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回到小院的时候,楼画语已然等了好大一会了。
    她倒是不饿,也知道姬瑾定然是有事耽搁了。
    只是将关雎抄来的钱氏商号的帐本看了看。
    今冬天寒,米粮皆涨了些,棉布和碳火生意大涨。
    楼画语看着外头的炙阳,想着如此这般,漠北怕是不大好。
    漠北极寒,今年又不大安危,怕是战乱不断。
    只是又有些奇怪,往年钱氏商号也会往漠北运一些布匹或是抗寒的东西,但今年帐上却很少。
    她拿纸,将钱氏商号销往大华和运往漠北的棉布数量抄录了下来,又翻找了往年的记录,正整理着。
    就见姬瑾从外面进来,见她坐在廊下抄写,凑过来看了看:“匈奴内乱,京中棉布大涨,匈奴所需的棉布数量却在减少?”
    楼画语笑着写完,将纸递给姬瑾:“怕是郑氏往匈奴运棉布。”
    “郑皇后将匈奴公主送来了。”姬瑾接过纸,低头看着上面的数目。
    指尖却有些轻颤,眼睛虽看着纸上的数目,眼角却瞥着楼画语。
    “哦……”楼画语拉长着嗓子,低低的应了一声:“那想来你很开心咯。”
    那两位匈奴公主还当真是有些烦人啊,在京都时,就被明太后她们挑着来找自己的麻烦,时不时恶心自己。
    现在倒好,还追到南疆来了。
    楼画语虽知道不是姬瑾的错,却依旧有些迁怒,侧目看了姬瑾一眼。
    也不等他回话,转身就朝里走:“关雎,我们吃饭。”
    亏她还特意让关雎别熄了火,将鱼蒸着,免得凉了就腥了。
    却没想,人家是去见两位夫人去了。
    姬瑾见她往里走,不知道为何心头有些发急,忙伸手拉住她:“五娘。”
    楼画语瞥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你自己解决,我先去吃饭。”
    “匈奴公主留着有用。”姬瑾忙解释。
    可见楼画语脸上要笑不笑,看上去和钱越的神色一样,心中有些微叹。
    低头在楼画语的嘴角亲了亲:“五娘刚才做鱼可是放了醋?”
    楼画语真生气倒也没有,正想着刚才那些数目,还有匈奴公主的用处。
    被他亲了一下,张嘴随意的道:“嗯,做鱼得放老醋除腥。”
    待说完,想着匈奴公主还真有些用,既然郑氏可助于铁沁尔部,他们也可以助一个部落……
    正想着,却听到姬瑾闷闷的笑,皱眉朝他看去。
    却见他复又低头亲了下来,这次却不是一亲而过,而是低头缱绻的亲吻着。
    吻得和这冬日的暖阳一般,让人心头发暖。
    关雎刚才听着楼画语的唤声,正端了水过来,让她净手。
    见他们这样,忙顿住了脚,复又退回了灶房。
    姬瑾却越吻心头越热,抱着楼画语,怎么也舍不得放。
    五娘刚才那样,有点像是醋了。
    今日当真是一个好日子……
    楼画语被他吻得有些喘息不定,忙伸手推了推。
    可姬瑾难得这般心喜,她越推,反倒越得得趣,搂着她的有腰,几乎将她压弯了。
    还拉着楼画语的手来搂自己,气得楼画语掐了他一把。
    他吃痛,却也不至于放开,但不敢惹怒楼画语,只得复又啄了两下,适可而止。
    楼画语抬眼瞪了瞪他,有些感慨,这人越发的无赖。
    看着她眼波如烟,姬瑾心头一热,笑着又要亲。
    楼画语侧头避过:“刚才还没洗漱,尽是油烟。”
    “五娘是天边明月,却被我硬拉入凡尘,沾染了烟火。”姬瑾对着她脸亲了亲。
    看着她微红的嘴角,终究还是没忍住,复又探过去,啄了两口。
    倒也怕她真恼了,拉着她朝饭厅走:“郑皇后的意思,暂封我为夷王,划疆而治,稳住我。”
    “不让称帝,只是封王,还不是得面北称臣。”楼画语沉沉的说着。
    轻声道:“不过,郑皇后的意思,倒不一定是王道珍的意思。”
    姬瑾低头看着楼画语:“果然,知我者,五娘也。”
    楼画语摇了摇头,沉声道:“郑皇后许诺划疆封王,也是在太子登基之后,远交近攻,她这策略倒也没错。”
    她能许得下这诺言,就证明郑皇后有把握永顺帝活不久了。
    可太后既然避到了护国寺,又将宗室所有人给了信王,前朝那般逼宫夺位的大战,怕主角已然换了。
    姬瑾退入南疆,京都帝位之争,就交由太子和信王。
    只是这次信王怕是不如前世的姬瑾,那么容易登基了。
    毕竟太子,是储君,信王要想登基,怎么也不如前世姬瑾那般名正言顺。
    “五娘的意思是?”姬瑾低头看着楼画语,轻笑道:“让我们暂时 坐山观虎斗?”
    “我们可以挑起虎斗。”楼画语笑着走到盆架边,洗着手道:“王道珍怕是不愿太子久在帝位的。”
    琅琊王氏在世家之中,势力不下于萦阳郑氏和清河崔氏,只不过王氏低调,从不卷入皇权之中,所以不如郑氏显赫。
    这次郑皇后既然拉了王道珍入局,且让她接受了满朝命妇的朝拜,岂能会再让大权旁落。
    “你的意思是?”姬瑾心头有些发紧。
    对于郎君而言,可谋算朝堂,驰骋战场,但这后宅之事,还是不如娘子心细。
    楼画语侧目看着姬瑾:“太子有隐疾。”
    姬瑾看着正洗手的楼画语,心头一跳,想到上次帮五娘洗手之事。
    那时这双柔弱的手,握住自己……
    心头有些发热,姬瑾低头有些恼的,一把将手伸入水中,握着楼画语的手。
    紧了紧:“五娘怎知?”
    太子有隐疾,她居然说得这般笃定!
    楼画语眨了眨眼,看着水中两人交握的手,姬瑾的拇指还刻意在她掌心勾了勾。
    眼皮也跟着一跳,上次在护国寺,他就是这般的,两人差点就……就……
    后来还是自己用手,要不然保不齐会如何。
    楼画语将手抽出,沉声道:“郑皇后嫁于太祖之时,大华未立。”
    “信王只比太子小了一月,而信王的生母乃是襄王胞妹,栖桐公主,太子并未足月而生,郑皇后或许知道信王的身世。”楼画语拿着帕子擦着手。
    姬瑾却抢过帕子,低头给她擦着:“所以五娘认为,明太后和陛下都不愿郑皇后生下嫡长子,有意让陛下先生下庶长子。”
    “太子先天不足,成婚后一直以议事为由呆在太师府。”楼画语说着人家闺房之事,也有些脸热。
    “五娘这般关心人家闺房之事么?”姬瑾此时已然知道了。
    低头凑到楼画语眼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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