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王爷更不可急功近利,做好分内的事情,帮着皇上处理好西境战事才是最重要的。”
    沈林缓缓说道。
    慕王回想了一下父皇的脾性和醒来商议时的情形,觉得沈林的建议有道理。自己今天是有些冒进了,但是父皇也醒的太快了!这一点严重超出了他的预计,难道这些年的蛤蚧参茸酒都白喝了?还是说韩皋的那些人欺骗自己?
    想着想着,慕王发现沈林似有深深的担忧之色,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冷漠起来。
    “沈林,你不让我插手,是不是还有一个原因,夏小麦?”
    慕王盯着沈林,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是!”
    沈林一惊,却没有否认,反而直直的看着慕王,眼中显露势在必得。
    他知道慕王已经将夏小麦看做了他的软肋,但是这又如何?若是不这般,慕王定然不会放心自己,也不会帮着自己得到夏小麦。
    “好!本王之前就答应过你的,定然会帮你的!”
    慕王微微一笑,沈林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悦。
    “若是刘星辰的罪名确定了,岂不是要株连?”
    沈林脸色并不轻松。
    “株连不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慕王冷笑一声,很是不屑。
    安郡王离开了皇宫,安排人去刘府附近打探一些消息。
    “郡王,郡王,您派去西境的人来消息了!”
    云飞匆匆回来,带来的却不是刘府的消息。
    安郡王让云飞守在房屋外,自己快速的拆开了信件,出乎意料的,这信不是自己的亲信写的,而是来自徐有为。
    书信中,徐有为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离京的原因,写信回来是因为担心夏小麦和刘府的情况。
    徐有为在信中还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西蜀恐有用兵大禹的举动。
    现在看来,徐有为说的便是拓跋锋率兵夺取关城、陵城之前的部署了,估计着徐有为也没有想到战事会这么突然吧!虽然有些迟了,但也确是一番好意。
    安郡王看着信尾又一次提起拜托自己照顾夏小麦和刘府,心中有些哑然失笑,果然是个商人,告诉自己西蜀的军队动向可谓是拜托自己的谢礼了。
    “唉……有为啊,你说你,若是你现在知道刘府的情况,该得急成什么样子!”
    安郡王有无奈的叹气一声。
    其实不用徐有为的这封信,安郡王也会尽力帮一帮夏小麦,就冲着自己多年的旧疾这一年好转很多,自己也该尽尽心。
    思来想去,安郡王也不再想着置身事外了,看来最近要多多进宫了。
    夜里,萱王心里苦恼担忧这刘星辰的事情,一直咳嗽不止,哪里睡得着,眼见着伤口裂开,渗出血来。
    他也担忧父皇的病情,让萱王妃去替自己看望了一趟父皇。
    “咳咳!”
    萱王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些。
    侍候的高御医安排了宫人煎药,药一煎好晋安便赶紧端了过来,让萱王服下,然而萱王咳嗽的厉害,反倒是连带着将汤药又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御医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皇上突然一脚踏了进来。
    “父皇!”
    萱王惊讶的抬头,看见了脸色也不太好的父皇,心里那个滋味啊,赶紧就要下跪。
    “去把御医叫过来!”
    皇上对着关总管和晋安沉声道。
    “父皇,不用了,御医已经很尽职了……”
    萱王心里记挂的是别的事情。
    “今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安郡王来过之后,王爷他……”
    萱王妃不忍心,抹了抹泪。
    “胡说什么!”
    萱王瞪了一眼,呵斥道,阻止了萱王妃,但是已经晚了。
    “都出去吧!”
    皇上神色一沉,似有恼怒。
    关总管和晋安赶紧顺从的和萱王妃退了出去。
    “你都知道了?”
    皇上低声询问道。
    “父皇,这事不怪二哥,我和刘星辰的关系……我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萱王焦急的看着父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父皇说起刘星辰的事情。
    “所以你这般激动,就是因为担忧他,想要替他担保求情是吗?”
