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转回风府,风霁白看着楚泠琅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心中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吐槽来形容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良久,她对着狂乱的楚泠琅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我就来这里转悠转悠。”楚泠琅明显口不对心,风霁白皱了皱眉,这人难道失忆还能把脑子给撞了?这和我问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这一随随便便的想法还真给她提了个醒,风霁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蹿上她的心里。
    如果……楚泠琅不是失忆呢?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楚泠琅,而楚泠琅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风霁白没有说话,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猜测在她的心中形成。
    她一言不发,快步走前,然后一把拽过楚泠琅的手腕。
    这一动作飞速用力,楚泠琅还反应不过来,手就被攥在人家手里了。
    “你想干什么!非……”一句非礼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风霁白狠狠一瞪。
    “闭嘴!”
    连日里的火大加上可能是因为怀孕,所以风霁白的脾性变得有些易躁加上火,再说楚泠琅现在这种德性,简直恨不得往他脸上踹一脚。
    也许叶灵眠柳他们说对了,还是把人给绑起来算了,免得现在处于那么被动的局面,这个楚泠琅还一口一个小奸细的,简直卧了个大槽!
    楚泠琅立刻噤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再开口了。
    风霁白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楚泠琅的手腕,然后发现这所谓的灭情蛊并未除去,而是又歇了下去。
    如果是记忆消失了,那么清除了对一个人所有的爱意,是不是灭情蛊也能消失?
    风霁白一直不愿意去细想这个可能,但是如今看来,这个灭情蛊很有可能没有消失,而是被藏起来了。
    指腹微微摩挲着他的右手腕,那里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很久,但若是仔细抚摸,却仍可以感受到皮肤下面微微鼓起来的形状。
    风霁白低着头,陷入了沉思,所以她没有发现,楚泠琅看着她的表情,竟然出现了一丝温柔。
    楚泠琅的眼神中蕴着一丝看不透的温情,几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
    风霁白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而楚泠琅则站在她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打算把我怎么处置?”半晌,风霁白开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等着你找方法逃跑吗?”楚泠琅回答的滴水不漏,要不是风霁白,知道他的秉性,这要是换个人来,早就暴起揍他一顿了。
    况且,风霁白还真不怎么想逃跑,笑话,好不容易混进来,要她把为数不多的线索给断了,怎么后日找他算账?
    突然,一个清脆的东西掉落在地,发出突兀的响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风霁白下意识一看,是流月的那把玉梳,她本来怀疑那上面可能有什么,但当时就被楚泠琅给收走了。
    对了,还有这个东西……
    趁楚泠琅还未捡起之时,风霁白眼疾手快,立刻把这个玩意从地上给抄起来了。
    本以为楚泠琅会命令她还给他,但是楚泠琅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收起了手,看着风霁白在研究琢磨这个小东西。
    风霁白仔仔细细看着梳子上的纹路,但怎么看也只是像一把普通的玉梳。
    “你认识这个人吗?”
    “谁?”
    楚泠琅忽然问道,风霁白下意识回道。
    “哼,你说的那个流月。”
    哦,原来是这个……
    “我认识啊,而且不光我认识,你也认识她。”风霁白心想,要是流月知道你这个不靠谱的主上把她给忘记的差不多了,那估计能吐血三升。
    楚泠琅听到这话的表情有点奇怪,很久没有接话,直到一盏茶后,才慢慢试探着问:“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还行吧,没你漂亮。”风霁白随口一说,忽然又起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楚泠琅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一脸莫名的表情,缓缓说道:“我好像,的确见过她。”
    嗯??
    面对风霁白惊疑的眼神,楚泠琅面不改色,继续用那慢悠悠的调子道:“前几天,曾经有一个女人来找过我,我当时有一种直觉,这个人我认识……”
    他忽然转过头,眼中竟有些不同于冷淡的色彩:“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你说的流月?”
    “……咳咳……咳咳!”风霁白被他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梗了一下,用力地咳嗽着,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不是!”待她缓过来,坚定着摇了摇头。
    楚泠琅看她的表情明显写了“你反应那么激烈干什么?”
