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显而易见了,芒种过后,不管是高粱地也好,苞米地也罢,都还没长出来呢。并且这个季节,不管男女多半都会闲在家等待着务农,一直到播种好了以后,男人才会外出打工,所以若是有男女行那苟且之事,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
    至于会不会是小年轻的情侣来这里放肆?我想不会,因为乡下大都结婚较早,这种事发生的几率不会太高。
    但是,你特么去哪不好,非得来庙里?佛祖的庙不敢去,道观也不敢去,但你总不能欺负人家龙王爷的官儿小吧?
    而且非夫妻之间的,均统称‘淫邪’,在农村,一般撞见了这种事儿,都是要让对方给买件红衣服,否则压运三年,尤其家里做生意的,遇到的时候更应该避讳一点。
    俩人在龙王庙里面给龙王爷现场直播,但人家龙王爷是龙啊,并且此种邪煞能对龙王庙的香火受到影响,进而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安平水臭,龙王爷怒,最终天降奇观,成了两头下雨,中间旱。
    当我对周长发讲明缘由后,这个杀猪出身的村长,当时就怒了,随着我骂了几句后,低声问我:“师傅,还有啥补救的方法么,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儿搞的,等抓到了,一定把他那家伙事儿给剪掉了喂狗!”
    我思索了一下,庙宇一说,可以说是神灵了解民意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一处风水,风水好的,护佑一方,这就好比德顺碗里的安平水,这碗和水,并不是神仙放的,而是自然形成的,有的懂风水的师傅,会刻下‘德顺’二字,哪怕不刻,如果风水好,德行足,老天爷也会让它自然形成,为了就是更好的汇聚全村男女老幼的德行福报。
    农村不像城市,家家祖上都有点沾亲带故,邻里间挨得又近,受到同一股生气的影响,所以一旦风水出了问题,那自然是全村倒霉。
    我俩在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庙宇之中商量着解决这里邪煞的对策,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解决眼下的麻烦,就得找到这对荒唐的男女。
    最后决定晚上找人蹲守,而且我俩出了庙的时候也是绝口不提这件事儿,我还要周长发把这里设置成禁区,回村里嘱咐全村的人都不要来这边,至于龙王庙也需要做出一副表面上没人看守的样子。
    一切就得等到夜里见分晓了,而且给我的感觉,应该是在夜里9-10点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周长发说现在邻村开了个‘农集’,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有唱戏的,以及一些个小商小贩摆摊。所以,不管是偷情的,还是处对象的,必然会选择这个时间段。
    商议好了以后,周长发请我们俩去吃饭,还别说,这家人真气派,全村最高的洋楼就是他家,三层小楼,宽敞大院,院子里的一角是焊接的狗笼子,里面养了一只大藏獒。
    藏獒见我们进了院,没叫!只是瞅着胡仙姑发出‘eng’哼声,看的出,它是又畏惧又警惕。反过来看胡仙姑也是一样,目露怒色,要知道,狐狸和狗别看同为犬科,但是它们可是仇敌,难以相容。
    “真是奇了,我家这个大狗,连我儿子都咬,见到你们居然不动了。”周长发挺惊讶,他告诉我,这狗是纯种的西藏獒犬和本体獒配出来的,特别凶,以前用拳头粗细的链子,可有次说崩断就给崩断差一点就把他儿子咬了,最后没辙了,只好焊了铁笼子给关了起来。
    藏獒依然哼着声,目光始终警惕的看着胡仙姑,这獒犬有灵,自然就是镇宅兽,见到胡仙姑身上的妖气,不警惕才怪。于是我走向铁笼子,那周长发紧接着又喊:“别过去,再咬到你咋办。”
    我没当回事,直接把手伸入了笼子,对獒犬摆摆手:“过来,别叫了,她是我姑姑,不是坏人。”
    周长发都傻了眼,急忙的过来要救我,可那獒犬只是在我的手上闻了闻,而后便开始亲昵的蹭着我的手。这是因为我身有浩然气,这股气看不见,感受不到,可却能充斥我的四肢百骸,让万物生灵产生亲昵感,修到极致的话,也许应该称呼为‘天人合一’。
    这一举动让周长发对我刮目相看,告诉自己老婆到猪场给我们拿了一些新鲜的猪肉炖了,随后又弄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胡仙姑我俩也是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一时也就多吃了一些,边吃边聊着天,探讨着今天晚上的捉奸行动。周长发说:“师傅,你说真抓到这俩人,咱们怎么办才能给龙王爷息怒?总不能杀了他们吧?”
