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阿朱,”老人家冷冷一笑,“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的强悍。”
    “过奖了,”半老徐娘也嘿嘿一笑,有些羞赧,“我这些年也早已封刀了。这不,今天若不是碰到你这块茅厕里又臭又硬的石头,鬼才懒得动手。”
    “那咱们,”老人家又努起嘴,对着牛儿和马儿吹了一声唿哨,“咱们今天要不要打一个热闹点的?”
    “不要吧,”半老徐娘回头望了望赵春生,示意他赶紧离开,“还有外人在这里,还是个小娃娃,我怕咱们当初的那些个阴招使出来,会贻笑大方。”
    “阿朱,”老人家笑了,“你还知道什么叫贻笑大方,真不简单啊。想当初,你家老徐是怎么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一句话还未说完,半老徐娘的无敌金刚脚又到了。那脚本身需要一双尖头皮鞋,但现在没有。
    没有尖头皮鞋,它使出来却一样的让人恐惧:只见半老徐娘嘿嘿一声冷笑,脚尖直指老人家的裤裆。
    老人家一时疏忽,那脚尖瞬间就到达了指定位置。老人家再无可闪避了,一只手猛然递出,将那只三寸金莲捉到了自己手里!
    半老徐娘眼看着就要单脚腾空!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于是,她一声断喝:“还不快走,小伙子,你是要在这里陪葬的么?”
    赵春生立马回头就跑,虽然这极不符合他的三观,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边,半老徐娘阿朱利用平生积攒的力量,来了个翻转。她的另一只脚也瞬间腾空,踢向了老头子的鼻梁。
    老头子一个闪躲,放开了她的脚。放开之前,他还不忘使出最后一个阴招:轻轻一扭,将阿朱婆的脚扭断了!
    半老徐娘阿朱一声惨叫,索性再也不顾伤亡。她将那只断了的脚隐藏起来,利用膝盖,在飞起的那一刹那将老头子的高鼻梁撞了个粉碎。
    老头子说话一下子就变得瓮声瓮气:“阿,阿朱,你丫够狠的呀!”
    “彼此,彼此,”半老徐娘阿朱已经站立不稳,只得单脚支地,作金鸡独立状。 由于一时不习惯,她还原地打了一下转,“本来只想彼此切磋切磋,不想你却下了狠手。”
    “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老头子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原来居然是只黑莓手机,开始向上报告,“我打我的架,你走你的路。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大老远地从那匝道上跑过来,搅皱一池春水?”
    “呵呵,”半老徐娘冷冷一笑,“我们是昨晚一道赌过命的人,是亲兄弟。我救他,天经地义。再说,你都这一把年纪,还想摧残祖国的花朵,你都不感到羞涩么?”
    老头子的电话接通了,他的瓮声瓮气在电话里引发了好大一阵的麻烦。半老徐娘金鸡独立也有了一会儿,这时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随意地一抬脚,地上的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头就应声飞了起来。啪地一声,将那款黑莓手机的屏幕打得粉碎。
    “你……”老头子瓮声瓮气地顺道,“你,真是好狠!”
    “我,狠么,”半老徐娘的额头,已经开始沁出不少的汗珠,显然痛得锥心刺骨,“我哪有你狠?”
    老头子再不客气,一个巴掌拍过来,半老徐娘立即应声栽倒。栽倒的同时,她用力一扯,将老头子也扯倒下来。
    一瞬间,老头子的满头白发,就压倒在半老徐娘阿朱的身上。
    一枝梨花压海棠,苍苍白发对红妆。这是一千年前的诗句,又出现在了这个光秃秃只剩一株小槐树的山冈上。
    “阿,阿朱,”老头子一时还不习惯,“我都单身几十年了,今天,今天,你,你……啊……”
    阿朱婆再不客气,伸出一只手扭断了老头子的命根子!“呵呵,还单身了几十年,照我看,你他娘的一天也没有闲着吧?”
    “啊,……”老头子再也不能淡定,立即从阿朱婆的身上翻滚下来,“你,你,他娘的,真是忒他娘的狠了,忒他娘的狠了呀,啊呀,啊呀,我的娘呀……”
    据说,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哭爹叫娘的。
    “老张头,”半老徐娘阿朱婆冷冷一笑,“现在,你还说得清楚不?呵呵,你还整天关注着我的私事,以后你就好好地关注你的这里吧。”
    说着,她又一阵的忙活,老张头则是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痛得绝望时,他祭出了他的黑沙掌:“老婆子,你再不停手,我就拍你了?”
    “拍吧,”半老徐娘阿朱也是背水一战了,“拍死我得了。”
    随即,他用力的拍,她则用力的扯。咣地一声,似乎一切都结束了,空气也似乎凝固住了。
    好久,好久,一男一女,一个头发分外的白,一个脸庞分外的红。他们一左一右,躺在这个寂寞的山冈上。
    “阿,阿朱……”老张头几乎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喊出这一句,“你,你,还好么?”
    ……又是好一阵的寂静,最后半老徐娘阿朱婆气若游丝地回了一句:“我,还好着呢。”
    “那,”老张头将手从裤裆的位置拿出来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你,你,是真的不想让我活了?”
    “没,没,”阿朱婆的声音,此刻像极了一个教训犯错孙子的老奶奶,“我,是给你,留了,活路的,但你,没有……没有……”
    随即,女声再也没有,没有了,消散了,就像天际那袅袅的晨炊。
    老张头又恢复了好久,这才爬起身来。半老徐娘阿朱婆已经驾鹤西去,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还残存着一丝的笑意。
    老张头的目光再向着旁边看去,阿朱婆的手里,握着一根萎缩到极致的东西。他知道,那是他的命根子。
    “呵呵,”老张头凄然一笑,“阿朱,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我都几十年不沾女色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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