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擦着我的额头飞过,仅差一点点我就被那银针要了命。再看不远处的鲁艺龙,虽说还是那看起来憨态可掬的胖胖脸庞,可如今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寒光。
    “匠门暗器?”我说。
    鲁艺龙握紧诸葛连弩,似笑非笑的说:“张兄弟,朝鲜一别,许久不见了。”
    “好手段。”我嘴上满不在意,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鼓,刚刚要不是我提前准备,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别挣扎了,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毕竟咱们可是有着一同并肩作战的经历,你把黄泉秘术给我,我偷偷放你离开,要不然等大家诛杀了邪龙后,胡真人也保不了你。”鲁艺龙推了推眼镜。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一点不错。鲁艺龙当初看似憨厚老实,却没想到隐藏着一颗看不透的心。匠门由鲁班创立,鲁班书分上下两部,上部机关造化,巧夺天工,下部不轻易示人,传闻那书上多数记载的都是一些通幽,害人,诅咒的术法,谁要是看了,就会被诅咒。
    然而打开黄泉路,那就相当于在阳间开辟一条阴路,虽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热衷,但确实此术法仅是在阴阳秘术中记载。鲁艺龙表现的势在必得,而他的诸葛连弩锁定着我,由此也让我动了杀心。思索了一下,我说道:“可以啊,给你吧。”随后我拿出了一本书,又说:“你来拿?”
    “丢给我。”他警惕的看着我。
    “那你可得接住了。”我目光锁定了他的灵台,而此时左手已经酝酿着姑姑所传授我的阴阳绝命掌,当我左手丢向书籍的时候,鲁艺龙伸手要抓,趁着机会,以阴掌对着他的额头位置用力一推,五六米的距离足够施展,而且此法能称为绝命掌,又岂是那么简单?如今我们距离不远,阴掌掌风打神台,可让对方短时间散魂。
    当鲁艺龙没有接住书籍时,他旁边的人侧过头询问。而我抓住机会一个翻滚,捡起了身旁的枪,幸亏距离较近,我不用什么瞄准便打死了鲁艺龙身边的人。
    随后快速跑过去,一脚踹倒了鲁艺龙,枪紧紧的顶着他的后脑,对江面上喊:“都特么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第一个停手的就是匠门的人,我敢这么做,那是因为毛石曾对我说过,他说这个鲁艺龙可是匠门百年一遇的天才。不管在任何地方,人才都是宝贵的,而一个好的传承人,那更加是贵中之贵。
    匠门之中,那中年人急了,他连忙带着人踩着树干往岸边赶。等他们跃上岸,领头的中年人对我说:“你放了艺龙,有什么话好好说。”
    再看江面上仅剩的七八个人,我对中年人说:“你把树干上的驭水符撕了。”
    对方按照我的说法照做,随后又对我说:“张大宝,我叫鲁达,是匠门的门主,只要你不伤艺龙,怎么都可以。”
    为爷爷缓解了压力,我心里很畅快,虽说战斗还在继续,但现在我已经有把握怎么救下爷爷。于是我又说:“你们几个,拿着弓弩,对着江面那几个人射,什么时候射散了他们什么时候停!”
    这些人的弓箭都是经过特殊雕刻鲁班咒的,有着破邪的功效,以至于枪打不伤的巨蟒却被这些木头给破了,同样,不管是马道士的龙虎护身,还是度恶的罗汉金身,这些弓箭同样是可以破开的!
    鲁达的表情开始变得极其难看,他抬起头看了眼山脊上的胡宗炎。但我却头也没回,语气坚定的说:“不用看他,我现在已经脱离茅山,所作所为与他无关。”接着,我拉开了枪栓,语气冰冷的说:“最后问你一句,开,还是不开!”