    皇上声音越发的阴沉,显然在愤怒的边缘。
    或许正是因为安郡王提前告知了萱王,萱王此时并没有因为忧心而乱了方寸,深深的呼吸了几口,他才缓缓的开口。
    “父皇,以儿臣和刘星辰的私交,儿臣自然是相信刘星辰的,要说他会叛国,儿臣是绝对不信的……”
    萱王掷地有声的说着,看见了皇上阴沉的脸色,便转了话锋。
    “这一次,刘星辰离开京城具体是奉了什么命令,儿臣是一点都不清楚,儿臣仅仅只是凭着自己的信念相信他而已。儿臣如今养着伤,对于西境战事一无所知,想要替刘星辰分辨都无据可依,便不敢去寻父皇求情,这才独自着急担忧……”
    萱王言辞恳切,一边说一边在心中感谢自己的二哥。
    若是自己一意孤行的替刘星辰大呼冤枉,恐怕会让父皇多了别的想法,那么刘星辰就更难洗脱冤屈了。
    “你不是对他有信心吗?何至于忧心成这样?”
    皇上依旧严厉。
    “父皇,儿臣相信他不假,可是西境的丢了城池也是事实,这可不单单是一句叛国就能解释得了的!刘星辰作为征远大将军,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父皇又该如何向臣民们交待?儿臣不是当事人总不能信口开河吧!儿臣又能儿臣相信父皇定能查清真相,还他清白!”
    萱王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皇上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下来,心里对于儿子说的话还是赞许的。
    作为掌权者,最怕的就是感情用事,这样的心态便不是对大禹的负责。今日突然发生的这件事,让他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慕王和萱王的表现都很满意,也算是太子被废之后的些许欣慰了。
    “那你就好好养伤,朕自然也不会听信片面之词的!”
    皇上语气稍缓。
    “父皇,儿臣有一事请求!”
    萱王语带乞求。
    “说!”
    皇上蹙眉,大概猜到了什么。
    “还请父皇不要现在便惩治刘府上下之人。”
    萱王说着便跪了下来。
    第999章萱王求情
    “还请父皇不要现在便惩治刘府上下之人。”
    萱王说着便跪了下来。
    皇上看着萱王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虽然不至于生气,却很有威势。
    “父皇,且不说刘星辰的通敌叛国是不是真的,但是目下至少是没有铁证的。再说了,儿臣很感激刘夫人救回了母后的性命,今日听安嬷嬷和御医们谈论才知道,这小半年来,母后因为服用了刘夫人的药膳,心症发作的频率和症状都好转了很多,御医说若不是因为这个,母后定然耗不过来的!还有,还有芸儿的身孕,也是刘夫人药膳帮助了她身体的调养……”
    萱王说着,眼眶便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请父皇念及刘夫人之前帮助救治京城百姓,解决了美颜堂之祸的份上,现在不要惩治刘府众人,若星辰他真的,真的……”
    萱王言及此处,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星辰真的叛国?萱王无法让自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除开国事和身份问题,光是他与刘星辰的友谊,于他来说就是足以影响人生的打击了。
    “行了,朕难道是昏君?”
    皇上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萱王,示意他起来。
    萱王这才放了心,咳嗽了两声。
    “朕要去看看你母后,你好好养伤,可不许再胡乱操心了!”
    皇上说罢才离开了这里。
    太子那天的歇斯底里让皇上明白了一点,自己对于几位皇子的关注有所疏忽,才会导致太子误入歧途,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在其他几位皇子身上重演。
    离开偏宫的皇上坐在轿撵之上,想起了萱王刚刚的言辞。
    刘夫人,夏小麦……
    皇上恍然想起,蛤蚧参茸酒也是夏小麦发现的,紧接着,皇上思绪变得繁乱起来,因为有一些事情,他不得不去联想。
    “关德福,让靖海侯他们在御书房候着,我先回一趟寝宫!”