    风霁白见他如此,忽然恶向胆边生,一口气哽在心头咽都咽不下去,她指着风府上面那个明晃晃的招牌:
    “你想多了凌郡王,您的心上人是这位呢?你不是说熟悉这个地方吗?那个满城风雨的‘断袖’传言听过没?”
    楚泠琅的表情非常的一言难尽,他颤抖着指向那个大大的招牌,艰涩道:“可、可他不是男的吗?”
    风霁白兜头就是一记毫不掩饰的嘲笑:“对啊,所以知道为什么郡夫人为什么每天哭哭啼啼的了吧?郡王,要我说,这您就不太厚道,既然喜欢男子,何必又去招惹人家好端端的闺秀呢?”
    楚泠琅此刻的表情只能用如遭雷击来形容。
    “不……我不是……”
    他微弱的反驳似乎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看的风霁白非常的爽快。
    她详装悲痛地弯下腰,安慰似地拍了拍楚泠琅的肩膀:“郡王,您节哀,这个爱好嘛,一时间也是改不过来的,既然如此就好心接受吧……”
    但是楚泠琅反手攥住了风霁白的衣袖,问道:“那么……那个他……现在在哪里?”
    风霁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指流言中的那个‘风霁白’。
    “不知道,大概是死了吧。”风霁白无所谓道。
    楚泠琅突然站起来,直直往门外走。
    “你要做什么?”风霁白不解道,下意识伸手去拉他。
    “现在玩笑开完了,当然是要做正事了。”楚泠琅的神情变回那种往日的冷淡,风霁白这才明白过来,楚泠琅刚才的表现完全是故意的!
    “等一下……”
    在拉扯中,忽然那把玉梳再一次掉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但是这在风霁白耳里,却犹如心碎。
    她看着那堆玉碎片,满怀歉意地蹲下去捡起那些碎片。
    但是,一张极小的纸却被压在那碎片之下,风霁白一怔,伸出手去慢慢拾起,这是被放在玉梳里面的吗?
    她徐徐展开那张纸条,一字一句地看过去:
    是‘浮鸦’,莫寻
    风霁白看着那上面两个熟悉的字眼,脑中嗡地一声。
    ……
    浮鸦……
    又是浮鸦……
    可这与流月有什么关系?
    难道和万羽山庄还有关系吗?
    风霁白失神地想着,流月在自己贴上携带的东西里放入这张纸条,然后失踪,她是认为楚泠琅或者风霁白会去找她,然后发现这张留给他们的字条。
    但是,为什么要说莫寻?
    她是被人绑架的!
    风霁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纸条被人抽掉,才回过神来。
    楚泠琅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饶有趣味地将纸条翻来覆去地看,见风霁白看过来,问:
    “怎么?接头情报?”
    风霁白表情严肃,一下子站起来,直直看着楚泠琅。
    “……?”
    “不,人口失踪,我们应该报案。”风霁白缓缓摇着头。
    楚泠琅用“你在逗我呢?的表情看着她。
    但是风霁白懒得和这个大傻逼解释那么多了,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到大理寺,将情况告诉苏清修。
    除了苏清修,京城中再没有人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查寻到一个人的下落。
    更何况,这很有可能与万羽山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叶灵在苏清修那里,可以让叶灵再去一趟万羽镇。
    ……
    风霁白的想法很好,但是在实际中却碰到了楚泠琅这个暂时拎不清的大傻逼,所以她的一切想法计划都在
    被楚泠琅强行带回郡王府中流产了。
    回到凌郡王府,楚泠琅二话不说就将人给关进了小柴房,还警告了她一番。
    风霁白非常的无语,无语到暴躁。
    但是这条路是她自己走的,还走的无比失败凌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但是楚泠琅这个人,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啊??
    ……
    楚泠琅回到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抬手看着手腕上那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伤口痕迹,忽然从怀里拿出来一瓶药水,然后倒在了手腕上,再用指腹狠狠搓揉着。
    不一会儿,手腕上一层半透明的物质被揉了出来,紧接着,就露出隐藏在伪装下面,那狰狞残忍的伤疤。
    楚泠琅闭上眼睛靠在门上,仰着头,冷汗顺着完美的侧脸淌了下来。
    对了!
    差点忘记了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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