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的事情虽然说不好,但哪怕三分真七分假也足够了,那座大山草木茵茵,一点也看不出曾经这里发生过强烈的自然灾害,地形地貌皆如鬼斧神工般风景秀丽。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当初太多人想要侵占龙脉,导致地气杂乱,勾动天威,最终引来来了泥石流填坟。等到事情过后,地气充裕,很快又恢复成了原貌。
    唯有野狗出现的较为蹊跷,我又问她,当初大山上的坟有多少?
    桑雅说:“听我祖母说,以前漫山遍野都是坟地,不单单是寨子的人,其他的地方的人也想埋进来,久而久之,让整个大山变得就像公墓一样,要不是那次泥石流,恐怕大自然已经毁了。”
    “泥石流发生在什么年代?”
    桑雅说,大约是在道光年间,但具体的时间记不得了。
    我低头掐算了一下,道光继位是在1820年,处在三元九运当中的中元七运,到八运之间,风水中讲,一元为六十年,一运为二十年,三元九运总共是180年,道光年间正好七运到八运的转折点。恰恰因为,转折点属于当运者要失去气运,风水上讲叫做‘退气’。气运到了衰退,会被人们抢走运气,能抢走的自然是人丁兴旺。
    而道光皇帝有了康乾盛世,以及嘉靖年间的积累,清朝也正好是处在新老交替旺盛的一年,同样,在当元末期,会有其他龙脉活动,有的因为时运来时强壮,也有的因为时运弱而折服。
    可融水地处中国西南,正好是三元九运,时来运转的一年,龙脉强劲,有了桀骜逆主的势头,而在1823年为癸未年,杨柳木,也称为‘伐根之木’,气败而体弱,忌沙中金,野狗五行土,以土生金的话,同样,那一年也是狗大仙儿容易得道的一年。
    如果当初取走骸骨的野狗有问题,他必然会将所有的尸骸藏起来,以此来应对三元九运的转换,好可以成功借助宝地修炼,而这些骸骨,必然会被野狗放置在风水宝地中金气充裕的地方,以此来吸取金气,狗啃骨头,以木补金。
    没错,十二金猪,狗本命是狼,正好克制金猪,十拿九稳就是那野狗作祟,他借助龙脉修炼,可却以数不清的骸骨来助他接收地气,所以,要想救人,得先从金气旺盛的地方入手。
    当我将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的说出后,桑雅疑惑的问:“狗大仙?怪不得听祖母说,找了很多的风水先生来都摇头做不了,曾经还有一位姓赖的师父路过此地,也是摇头叹息,他让我们年年去山里祭祀,以求安康,据说有一阵寨里的确不死人了,可后来过了不知多少年以后,一切又恢复正常,祭祀久而久之也就散了。”
    他的话让我欣喜,没错,只要是姓赖的,懂风水的,又在西南一带居住,他们之间都是沾亲带故,祖上源自于宋朝末年的赖布衣,‘赖布衣’三个字只是称号,历代理气派赖氏大师,统统称赖布衣,所谓‘布衣’不是指的穿着布衣,指的是身份意思,代表他们不为任何权贵做事,不成他人走狗,虽一介布衣,可依然为天下苍生行侠仗义。
    既然是赖氏族人指明过的位置,那十有八九位置不会错了。
    我说:“你知道在哪么?带我去,问题肯定出在那个祭祀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坑害族人数百年的罪魁祸首是条野狗?”她惊讶的问。
    哪怕不愿意承认,可事实上却真的就是这样,野狗大仙肯定有着非凡的手段,否则几百年以来,又怎么可能没有风水先生看出此地的蹊跷?何况,一个学八极拳,精通降妖伏魔道术的风水先生,好似还真的就我一个人。毕竟,风水先生主要是以斗智为主,真正到了降妖伏魔可能力有不足。
    桑雅听我斩钉截铁的回答,由起初的不信到最后的欣喜若狂。
    “真的?你是说我们有救了?”
    “八成把握,位置在哪?”
    “真的?”
    “我骗你干嘛,快走吧。”我无奈的催促道。
    结果,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太好了,终于有救了!”紧接着趁我不备,亲了我的脸颊,又兴奋的说:“走走,我带你去见阿巴,她知道的最详细。”
    阿巴?我有些发懵,干啥的?不是阿爸么?他爹?那个老头?一连串的疑问中跟着她去了小木屋,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原来阿巴是奶奶的意思。苗族的父亲叫做‘吉’,母亲‘里河’,爷爷‘腰’,所有的称呼皆与汉人不同,什么哥哥叫‘哪孬’等等称呼,桑雅因为是在城里上班,所以才会懂得汉语,再加上现代汉化较为严重,好多地区的少数民族也像汉人一样称呼亲属。
    她奶奶的小屋是在山腰的最里端,有些背光,刚刚靠近我就觉得一阵阵毛骨悚然,我是道士又是阎罗王,所以,能让我感觉警惕的肯定不会是鬼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蛊”。
    桑雅说,她的奶奶是全族最年长的养蛊师,因为在苗疆,男人是不准学习蛊术的,所以女人的地位显得尤其重要,而他父亲所用,并非自己养的,而是她在桑雅手中借去用用。
    养蛊者喜欢洁癖,所以自打我们站在门前,就看到木屋门前一尘不染,甚至连墙壁都擦的油亮,静了静心,心里脑补了无数遍,荒山野外,养蛊的巫婆,她会不会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戴着一顶大帽子,甚至还代售红苹果?不过,在桑雅将门敲开后,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她的脸色很红润,眼神祥和,在见到桑雅后,嘴角上扬显得非常开心。
    我则在她开门之后,看到了屋内的摆件,那是密密麻麻的陶罐,多数盖着红布,几乎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
    “阿巴,这位是我的朋友,他说可以解决族人的灾祸,您说,以前祭祀过的地方到底在哪啊?他要去看看。还有啊,阿巴你看看他怎么样?小云说他很不错,让我考虑嫁给他,正好我们来了,您也再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桑雅撒着娇。
    小云?小云是谁?我觉得自己也没见过啊。
    就在我稽手准备讲明原由的时候,老太太竟然带着桑雅转身进了屋,一言不发,就听‘咣’的一声,大门居然被狠狠的被关上了,屋外仅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感觉特别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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