来了,任务交给你。枪膛里面,有六发弹丸。”
    “没关系,”慕容烈笑着说,“六发弹丸,一发就够了。打完之后,赵大哥还要让弹丸飞一会儿呢。”
    “呵呵,”女助理一看慕容烈这么幽默,也不再害怕了,“让弹丸飞,是一部好剧呢。”
    “也是个好镜头,”慕容烈说。说着话,他开始在沙漠中间收集鹅卵石。那个东西,紧急的时候,也是可以当作弹丸用的。
    一小堆的鹅卵石,已经码好。
    那匹狼也摇晃到了一百五十米的距离。照理说,是赵春生开始发射的时候了。
    但是不,他就是要把它放到五十米之内。五十米之内,他觉得更有准头。这才是教科书上写的距离。
    见有赵春生防守,王正山再次大快朵颐,他还叫上了女助理。女助理也开始吃东西,只是不时地还往后回了一下头。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五米。
    王正山在提醒着赵春生,示意他可以发射了。谁知,赵春生不仅没有反应,相反地他一把丢掉了柯尔特。
    丢到了一个不近的距离。
    那个点,正好是人群到孤狼的中点。王正山低声地咕哝了一句:“小赵,你这是在作死吗?”
    “我要跟它赤膊一回。”赵春生冷冷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此生不赤膊一回,也枉作一世好汉!”
    “呵呵,”没有人再说话了,连慕容烈也不再说话了。至于女助理,早躲到王正山的怀抱里去了!
    十五米,王正山还在提醒着赵春生:如果你要赤膊,可以冲出去了!
    赵春生依旧没有行动,慕容烈投来眼神:你再不出击,我就出击了!我有的是鹅卵石,三发之内,绝对让它毙命!
    十米,五米。最后的距离了,王正山说完,缓缓地向后退去。
    最前线坚守的,就只剩下赵春生和慕容烈了。后者是坚决不会后退的,他的手里已经抓好了鹅卵石。
    不出意外,一发击中孤狼的眼睛,应该不成问题。当然,贪婪的想法是想打破孤狼的天灵盖。
    那样的可能性不大,慕容烈很是清楚。
    他的预备方案,也是打不中眼睛再打鼻子。鼻子打碎了,嘴巴也就失去作用了。
    那样,它的伤害能力,也将大打折扣了。
    三米,两米,赵春生的眼睛,还没有慕容烈的眼睛瞪得大。
    可笑的是,孤狼走到近前,还没有开战,它自己就倒了。慕容烈还不相信,正举起石头要砸。
    赵春生制止了他。
    他俩走到近前,看到的场景让人触目惊心。原来,孤狼是没有办法,才向人群求助的。
    它的肚腹位置,直接给人划开了。
    鲜血不停地在流。一路走来,它已经筋疲力尽,或者说是油尽灯枯了。
    看到了这些,赵春生不禁叹了口气:“狼呀狼,你到底得罪了谁?”
    正在叹气间,慕容烈又有了新的发现:“赵大哥,你过来看看,过来,看看,这里,还有新的伤口!”
    赵春生立即转了过去。原来,除了肚子被划开,孤狼的脖颈那里,也插着一支箭镞。
    箭杆已经折断,只剩下箭镞断在脖颈里。
    那匹孤狼承受的痛苦,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王正山走了过来,直接就要夺去柯尔特。
    给它结束痛苦,赵春生没有阻拦。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一声闷响,孤狼解脱了。它只是无力地踢腾了几下子,就伸直了四腿,往西方极乐去了。
    后续的事情却没有完成,是谁做了这些事?
    “像是猎人,”女助理终于走了过来,“你看,他们射箭的技术很是高明,可以说是一箭封喉呢。”
    “住嘴!”王正山生气地说,“人家可怜兮兮地去死了。你在这里大发议论,你滚开吧。”
    女助理嗷唠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匹狼,不过是一匹狼,你就开始吼我了!你就开始吼我了!”
    王正山一回头,将柯尔特对准了她:“再说话,我就不光是要吼你了,我要崩了你!”
    女助理吓得顿时花容失色,一下子蹲在了地上,目光呆滞起来。好长的时间过去,她才又重新哭了出来。
    “我们要去查证,”王正山一拍皮带,“作为这里的第一手证人,我要去查证!”
    说完,他立即拨打起了电话。奇怪,沙漠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他想打出去电话,也没有用了。
    “怎么办?”王正山回过头,询问两个年轻人,“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撤回燕京,”慕容烈开口道,“再回头来查证。”
    王正山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了。他们缓缓地向着车子走去,谁知刚一接近车子他就又傻了眼!
    车胎爆了。
    长时间地在沙漠地带行走,车子的外胎,已经磨得像是纸一样地薄了。从燕京到这里,是最后的一段旅程了。
    “粘好,”赵春生淡淡地说,“没有第二条路。”
    “那,怎么办才能粘好呢。”王正山的眼里,流露出比女人更着急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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