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苦涩都压在心底。我继续低着嗓子说:“姑娘啊,那些人都害怕我,说我长得丑,你不害怕啊。”
    “为什么要怕?你又不会害我。”她居然笑了。
    这种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透露着一股子坚信,我转过身,不敢去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你?小姑娘,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蔣诗雨却嘿嘿的告诉我,说她从小直觉就特别准,这是一种先天的心灵感应,如果有人对她有恶意,那么她就会第一时间有所感应。包括这次也是,而且她还给我指了指所有的人,小声说:“这些人,我全都感觉到了恶意,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我老叔呢,我还是要给他点面子的。”忽然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我,目光就像是要把我看透了一般,语气极其不确定的说:“不过大叔,咱们今天就是第一次见面,但从我一眼见到你就会觉得特别亲切,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呀,对了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当我刚准备随便起个名骗骗他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破锣嗓子的吼声:“大宝!大宝!你特么到底死没死?跑几吧哪去了,那老瘪犊子没把你怎么样吧?人呢,次奥,大宝!”
    听这声音我脸都绿了,要是暴露了身份,那可就完了!尴尬的看了眼蔣诗雨,随后我说:“这声音是我徒弟,我还有点事儿,你等我一会儿,咱们一会儿聊啊。”
    顺着声音看过去,赵大胆拎着大皮箱,左顾右盼,破锣嗓子恨不得能喊出三里地去,而且他还有个毛病,三句话过后就该扯着脖子骂了。
    顾不得瘸腿不瘸腿了,我学着铁拐李那样,拖着腿一蹦一蹦的往前跑,距离不到十几米时,赵大胆惊讶的说:“卧槽,瘸子怎么跑的这么快。”接着他居然弯腰捡起了一块儿石头,对着我丢了过来,还吼道:“马勒戈壁的,你与那个煞笔瘸子是啥关系。”
    这个王八蛋!也就是我反应够快,换做别人,那肯定今天就得住院了。赵大胆又哼了一声:“还特么的挺灵活?告诉我,那个瘸子呢!”
    “赵大胆,你特么的是不是要疯!连师傅你都敢打!”我气急败坏的大吼。
    “什么师傅?我爹就是我师傅。”赵大胆自语着。
    我推了他一下,小声说:“大胆别声张,我是大宝,情况比较特殊,我现在化了妆,你可千万别说出我的名字,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在这儿。”
    “啥!你开几吧什么玩笑?怎么还能变成这么个屌样子?”赵大胆脸憋得通红,马上就要笑出来似的。
    瞧他一脸不严肃的样子,我又说:“从现在开始,你能不能保证不说话?”
    赵大胆立刻就急了,问我凭啥?他那犟驴的性格,我也是真没辙,于是思索了下对策,脑子里灵光一转我说:“你要保证不说话,我就给你两万块钱,但要是说一句,那就扣一千,行不行!”
    他再三问了我几遍,确认我没忽悠他,于是他喊了一声‘成交’后,就装起了哑巴。烈日当头,老在外面晒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听诗雨说她提前就觉得这些人的不怀好意,而且如今又是法治社会,只要占了理,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当下,我就想找个机会把二奶奶给我的手镯送给她,然后我就离开这里,尽快赚够一个亿,早日以功德重塑龙身,面对未来天地大劫,一跃为仙,脱下道衣。
    可是,这一路上又会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因为只要是人,那就有可能发生意外。像天数、定数、变数,其中的‘变数’是任何人、神、佛都无法左右的,并且变数代表着‘天机’,我的成龙之路,必然是充满着变数的,万一有一天我真的发生了意外,也不至于在内心当中留下一层遗憾。
    带着赵大胆一瘸一拐的到了蔣诗雨面前,她疑惑的说:“大叔,你一条腿跑步还挺快的?这位您徒弟?”他又指了指赵大胆。
    诗雨本来就漂亮,大胆这人又好色,可见他刚到了嘴边话却又忽然间愤愤的噎了回去,足以见得他还是个守财奴。
    我赶忙拦在他身前说:“有事儿对我说就行,我徒弟嗓子发炎,见到女人就过敏。”
    “还有这种病呢?真是无奇不有。对大叔,您叫大宝?”她惊疑的说。
    “没错,我叫李大宝!”我说。见诗雨摇头苦笑了下,我又问她怎么了?