    皇上突然沉声吩咐道。
    轿撵便立刻转了方向,原本靖海侯等大臣下午离开是需要回兵部整理近期的军报,晚上皇上便召集了一干重臣,打算彻夜商谈边患调兵等等问题。
    回到寝宫的皇上召来了方北,让他速速出宫,秘密的请了董老先生和清远寺主持望空大师进宫。
    望空大师,不光是德高望重的僧人,同时也是医术精湛的大夫。皇后病危之时,皇上曾派人去请他,奈何望空大师正好云游无踪,等到两天后寻到他时,皇后也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像是西境出事的征兆一般,蛤蚧参茸酒皇上派了密探去韩皋国查了。他刚刚突然想到,若是自己没有发现蛤蚧参茸酒的问题,没有在近日服用缓解毒性的东西,那么自己恐怕就不仅仅是吐血昏迷半日了吧!
    如今宫里的御医不足深信,请董老先生和望空大师入宫,便是为了证实皇上自己的猜测。
    靖海侯和一众大臣们在御书房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高公公让太监们准备了热的甜品,这会儿大家正在小声吃喝。
    “高公公,皇上是不是龙体又……”
    萧荣熙带头询问道。
    “老将军,您别太担忧,皇上是去看望皇后娘娘了,恐怕会多说几句话,这才耽误了的。不然刚刚关总管派人来传话时,就会说明的。”
    高公公年纪不算大,却跟着他师傅历练出来了,说话滴水不漏,越是敏感时期,说话做事越要谨慎。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萧老将军喃喃的点了点头,其他人便不再多嘴。
    正说着,皇上在关总管的搀扶之下,慢慢走了进来,眼见着脸色有些苍白,身影有些薄弱,显然就是强撑着过来的。
    “皇上,保重龙体啊~~~”
    大臣们纷纷跪了下来,紧张又担忧。
    “朕没事,不就是吐口血吗?朕还撑得住!”
    皇上威严不减,抬手示意大臣们起来。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京城之中弥散起紧张不安的气氛,边境连丢两城的事情本就不可能瞒得住。
    刘府上下虽然也很紧张不安,但是有两个伤病员和一个新生儿需要照顾,大家倒不至于只顾着惊慌。
    早晨,大家吃了早饭,二柱去给秦老板换药,三柱带着刘文瑾去了书房,瑶儿和赵氏照顾着石头两个幼小的孩子,夏小麦这才单独和倩儿说了一会儿话。
    “倩儿,你还记得那日你爹说的话吗?”
    夏小麦询问道,两个人单独说,也是怕家人听了担忧。
    “大嫂,你是不是想问,如今刘府被封禁,是否和我爹的警告有关?”
    倩儿显然在清醒之后,便有过思考了。
    “嗯,我觉得定然是有关系的,只是我也没有办法知道更多,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慕王以前有没有暗地做什么计划?”
    夏小麦认真的看着倩儿,如今秦老板也回来了,倩儿不再受慕王牵制胁迫,没有理由再帮着慕王隐瞒什么了。
    “这事儿,我也说不清,大嫂,我和爹爹只不过是慕王众多棋子中的一个而已……”
    倩儿咬了咬唇,她知道刘府如今陷入危机了,但是却是有心无力。
    “这样,你仔细回想看看,比方说和西境,和星辰有关的,你能想起来的都告诉我!”
    夏小麦也只能提出一些线索让倩儿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倩儿眼睑微微低垂,想了想才缓缓开口。
    “慕王是想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所以想拉拢大哥,因为大哥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又是牧老王爷提拔起来的……不过当时慕王更恼怒的是太子安排的二夫人没能阻拦大哥进京……”
    倩儿一边搜索记忆,一边叙述,言辞断断续续。
    “西境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慕王他似乎和韩皋国的一些权贵有来往……”
    倩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韩皋?!那你听说过蛤蚧参茸酒吗?”
    夏小麦一惊,赶紧询问道。
    “蛤,蛤蚧参茸?酒?”
    倩儿一愣。
    “是一种非常珍惜的药酒,专门进贡给我们大禹的皇帝的。”
    夏小麦赶紧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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