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木桩上消失的咒法,我记得很清楚,那应该叫往生咒。何宇的天顶被我封了,除非有人愿意超度他,否则他只能为猪。
    我没有去破老道士留下的那道咒法,只是叹了口气,叫上老炮出了猪厂。一生一世为一罪孽,至于何宇需要偿还几世,我并不知情,老道士的离开,让我心里也有一丝空荡。
    也许,我犯了所有风水先生的命格,那就是五弊三缺当中的‘孤’字。所有的风水先生,算命先生,都会犯五弊三缺的命格,前文咱们也介绍过就不说了。
    如今我觉得,好似与我所有接触久了的人,都会离开,不论从父母、爷爷、赵娜、蔣诗雨、胡仙姑,或是萍水相逢的陈晓梅、吴钰,再后来的毛石、胡宗炎、高虎,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或大或小的事儿,或因果关系、或是偶然以及必然的离开我的身边。
    一路相随者,并无一人。从始至终,好像都是只有我一人在路上不停的奔跑,由此我也想到爷爷临终前的托付,他告诉我不要继续做这行业,找个人结婚,远离阴阳风水这条路,可能就是爷爷不想我一个人在世间孤苦一生。
    叹了口气,回想元始天尊的召见,要退岂是那么容易?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我也是身不由己,在凤城所见的土地公,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都在给我透露着一些的信息,那就我已经掉入了这个圈子无法抽身。或许,我要是按照爷爷的说法,退出了,我不相信元始天尊会放过我。
    长叹了口气,我也招呼了一声老炮,离开了养猪场。出门的时候,就见妇女带着众多工人,浩浩荡荡的冲进来,直奔向了那头老母猪。
    在农村看到猪马有灵,多数会是两种结果,杀、不杀。因为北方一些村里讲究多,辽宁本身距离内蒙较为近,受到文化的熏陶认为野兽有灵为不祥,必须杀掉。汉族人信佛,佛教认为家中牲畜有灵,必然是自己累生累世的父母妻儿投胎而成,所以不可杀。
    显然,这伙人应该不信佛,老少爷们齐上阵,就把那老母猪带出来杀了。我曾在过年期间见过杀牛、羊、猪,也确实见过羊跪地、牛哭泣,家猪进笼就哀嚎,所以啊,因果报应,谁有能说得清楚呢。
    先说我和老炮出了门,坐上了他的奔驰往市里开的时候,路上,老炮说:“小师傅,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你这么厉害,接下来什么打算啊?”
    “修道之人,自然是云游天下了。”我说。
    “以前我不相信术法一说,现在我信了,师傅,我曾经见过好多人离奇死亡,但只是把他们当做了一种病菌性的感染,现在看,很有可能是法师作祟。这几天我又打电话给东南亚的朋友了解下,他们说,那边的阿赞还有龙婆都很赚钱的,一些个大点的帮派都会有自己的邪师,不知道小师傅,你有没有兴趣。”老炮说。
    “看来炮哥对于何宇的势力已经十拿九稳了。”我没直接回答。
    “不瞒您说,很久以前我就安排了自己的人,一旦我可以控制何宇,那缅甸所有的玉矿和赌场都将会是我的。”他自信的说。
    可就在这时,车子停了。
    “不知小师傅,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老炮扭过头看向我。
    “我一心天道,所以抱歉了。”我说。
    车子依然不动,透过窗外,我发现此时已经到了国道线上的无人区,道路的左右是一片绿色的苞米地,阳光虽然很足,可车内的冷气却让人觉得冰凉,发动机轻轻的嗡嗡声将车内显得极其安静。
    我掏出了一支烟叼在口中,打开了车窗,热气扑脸。
    老炮玩弄的手里的打火机,忽然说:“小师傅,车没油了。”
    “哦,那打122救援吧。”我笑了笑。
    可老炮又说:“没事儿,我后备箱里有点汽油,你等一下,我去取回来。”
    说完,老炮下了车,我依然平静的吸烟,透过后视镜,看到老炮拿出了一把枪,以及一个汽油桶,走向我。
    他拉开了我的车门,目光冰冷的说:“小师傅,你不愿意成为我的人,我也不敢放你走,要怨就怨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听说你们修道的人死后应该成仙的,现在我帮你一把,早点成仙,凡尘俗世里的事儿,您还是少过问吧,现在。。给我下车。”
    我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无丝毫畏惧,只是站在公路的街头抻了个懒腰说:“现在的天越来越热了。”