    “到时候抓到就行,剩下的事儿有我呢。”我说。
    让他耐心等着,晚上带人去庙里抓人就行了,就像是老张说的,庙堂即是风水,神仙怒了,侧方面也是说风水坏了,让上头的龙王爷消了气,扶正了这里的风水,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吃完了饭,让周长发给姑姑单独找了一所房间去休息,而我闲着无聊就到院子里抽烟,与那藏獒对视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狗好似开了灵智,所谓的灵智,就是有了一个自我的认识,懂得了伦理纲常,这便是开灵。
    可下午的时候,发生了奇怪一幕,就周长发的儿子回来了,他模样看着二十七八的样子,个子很高,留着寸头,面颊消瘦,双眼有些空洞,走路身子发飘,一副纵欲过度的大烟鬼样子。而他刚一踏进了门,獒犬就像是疯了一样嗷嗷狂叫,每次扑了起来都撞在了笼子上弹回去,再撞,再弹,如此反复根本从不停歇。
    “玛德,迟早给你杀了炖肉!”周长发的儿子拿着门口放置的棍子,冲到笼子的位置使劲儿往里怼着獒犬,而那獒犬并不畏惧,不停的扑咬,直到周长发出来了,对着狗就喊:“别叫了,大黑你再叫我就剥了你皮!”
    獒犬见主人来了,虽说没有之前那么猖狂,可也继续哼着声音,一直就是一副随时扑上来的架势。我心里有些不解,因为狗是一种很有家庭观念的动物,不可能会攻击自己家的人。
    “爸,前几天这鸡巴狗,就差点没咬死我,你不杀还留着他,万一等哪天他跑出来,咬死我你就高兴了?”他儿子抱怨着。
    “谁知道这狗咋啦,大黑以前也不这样啊,强子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咋得罪它了?”周长生疑惑的问。
    “我得罪他?”周强哼笑了一声:“我就差点跪下给它叫爹了。”
    这句话的讽刺味儿让我听了都皱了皱眉,而周长发也是气的够呛,好几次我看他攥着拳头要去揍他儿子,只是都忍住了。
    周强骂骂咧咧回了屋里,迎来的是母亲关切的问候‘今天工作累不累啊?’‘单位伙食好不好?’‘现在天一早一晚儿还是凉,多穿点’接着,他妈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蹲着给她儿子脱鞋脱衣服,宛若一个旧社会的奴隶。而她那公子哥的儿子非但没有领情,反而对她母亲愤怒的说:“谁让你给我刷鞋了!那鞋我还要出去打球穿呢,明天干不了怎么办!你是不傻啊,听不懂话咋地!”
    他母亲却惊慌失措的说:“我看你鞋脏了,就刷了,没事儿儿子,妈给你用电吹风吹吹。”
    “还有我那衣服,是耐克的,不能用洗衣粉洗,哎呀我的妈呀,你说你那么大岁数人了,不能消停点么?啥也不懂,就不能听点话么,用手洗,轻揉,懂不懂啊。”周强继续抱怨。
    哪怕关上门,我也能听见他一会儿说这个菜咸了,一会儿说那个不对劲,反正他父母总是对不起他。
    至于我身边的周长发则是连连叹息,眉头锁成了一团。我递给了他一支烟,说:“老哥哥,抽根烟缓口气。”
    他接过了烟,也没了中午那会儿的村长威严,搓了搓脸,叹了口气说:“要不是大夫说这孩子肺不好,一生气容易昏厥死亡,我特么早就打断他的腿了。小兄弟,你说我花了三十万给他送进了乡政府上班,可到头来怎么好像成了我欠他似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得知了孩子有了这种病,打不得骂不得,孩子惯成了公子哥,这也算是两口子命不好。
    我又说:“你儿子没成家呢?在农村这个年纪可是少见。”
    “谁知道呢,也不处对象,没回问他也不说,天天就知道蜗在家里,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有病。”周长发愁眉苦脸的说。
    简单的聊了聊,就回了屋,他们家的屋子多,我和胡仙姑一人一间,夜里的捉奸行动就交给了村委会,而我也累了,嘱咐他们抓到了人以后不要声张,叫醒我,自己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对于周强,我只能用一句‘不孝子’来形容了,可老天自有老天爷的安排,但我相信,这类人一定不会有好报应的。
    深夜时,我被藏獒的犬吠声叫醒,揉了揉脑袋,顺着窗户看过去,就见那周长发的儿子,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当时也没多想,可能周强出去约会了也说不定。就当我躺下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周长发说,藏獒以前并不咬周强,只是近期才这样的,于是我又回忆起了见到周强时的样子,他的额头发灰黑,面颊惨白消瘦,完全一副精血亏空的样子,现在仔细想想,这种亏空可不是一般的纵欲就能达到的。
    回想起白天见到的獒犬通灵,周长发还说有一次挣脱铁链差一点咬到他儿子,按照常理推断,以獒犬的速度,怎么可能会让周长发有机会救人?也就是说,那獒犬其实是奔着救人,而不是为了咬人!
    以周强面向表露出来的信息,顿时让我是一拍大腿,这是撞了淫鬼,被索了先天精血的症状!又因为狗属纯阳,感受到了他的异样,所以才会变的那么狂躁不安。
    于是我穿好了衣服,拿着家伙事就追出了门,怕找不到人,我就将周长发叫醒,让他打开了狗笼子,把那只巨大的藏獒给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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