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别人提到她的名字如果是个地理爱好者一定会说:“我知道,世界八大都会之一。”
    如果是个时尚爱好者就会立马拍桌:“米兰时装周!”
    只有一个人说对过她名字的含义,那个人叫沈洲,她看着他站在教室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教室门口一半的光线,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是米兰花吧。”随即他对着米兰淡笑示意,和白嘉一起离去了。
    米兰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就像些三流俗套言情小说里的蠢女主一样,而她最不喜欢的是她连三流俗套蠢女主的命都没有,至少那些女人还有个喜欢着她的男一男二,不管多蠢也总有人欣赏她的善良。
    而且米兰花的花语是‘隐约之美’,被掩藏在重叠枝叶间的淡黄花萼微小如米粒,容易被世人忽略的美如碎小珠粒静默开在层层绿叶间,从未因努力绽放被他人赞叹过。
    她也如同米兰花一样静默又卑微的盛放着。
    但米兰花还有另一个花语‘有爱,生命就会开花’。
    她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她生出了想要为爱盛放的心。
    或许她喜欢的是他站在教室门口那个高大如同神祗的身影,或许她喜欢的是他离去时露出的那个默然淡笑。
    她握笔坐在安静的自习室,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听见了微小的米兰花在盛开的声音。
    在图书馆她落座在白嘉的身旁,翻开诗集,淡黄色书壳上写着的《云雀叫了一整天》被压在桌上,米兰把额边的发别在耳后,余光瞥了白嘉一眼:“上次来接你的人你是哥哥?”
    “上次?”白嘉疑惑了一瞬:“哦,你说沈洲,我朋友。”
    沈洲,米兰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
    白嘉敏锐明知故问:“怎么突然对我朋友那么好奇?”
    “也不算好奇吧...就是...”米兰抬起头就像一朵微小的努力绽放的米兰花鼓起勇气:“想认识一下他。”
    白嘉有些诧异,但同时也很欣赏的点了头:“那我帮你牵个线?”
    “谢谢。”米兰伸手翻过书页。
    小区篮球场白嘉正满身淌汗的在和沈洲一对一打篮球,淡黄灯光下白嘉拍着篮球皱起了眉:“不是吧,总要先见一面才知道喜不喜欢,说自己是同性恋你这理由也太伤人了吧。”
    “你就这么说。”沈洲的眸子紧盯在白嘉皱起的眉头上:“拒绝她你这个中间人就这么不开心?”
    白嘉叹气:“是你的理由太扯了,会把人气到内伤的,明明是你先去说她的名字把人家撩拨起来的。”
    沈洲想了想:“那个叫米兰的女孩,她是阴女吧?我的传承家法规定不能近阴女。”
    “都什么年代了,还传承、家法、阴女,我的天。”白嘉无语的摇头,运着篮球轻松过人跃起扣篮。
    “再说你凭什么说人家是阴女,你就见过她一面而已。”
    沈洲指了指自己汗湿的锁骨:“她戴的桃木符吊坠,一般只有阴女才戴。”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不行就不行吧,月老当不成了,我回学校了。”白嘉抬手把篮球抛给沈洲,转身就走。
    “这么晚了还回学校?上楼吧。”沈洲的挽留很坚决。
    白嘉回头看沈洲,表情像个奸计得逞的无赖。
    沈洲的确被他耍了,他说要打篮球,结果却是给他牵红线,但理由是什么并不重要,就算白嘉说我现在想要看到你,刚刚好只想看到你一秒,你过来找我然后下一秒立马滚,沈洲也会假装不在意的找过去说自己正好路过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拿着篮球乘上电梯回到公寓楼中,把篮球安置在置物架的最底层,房间有些空荡,格局虽然是按照两室两厅设置的,但考虑白嘉的性格所以买得比较宽敞,偌大的房子只缺了个白嘉。
    柔软得过分的沙发,明亮的落地窗,房间里乳胶床垫和尺寸宽大的床。
    白嘉来看的第一眼就说这完全是他理想的家。
    他也顺势说一个人住会有些空荡,如果白嘉要外宿很欢迎他来住。
    白嘉说他真够兄弟,但却很少来住,白嘉是个很懂分寸的人,他觉得不该接受太多他的馈赠,也不该一直介入他的生活给他添麻烦。
    说到底,还是见外。
    直到有一次白嘉喝多了,他同学们绅士的抢着护送女生们回家,把他和一干喝醉的同学忘在了最后面,白嘉迷迷糊糊的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口齿不清的抱怨自己居然没人送,同学们简直是重色轻友的禽兽。
    沈洲去接了他,那时候白嘉就脸颊泛红的软绵绵的躺在这个沙发上,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微睁的眼眸光潋滟。
    他就坐在他身旁靠着背枕假寐,直到天亮。
    或许在那之后白嘉终于明白了他对他们之间‘友情’的看重,白嘉没有继续和他见外,他俩一起打半宿的球,然后上楼在各自房间里睡觉,第二天沈洲再送他去上学。
    白嘉开始一个月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会在他这里休息。
    他不是没有贪心,他是太贪心了所以无法轻举妄动。
    祖母说修行人最大的诅咒是孤独,在遇见白嘉之前他从未这样觉得过,遇到之后就发现祖母在撒谎。
    世上哪有不孤独的人。
    只有在恰如其分的相逢中遇见了注定能填补生命缺憾的人才不会孤独。
    他离不会孤独只差半步。
    在只差半步的路上那个与他恰如其分相逢的人将要消亡。
    询问是否安全回家的电话始终没打通,沈洲知道白嘉有走路回学校的习惯,他高中为了打篮球下了不少苦功夫,上下学都是拍着篮球小跑回家,大学之后也保持着走路的习惯,沈洲拨着电话出了门,沿着从他家到c城大学的路线走过去,电话始终没通,路段越来越堵塞得厉害。
    被堵在路上的司机在说:“好像是有个酒驾的搞出连环车祸了,自己赶着投胎还搞死一个学生,他吗的真的是害死人。”
    沈洲加快了脚步,到的时候看见的满身是血躺在人行道角落里的白嘉,一辆后杠被撞得稀烂的轿车冲上人行道停在满身是血的白嘉身前。
    交警还在联系救护车,问他们多久才能开进来,伤者已经等不起了。
    沈洲颤抖的探了下白嘉的大动脉,很微弱,白嘉已经丧失全部意识了。
    衣衫被殷红血液浸透,白嘉的脸色越来越白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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