    “什么意思?”他疑惑的说。
    “其实,我没想过杀你,可以却对我动了杀心。”我说。
    老炮哈哈一笑,晃了晃枪:“你的邪法需要准备,但我不相信你能快的过枪,听话一点,我直接打死你,不让你受罪。”
    我只是笑了笑说:“古代选择午时斩首,就是因为午时的阳气最足,过了午时就会减弱,午时也可称为天火,可磨灭人死之后的怨念,能达到魂飞魄散的效果,其实那样做并不能让人魂飞魄散,真正的魂飞魄散还需要地火。”
    “装神弄鬼!赶紧走,要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老炮怒斥。
    此刻,我的烟已经到了烟屁的位置,狠狠一吸,正好有些烫嘴,满口腔里进入了烧焦的棉花味儿,同一时间,老炮忽然不动了。
    我继续说:“你忘了你给过我八字么?烟为邪火,你的八字卷在烟里,被邪火所烧,头上又是天火,现在还缺一把火。”
    那老炮面部开始变得扭曲,手脚不停的使唤的拿着汽油就往自己的头上浇,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他这人脑后有反骨,必然是个反骨仔,如果不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儿,我反倒是觉得奇怪了。
    回沈阳的路,走高速要比便道快很多,可他选择走便道,而且又是人迹罕至的国道转弯到了省道,其恶毒之心,昭然若揭。
    对于想要害我的人,我从不手软,他要是不对我动手,我也自然也不会动他。
    汽油的味道弥漫着四周,而我就这么夹着烟平静的盯着满脸痛苦的老炮,他张开嘴,却无法说出话,直到汽油完全浸透了他时,我将烟头丢在地上。
    三把火,他已经齐了两把,最后一把,自然要他自己去捡起。而老炮在拿起了烟头后,对着自己的头顶缓缓的落下,大火瞬间就将其覆盖,可他却并没有丝毫的痛苦表现,反而不紧不慢的走到奔驰车,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锁好了门窗,大火静静的燃烧,浓烟顺着天窗飘散,人体的油脂发出‘吱吱’的声音。
    同一时间,我的身后开过来了一辆白色的宝马。
    车停在我的旁边,车窗摇下。何航喊:“上车吧,我打听到说你来的这里,找了好一会儿了。”
    “相认了?”我指了指副驾驶的何莎莎。
    何航告诉我,他当初被害的时候,他女儿已经大了,所以对于父亲的死是一直有着记忆,等到何航找到女儿后,把事情详细一说,何莎莎自然是与生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坐着回去的车,副驾驶的何莎莎回头递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这里是五百万,我爸爸说是他答应你的。”
    我却之不恭的收下。何莎莎又说:“我按照你的说法做了,现在已经见不到鬼了,谢谢。”
    “收了你的钱,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我说。
    何莎莎很信任的扭过头:“您说。”
    “你前半生以人养鬼,命里带煞,煞为阴寒,所以你体质已为寒冰,从今往后不会有子嗣,而且寿元不超十年。”我说。
    当即,何航就是一脚刹车,他激动的问我到底该怎么办?
    何航是修降术、鬼术、这种命里一说,他不懂也没什么奇怪的。
    “办法倒是有,缺阳补阳气,你需要去武当山做道姑,守戒十年,化解自身煞气,才能扭转命运,如若不然,三十而终。”我严肃的说。
    何航自然是双手赞同,没多久我们到了市里,临别的时候,我将何航的生辰八字还给了他,如此近的距离,我要杀他很容易,并且他也是修术者,大家都懂,有的摄魂术,是要比枪还要快的。
    告别了这群黑社会,我与何莎莎留了联系方式,随后我又变成了只身一人,繁华的都市之中,只有我的一样精神寄托,那就是找到蔣诗雨,哪怕赚到不到祖师爷说的1个亿,我也要先找到她。
    整整一下午,我找到了以前的同学,可是周涵不在了,多数人我也不怎么联系,有些发懵的同时,我想到了母校,我觉得以前的班主任总不会离开工作单位,而且上回聚会的时候,他们也提过要把老师请来,由此看来,我们班主任肯定会与某个同学有联系。
    并且现在网络消息那么发达,要是找到一个人,就能联系到很多人,自然也应该能打听到蔣诗雨搬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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