    “没事儿大叔,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像我的一个朋友,一言一行,说话的方式,甚至声音也很像,可能我最近睡眠不好,出现了幻听了吧,你说会不会你们两个有亲戚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像?”诗雨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看。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尽量保证自己的情绪正常。
    看她失落的样子时,我心里也不是滋味。随后诗雨说要请我们俩吃饭,我被铁拐李做下的易容术,那可是连‘天机’都能骗过去,所以她是不可能认出我,至于觉得我很熟悉,很有可能这是来自于内心当中的一种感觉吧。
    在诗雨的二叔带着那些骗子走后,拍拍自己的面部,清醒了一下,我很明白现在绝对不能过多沉浸在幸福的假象中,后来又上了诗雨的轿车,她开车带我们离开,这一路上也聊了很多。
    她说看到我感觉特别亲切,就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她说喜欢跟我聊天,不管说什么都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她说自己也控制不住,为什么心里的话,都想要对我说。
    车子转眼间到了镇里,这一路上她像是在面对一位多年的好友,诉说着过去她生活的变化。
    我知道了她去过很多地方,中华大地的所有名山道观她都有过拜访,但是很多的观主都不见她,唯独去了茅山,她见过了胡宗炎,甚至还聊起了我。
    诗雨说:“大叔,我去茅山的时候,胡真人还给我算了一卦,我求的姻缘,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我心也提了起了起来,大师兄可是陆地神仙,他要肯算那就错不了,而且时至今日,我包里还有他第一次见面给我的符篆,当初毛石在生死危机时,一记五岳纂救了他一命,所以大师兄推衍是非常有一套的。
    “他说我的姻缘叫‘天壑缘’两个人之间有着一条天沟,谁也迈不过去,哪怕相见已不能相认,唯一的办法就是跃过去。”蔣诗雨语气变得伤感。
    “放心吧,你男朋友也一定很爱你,他会一直在外面寻找越过所谓天壑的办法,开开心心的生活,大叔也会算卦的,你面价圆润,福气之相,将来大富大贵,爱情和睦,多子多孙。”我说。
    大师兄说的是没错,因为八生八世的有缘无分,这便是代表相望不能相守,哪怕近在咫尺,可面前依然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甚至我觉得这一切,应该与祖师爷袖里飞龙有关,但是相识相知不容易,相依相惜怎能相忘?这一世我为龙,那我就要以龙身飞跃天壑,谁也不能阻我!
    车子到了一间“大叔,这家饭店还算不错,进去吃一口吧,我看您徒弟拎着那么大的行李箱,八成也是着急赶路,这顿饭当我谢谢您了。”
    赵大胆憋了一路了,为了表示抗议,他没等我说话,自己就跑进了饭店。
    我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尴尬的笑笑,随后也一瘸一拐的进了饭店。饭店名头挺大,叫‘禹王宴’可实际上我看最多不超过五个包房,大厅也只不过有个六七张桌子,一些个中年妇女围在吧台的位置聊天,许多的桌椅板凳还较为凌乱,还有一个特点,便是这间店的阳光很足。
    三面朝阳,这在风水上来说,并不不是特别好,很容易犯‘光煞’因为不管任何地方,都是需要阴阳调和、五行齐全才能发财,可有一点挺有意思,整间店里,没有一名男人。女聚为阴,而且女人在一起都比较八卦,东家长李家短的聊天,此种也可以称之为‘鬼话连篇’。所以,聚在一起嚼舌头的妇女,多数是给自己家的孩子添债,但是呢,店面由于全阳,恰巧破了这聚阴,勉勉强强能算的阴阳相生,所以它这儿也就是强维持买卖而已。
    赵大胆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拿手指,我粗略看了一眼,基本上低于50块钱以下的菜品,他根本就不看!
    三个人点了16个菜,还全都是赵大胆一个人点的。由此我尴尬的笑了笑,这特么也太混蛋了,难道不知道自己人不能宰自己人么!
    随着服务员的离开,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只要是与诗雨的目光不相对,我便会一眨眼不眨的望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我虽说已经烙印在了我的心里,可是,我还是很贪婪的想要再记一遍。
    等菜的时候,我说:“对了,诗雨啊,你说最近你休息不好?怎么回事?”
    诗雨摆摆手:“没事儿了,大叔今天不都解决了么?那我今天肯定能睡个好觉。”
    我非常清楚她的阴骨道体,先天招阴,因为有地藏王菩萨庇佑,所以她才从来不会有什么事儿。诗雨自幼与鬼为伴,怎么可能会人鬼不分?也就是说,她说撞鬼,那那八成很有可能是碰到脏东西了。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先付钱。”服务员拿着计算器点了点:“一共两千八,刷卡还是现金。”
    “这么贵!”我惊呼了一声。
    诗雨说刷卡,当她打开钱包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就在这时,我居然闻到了很淡的腥味儿,这么长时间,随着自身道行的加深,我的五感对于一些邪物都有着非常敏锐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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