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经过这几次风波,钱家的名声已经坏了。
    再加上宋采蓝的生意一向做的很大,而且又有唐立笙的帮扶,所以钱家流失的生意都去了宋采蓝那里,所以宋采蓝的铺子的生意比之前还要好。
    钱家生意经此一遭,遭受了巨大的损失,钱翁为了弥补损失,已经变卖了多数家产,企图填补这个漏洞,可还是亏损了许多。
    再加上钱家钱财本来就被钱翁挥霍的差不多了,遇上这次的打击,更是连大宅都卖了,可还是没能挽回什么。
    钱翁没法子,想起了自己还在王家的妹妹,就想着去求求王栋,指不定还能借点钱周转周转。
    这一日,钱翁拎着从自家库房仅剩的一些宝贝里挑的东西,径直去了王家。
    但是钱家一落千丈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就是王家看门的下人如今都不拿正眼看钱翁,尤其是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时,话里话外更是趾高气昂的。
    “哟,这不是钱家当家的吗,怎么来我们府上了?”
    钱翁自然听出了下人语气里的阴阳怪调,心里骂道,“下作的东西,狗眼看人低,等老子东山再起有你好看的!”
    如今钱氏在王家的地位也大不如前,钱翁还指着这人进去通报呢,所以脸上不敢表现的太过生气。
    没说什么,只道,“还望进去通报当家的一声,钱翁求见。”
    到底他妹妹还是这家里的主母,虽说地位大不如前,但是再如何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下人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身进去了。
    也不知这人是故意的还是如何,竟然让钱翁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那人出来了。
    “老爷不在,您呢改日再来吧!”
    说罢就要转身进门房,钱翁赶紧叫住了他。
    “你家老爷当真不在?”
    下人听他这话,眉毛一扬,道,“钱老爷这是不相信我的话?不过说真的,小的给您一句劝,您呢还是别来了,您赶的不是时候,您来得时候我们老爷大都不在家。”
    这么一说,钱翁要是再不明白,那可就真是白活了这么久。
    这摆明了王栋是不想见他的,这下人话里话外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钱翁觉得好似当头一棒般,脑袋懵懵的。
    王栋竟然这样绝情,明明在家却让下人说他不在,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钱翁是个聪明人,之前和王栋关系就不是多好,这下他落魄了,别人看不上他也是正常,可是他还有个妹妹啊!
    再不济,他看在钱氏的面上,左右也该帮帮他吧。
    钱翁拽住那下人的袖子,咬咬牙往他手里塞了块银子,“麻烦你,再帮我叫一下我妹妹,她定会见我的。”
    下人原本被拽住袖子,心里正烦躁,转眼手里被塞了块银子,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个笑容,道,“您稍等,小的马上回来。”
    钱翁见这人脸色变换之快,不由在心里朝他吐了口唾沫,再骂上两句。
    这回这下人倒是快,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但是脸色却不大好看。
    见了钱翁,先是配了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钱老爷,夫人说……”
    下人有些支支吾吾,钱翁心里急啊,赶紧问道,“说了什么?”
    下人清了清嗓子,问道,“您要听原话?”
    钱翁点头如捣蒜,下人见他这样子,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忍。
    “夫人说,当初若不是您,她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您利用完了她就将她的死活弃之不顾,只管自己快活了,如今落魄了又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妹妹,夫人说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另外,祖上留下的基业您就这样给败没了,您以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夫人说她都替您感到丢人,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您还是好自为之吧,不要再来找她了。”
    下人说完,觉得这些话由自己说出来,总归哪里不对,又怕别人听了去说自己闲话,所以一说完便一溜烟跑了,留钱翁一人在原地愣着。
    这……这真是自己那亲妹妹说出的话吗?
    钱翁被方才那一番“声色并茂”的话刺激的半晌回不过神。
    也不知是那下人学的太像,还是钱氏以前就在他面前表露过这样的意思,钱翁像是当面听见了一样,觉得这话确确实实就是钱氏说的。
    他跟钱氏再如何也是亲兄妹啊,怎么她竟在这样人命关天的时候说出这样狠毒的话,钱翁后悔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竟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虽说钱氏这样说确实狠毒了些,但是细想一下,所有这一切还不都是钱翁自己作出来的结果。
    弄得钱氏在王家极不受待见,王霸经常几个月不去她的房中不说,还经常在外面寻花问柳,经常一身胭脂味的回到家中。
    大宅中,下人们又最是会看眼色,自然也就看出钱氏已经不行了,不过就是看在她如今是二少夫人的份上还算是尽心的服侍着,可早就不比从前了。
    钱氏不瞎,一开始的时候逮住机会自然狠狠地教训了他们,可是久了她自己也没了这个力气和底气。
    自然就将这一切归在了她那好哥哥的头上。
    钱翁败了家产,连仅剩的宅子也当出去了,下人们早就各奔前程寻了新主子,谁还管他死活。
    大难当头各自飞,是最正常不过的,何况钱翁并非好主子,下人更是没什么好留恋的。
    几个没钱赎身的下人见钱翁手上一点钱也没剩下,几人商量着强行抢了卖身契跑了。
    钱翁在与几人撕扯的过程中,被几人打伤,还踩断了一条腿。
    后来到了交接房子的期限日,钱翁瘫在家中已经两日没有进食。
    买主来的时候,钱家的门大开着,进屋喊了几声,没人答应。
    以为他已经搬走了,不禁骂道,卖给别人的房子这就不当回事了,走了连门也不关,就不怕谁进来做什么。
    后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在厨房发现已经昏迷不醒的钱翁,下人吓了一跳,赶紧去报了主人。
    主人来一看,不免直咋舌,心道这还是以前的钱翁吗,怎么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杯水将他救活之后,钱翁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吃的。
    这家人只好让下人拿了些干粮过来,等他吃完,问清原因之后便清楚了,不过心里却没什么同情,因为大家都知晓钱翁的为人,觉得他有今天当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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