    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性格,眼前的这种生死搏杀的环境下,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狠,由此也激发了我压抑心中的劣性,犹如面对众人时的狠毒、狡诈、阴险,可在这些所有的劣性中唯独保留的一丝光明,那就是割不断的亲情。
    见鲁达没有动的意思,我长吸了口气,盯着他缓缓的道:“那你就给他收尸吧。”
    我刚要准备扣动扳机,鲁达连忙大喊:“不要不要,我答应你,这就射!”听他说完,我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地,他们几人按照我的指示,站在高地排成一排,瞄准了江面上的所有人。当鲁达下令射箭后,一片弩箭疾雨一般覆盖向围堵我爷爷的人群,弓弩的杀伤力很大,借助风威,虽然有一些射偏了,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被连弩打中坠入江水。
    其中有一道正好射在了马道士的肩膀,还有一道插入了度恶和尚的大腿,第二波连弩刚要开时,江面上虽说传来阵阵人群的怒骂声,可是,却没有动摇匠门的做法。因为鲁艺龙对于鲁达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我从二人的眉宇之间,能看出他们有着七八分相像,所以我断定,鲁艺龙就是他儿子。
    第二波的弓弩刚准备射出,江面上便开始纷纷有人跳江,其中阴阳道童的速度很快,俩人手挽着手钻入了江水下,这一波过后,翻腾的江水之上只剩下马道士与度恶和尚。
    “连弩已经没箭了,现在可以把艺龙放了吧,刚刚一切我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了。”鲁达说。
    我咧着嘴笑笑,做人做事,首先要讲信用,说放那就肯定得放,只是怎么放,还得由我说的算,于是我指着江水说:“你们几个,全都给我跳下去。”
    鲁达立刻拒绝道:“不行,水流这么急,跳下去等于送死啊。”
    “玩笑?那些人都能跳,你们为什么不能跳,赶快跳,不然我就杀了他!”我又一次顶了顶鲁艺龙的额头。
    觉得他有些犹豫,随即我咬了咬牙,一狠心,对着鲁艺龙的大腿‘砰’的就是一枪。枪声过后,我瞪着眼怒道:“最后一遍,跳还是不跳!”
    “天涯海角,我匠门一定会抓到你,给你打入我匠门的阳间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鲁达的眼睛已经红了。
    以步枪的威力,鲁艺龙就算保住了命,这条腿也多半是废了!而且由于他见了血,被我绝命掌打散了的魂魄也由鲜血指引,重新归于身体,等他眼神恢复清明的第一时间,就抱着大腿痛苦哀嚎。
    鲁达下了命令,江面上的四人先后跳了江水。就剩下鲁达与我面对面时,我能感觉到他那深入骨髓的仇恨,可是,看到爷爷那满身血污的样子,我又何尝不是满腹仇恨呢?
    “把人交给我。”鲁达语气出奇的平静。
    我一脚踹开了那痛苦挣扎的鲁艺龙,用枪指着他们俩,直到二人跳入江中后,我坐在地上喘了一大口的粗气。由于刻有鲁班咒的弩箭有着特殊的破邪功效,不说别的,那马道士的龙虎虚影首先就没有了,其次是度恶和尚的金身也缓缓的恢复了平常。
    江面变得平静了,那马道士与度恶和尚,由于被弩箭所伤,所以不得不向远处岸边跑去,此时,整个江面上就只剩下了爷爷和巨蟒。
    爷爷站在巨蟒的身上游到岸边,对我说:“大宝,上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都怪爷爷不好。”
    “你没事儿就好。”我笑了出来。
    巨蟒低头,我虚弱的向爷爷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于是赶忙回过头,就见胡宗炎站在最前方,他身后左右,分别是夜叉与毛石。
    我说:“你要拦我?”
    胡宗炎的目光平淡,他又一次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态,这便是他的君子之道,孔子说,君子之道有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做到这三点的人,面对多么大的事情,都可以做到心若泰山。
    如此,看胡宗炎沉稳的气度,我敢断定,此时的他,就是最强的。而他能降服夜叉,逼的玄门九成九的人都不能跃过分毫,如若不是推背图的说服力,我想那些人可能连松花江都到不了。
    如今我觉得毛石说的一点没有浮夸,胡宗炎确实为世间神人,担的起‘真人’二字。
    “你和有李前辈可以走,但真龙必须留下,我不想推背图上的灾难成为现实。”胡宗炎说。
    我反问:“那你就不想想真龙若是不回,会有多少人死么?”
    胡宗炎摇了摇头,平静的继续说:“大与小,是需要有所取舍的。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始终都是我那小师弟,如果以后在外面遇到困难,或者有人欺负你,随时都可以回茅山,有我在,天下间无人能伤你。可是这真龙,必须要死。”
    爷爷跳下了巨蟒与我并肩而立,那蟒蛇好似听懂了胡宗炎的威胁,愤怒的向他扑过去。阵阵龙吟声,蟒蛇冲击带起的沙硕,显得极其具有毁灭的气息,当那大口眼看咬向胡宗炎的瞬间,我见他单手举起,掌心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符咒。
    随后,胡宗炎口念道:“君子之道,如大地一般,承载万物,可纳山川大海,也可与天同阔,然而君子立于大地之上,则容纳天地正气,手顶天,脚踏地,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爷爷听着胡宗炎的话,激动的对巨蟒大喊:“你快回来,他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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