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语听着秦昊的话,想到一直沉默寡言、心中却明了的德正太妃,知道这些消息,怕是德正太妃递出来的。
    看着秦昊有些心惊的道:“义兄可是听说了什么?”
    秦昊摇了摇头,看着楼画语道:“五娘还是随我离开南疆吧。”
    楼画语听着眼睛一眯:“义兄何出此言?”
    “楼二夫人当初执意离开南疆,五娘可知为何?”秦昊拉住楼画语的手,将她掌心掰开:“五娘可记得自己的掌心纹是什么样的吗?”
    楼画语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纹路凌乱无比。
    “五娘在前世的掌纹不是这样的。”秦昊手指在她掌心划动,沉声道:“有些东西变了,有些却没有变。”
    “五娘,你娘也是会巫术的,她离开南疆,却并不是要入京为质,而是怕南疆的东西。”秦昊手指点着楼画语的掌心。
    苦笑道:“要不然,以五娘现在称王的身份,后有南疆为基,武有双英为将,文有于广林、秦子睿这些寒门士子,还有周庄成、徐伦这些名望之士相助,这掌心纹路,为何还是这般凌乱。”
    “姬瑾那一次听闻你幻生而回,胸口就出现了前世剜心放血的洞。陛下听闻有幻生之术,或者说,他知道幻生之术可成,你认为他会如何?”秦昊紧握着楼画语的手。
    一字一句的道:“趁着姬瑾没回来,五娘跟我离开吧,你知道,我也不会害你。”
    他话音一落,就听到姬瑾沉笑道:“义兄磊落而来,所以带人走,也是这般磊落的吗?”
    在院门口,颜铁明急得汗都出来了。
    刚才他还只是听镇北王和娘子打机锋谈着那巫术,可说着说着,话就变了。
    幸好姬瑾回来得快,要不然以娘子对镇北王的信任,说不定就真走了。
    姬瑾大步走了过来,紧紧握住楼画语的手,将她的手缓缓的从秦昊手中抽出。
    然后紧握在身侧,双目沉沉的看着秦昊:“义兄外有漠北二十万边军,内有德正太妃打探消息,还有慧和的全力相助,得到些消息,何不直接告诉我们,而要避而不谈。”
    “唤你姬瑾还是临王?”秦昊沉眼看着姬瑾,轻声道:“我娘在护国寺,陪伴太后,听了些话。”
    护国寺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楼画语见姬瑾施幻生之术是在护国寺的禅院,楼明光中了蛊要死的时候,还是想去护国寺。
    “还是唤我全名。”姬瑾感觉掌心楼画语的手指勾了勾,沉声道:“太后说了什么?”
    “太后提及了信王和姬增。”秦昊沉了沉眼,露出疑惑的道:“她在护国寺说有个老朋友,可我娘却并未见她会过外客。”
    楼画语沉眼不语,也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但德正太妃将这个消息传了出来,怕事关重要。
    “猜忌迷团罢了。”姬瑾紧握着楼画语的手,十指相扣,对着秦昊摆了摆:“义兄既然光明磊落的进来,虽说要带五娘走,怕也只是说说罢了,知道我不会让你带五娘离开的。”
    秦昊既然能潜入溯阳,自然有办法暗中带走五娘,他却选 择直接在府外报名进入,就证明早就被拦阻的打算。
    只是他心中,不好背叛永顺帝,所以自我安慰用借口带走五娘,提醒他们南疆暗中还有危险。
    楼画语这才醒悟过来,刚才一时迷了心性,差点着了秦昊的道。
    果然兵者诡道也,连行兵布阵之人,说话都有些摸不着路子。
    “多谢义兄。”姬瑾松开楼画语的手,朝秦昊道:“义兄方才的话是说给五娘听的,见我可是有事?”
    “明日就是大年二十八了。”秦昊抚了抚桌面,叹气道:“陛下的使臣明日会到,我在后面督军前来,大概大年初二就会到吧。”
    年节是重礼,可这次永顺帝却连过年,都让秦昊行军,可见对这件事的不能忍。
    毕竟他还活着,姬瑾这个做儿子的却自立称王,完全不顾君纲父义。
    “那义兄来了,就跟我们一块过年吧。”姬瑾似乎并没有听到督军前来的话。
    秦昊点了点头,沉眼看着楼画语:“那就有劳五娘了。”
    “应该的。”楼画语有些失笑,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两军对垒,他们却商量着过年。
    “五娘去备几个小菜,我为义兄洗尘。”姬瑾见两人对视,心中还是有些发酸。
    拉着楼画语的手,拍了拍:“有劳五娘了。”
    同样一句话,秦昊说起来平且直,姬瑾却硬是说得柔情万分。
    秦昊闻言有些苦笑,却端杯不语。
    “义兄稍等。”楼画语朝秦昊福了一礼,就带着人离开了。
    备小菜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让楼画语亲自动手。
    楼画语岂能不知道姬瑾所想,但楼画语也确实不好面对秦昊。
    两人之间,既然并无可能,就该早日划清界线。
    楼画语回首,看着坐在院中的两个人。
    秦昊一直都是那般的端方,而姬瑾却慢慢成长了起来。
    初醒之时,还是一个纤瘦的少年,现在却已然和秦昊一般成熟稳重的男子了。
    楼画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她从未关注过,所以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同。
    但姬瑾胸口那个伤洞,她却是见过的。
    有些东西,不知道就不会所思所想,一旦知道,怕就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就像这一世的楼画心,她不过是知道那对玉勾的来历,就想当皇后,再来点秘药,自己就想疯了,根本不用楼画语动手。
    楼画语想了想,将手掌紧握住,转身和关雎一块去了厨房。
    等她带着几个婢女,端着托盘,又装了两壶淡酒过来的时候。
    却见姬瑾和秦昊已然喝上的,一靠近就是浓烈的酒味。
    楼画语带着人将小菜奉上,又换了酒水。
    秦昊却抬眼看着她,拍着姬瑾的手道:“我们三王对坐,总比两人对饮的好。”
    “日后无论你我结局如何,这都是一桩佳话。”秦昊喝了口酒 ,看着楼画语道:“大战在前,两方统帅,三王之中还有一位女王,这般对坐饮酒,畅快淋漓,这等幸事,真该流传千古。”
    楼画语听着这话,心头隐隐有些不对。
    如若她和姬瑾败了,只会遗臭万年,哪有什么流传千古?
    沉眼看着秦昊,却见他双目带着精光,又感觉自己怕是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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