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巢内没毛雏鹰个的头都快赶上家养的大公鸡了,它们扑腾着翅膀冲着嗷嗷直叫,模样还挺凶,在这个不足篮球场大小的山峰上面,两只巨大猛兽正打的如火如荼。
    此时,那朵长在鹰巢上的雪莲花正缓缓绽放,弥漫的香气令二兽有了短暂的停顿,不过,顷刻间,雪豹嘶吼,雄鹰长鸣,在二者不死不休的局面下,根本就注意不到我这个渺小的人。我趴下身子,悄悄匍匐前进,它们斗的越凶越好,只有这样我才是最安全的。
    雄鹰的喙非常厉害,一嘴猛的向下,正好戳中了雪豹的眼睛,鲜血滚滚,雪豹以爪子拍在雄鹰的脖子,彼此打了个天翻地覆,双方谁也不让,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事不宜迟我趁着机会跑向了鹰巢。
    仅仅不足十米距离却是无比的漫长,攀登大雪山中与自然相抗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连续几步躲避棱石,一跃跳进了那宽阔巨大的鹰巢,将两只雏鹰吓得急忙躲在一旁。
    侧身看了一眼,两兽还在斗个没完,趁这机会,小心翼翼的将玉盒打开,再以盐巴涂抹雪莲的根茎,连续摩挲了几下后,将红绳绑在根茎轻轻一拽,再快速将红绳连续缠绕,取出雪莲花蕊放置玉盒盖好,剩下的皆用红包包裹。
    “成了!终于找到了。”
    结果,那独眼的雪豹看见了我,它愤怒的嗷嗷直叫,再两只脚瞪飞了雄鹰之后,发了疯似的扑过来。速度快到不给做出任何反应,一跃而起,张着大嘴,两只爪子搭在了肩膀,力量顺势将我扑倒。
    “嗷呜。。”
    雪豹张口就咬,哪怕仅有一只眼,可依然看到了他的愤怒与焦急。心里有种感觉,或许雪莲对雪鹰根本就不重要,而对雪豹却是异常紧要。
    危急时刻,我抬手掐住了雪豹的脖子,它的力量很大,尖尖的獠牙凸起,如果被咬中,相信一定可以贯穿我的身体。
    更加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哪怕身有龙骨,可依然在很短暂的时间内便有些扛不住了,獠牙一点点逼近我的脖子,危急时刻,雪鹰腾飞而起,它又在飞向空中后俯冲向下,利爪狠狠的抓在雪豹的脖子上。
    羽毛如雪,啸声如雷,巨兽打的山顶雪花飞舞,石屑四飞。
    雪豹回身迎敌,趁此机会,我是连滚带爬的逃跑,顾不上俩猛兽的争夺,高山上不是我的主场,氧气稀薄,空气寒冷,纯阳气仅仅能保持住身体不被冻僵,至于胸中五气也无非是强行维持体能而已。
    好不容易到了鹰巢前端,向下望去,万丈深渊,哪里有路可走啊!
    妈了个鸡的,只能原路返回,硬着头皮往回走的同时,好不容易到了来时的山路,距离下方的坡度还有个十几米,只是,没等我蹦呢,后背忽然感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玛德,这雪豹…实在是太有劲儿了。
    向下摔去时,身后依然有着嘶吼,我只有一个念头,将雪莲带回去,怀里的灵药被我抓的死死的,落地后,一个翻滚,急速向山坡滚落,身体不间断的撞击,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死了。
    危急时刻,我心里一激灵,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摔死的!
    而我只是有龙骨,保证内脏不损,皮肤顶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厚了那么一点点。此时,磕破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于是,我以指法大开七经八脉。
    哪怕经脉受损,也要比死了要强。
    歇斯底里的大吼,终于在即将坠崖之前,强行稳住了身体,站在山坡,手扶着一块儿凸起的岩石,心跳开始加快,再向前一步,真的就已经要无力回天了。
    二兽阵阵啸声依旧回荡,感觉有可能是雪豹杀了雏鹰导致了雪鹰不死不休的局面。当真是不宜久留啊,四下看看,还是选择用着最古老的攀岩手段逃离。每时每刻忍受着坠崖的危险,所谓的肾上腺素也在接连生死危机中被刺激而起。
    整整一来一回,每一秒钟都是在倾尽所有的潜能,雪豹没追下来的事儿很幸运,下山之路更加艰难,好在是凭借禹步与龙骨几次化险为夷。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弊端,就是那挥之不去的楞严咒,当撞见了石佛时,依然还会阵阵传出,岂不是以后我要见佛退避三舍了?
    硬着头皮下了山,在积雪崩塌的山涧里奔腾而出,我成了!
    身体多出裸露白骨,十指破损严重,指甲皆无,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能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脚踏大地,心里有了底气,只是原本即将恢复的身体却随着再次折腾而变得空空荡荡,万幸,大师兄有救了。
    拼劲全身力气,步伐飞快奔着来时的路途跑去,当回到了村子里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剩下了半条命,一直咬着牙生怕万一我昏过去雪莲丢了可怎么办?
    推开了大门,老两口围了过来。
    “小伙子你这是被狼撵了么?要不要看大夫?”
    呼吸急促,现在谁都不敢相信,没理会二老的关切,跑到了里屋,半跪在大师兄的床前,长呼了口气,没晚,还来得及!
    我想都没想直接将雪莲取出,药香瞬间弥漫的到处都是,还未等喂大师兄吃下呢,耳畔忽然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我已经修成福报真身,应了天运转世成精,再过百年可成人,你既然是道士为什么要害我。”
    止住了身体,我虚弱道:“我要救人。”
    “你与我无因无果,为何要以命换命,如今我灵智大开,体有仙根,杀了我,你会遭报应的。”
    “那就让报应找到我一个人身上就好。”说着,我将雪莲花放入大师兄的口中。
    女子声音悲戚绝望,哀嚎的大喊:“我是雪山的女儿,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五气不聚,永远为奴,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
    闭上眼,浓浓的恶念自大师兄的口中而出,假如用道气抵御的话,这份诅咒自然伤不了我,可是,那样做,黑气必然入了大师兄口中。所以,我没有做任何抵抗,任由恶念加身,这不是说自信,而是我想救他,他是我师兄,也是我亲人,仅此而已。
    当雪莲融化,大师兄的面部焕发红光,同一时间,周围曾摆放的四十九盏油灯,一盏不差的相继亮起。
    成了,得救了,不论是雪域高峰,还是佛陀降魔经,或者二兽相争,终于可以为大师兄做一件事儿,绷着的弦儿松懈,始终悬吊着胸口的五气缓缓散开,而我,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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