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儿布,你不能掀。”
    我猛的扭过头,盯着面前的高人,他正是消失好久的夜游神。我反问:“她已经没事儿了,为什么我不能掀?“
    “她没事儿了,但你有事儿。”夜游神拿着个小本像是在记着什么,在他合上了小本后说:“百鬼夜游,祸害生灵十三人,功德罚寿6载,而那游鬼实在太多,阴差虽然被天劫引出来查看,可终归还是跑了六名恶鬼。”
    “那和我掀开不掀开这个红布有什么关系?”我又一次反问。
    夜游神双手背负身后,缓缓的说:“要不是上头有人帮你向来世借寿,你现在恐怕早就去地府报道,下那地狱里受刑了,所以说这块儿布,你不能掀,掀开你就得死。”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搞的有些心乱,扯着脖子大声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可夜游神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我的命是借来的,但人家也有可能不借,所谓掀开红布的意思就是与蔣诗雨相认,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就郎情妾意了,一旦火星撞地球,必然会擦出爱的火花。
    可现在的情形的告诉我,是有人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而且问题还很严重。我把事情前前后后的思索了一遍,只能将事情推到了因果上,祖师爷好不容易替我了了因果,可假如我和蔣诗雨继续牵扯,会再次进入佛教因果。
    原因她的身上有着高僧舍利,而那高僧又是被我砍掉的头颅,可显然祖师爷是想让我一门心思去寻找传说中的九龙门,不想让我继续和佛教牵扯不清。
    夜游神又说:“再说了,你以为现在你真的救了她?她是童女转世,结了婚就会死。”
    “为什么!”我跑向夜游神,仰着头看着他。
    “贤侄啊,咱俩这关系我也没必要骗你。”夜游神又压低的声音说:“她是菩萨身前的龙女,脖子的位置有个守宫砂,假如一旦破了身子,就是损了阴,自然就会去归位了,你俩要是结了婚,那怎么可能不发生点啥,到时候不还是得回去报道。你好好听话,我能给你出个办法让她活下去。”
    夜游神的话让我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天崩地裂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慧根已经有了!到底还有怎么样才能放过她,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精血的亏欠,让我的身体变得很虚弱,能坚持到现在全都是靠着精神来支撑,夜游神的一席话仿佛我的世界坍塌了,身体摇晃,半跪在在地上,喘着粗气,往事涌上心头,她为了我不惜与鬼同路,又甘愿将慧根赠与我才让我得以活命,我张大宝欠她不只是一条命!
    强忍着内心的撕裂感,我低着头,仿若低吼的问:“怎么做?”
    夜游神拿出小本看了一眼说:“我知道有几个需要积累功德的阴魂,你去安心办事,我让这几个阴魂跟着蔣诗雨,以后不管她和谁处对象,都会有阴魂挡路,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做事儿,真要是九龙门找到了,某些大人物一高兴,你这些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质问着夜游神到底去哪找九龙门!可遗憾的是他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机缘,机缘到了自然会遇见,既然冥冥之中由我去做这件事儿,那我想,必然会有我去做的道理。
    夜游神临走的时候给了六张纸条,上面写着恶鬼逃离的地方,他是三尺神明,主要任务是记录民间善恶,可也因为这样,他的工作压力很大,跑的地方也就多了,这区区六只恶鬼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每个人都是有每个人的职责,他夜游神只负责看,并不会去管,抓鬼自然有阴差去办。这次能给我六个纸条,我想也是他想让我尽快去了结因果。
    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木箱子,诗雨的父母并没有看到夜游神,他们收拾好了房间,站在我的身后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诗雨被红布遮了阳气,一旦掀开,自然就会苏醒。我静静的站了好久,脑海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这一刻我真想抛开一切都不顾了。
    但。。我有自己的使命要做,诗雨不能结婚生子,我要是想真的娶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那目前只能用两年的寿命去寻找我从未听过的九龙门。忽然,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母亲立刻就急切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说:“阿姨,有句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要说。”
    “你快说啊,诗雨是不是没救了。”她妈痛哭的直接拍大腿,刚想扑上箱子时我拦住了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下,她父母愣了半晌,不过得知女儿的命保住了,也算是一大喜事,至于以后结婚不结婚还真就不是那么的重要。
    “谢谢你啊,小伙子。”她母亲擦了擦眼泪又说:“可诗雨要是不能结婚,你们怎么办啊?我这个当妈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诗雨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也同样为了救她舍命,真要是不能结婚,你们还能做朋友?”
    是啊,如果说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必然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事儿,可我既然不想要这份痛苦,就要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无所畏惧,但明天的我生死未知。。。。于是,我对她母亲说:“阿姨,告诉她,两年以后,我会回来找她,假如我回不来。。。”压住那心中酸涩,吐出了我这辈子最难吐出的话“忘了我!”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蔣诗雨的家,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结局却又是这样,花开两朵,终归变得天各一方。
    离开了蔣诗雨家后,我打车先回了家,足足把自己关了三天稳定情绪,家里的门每天都会被敲,我知道是她来找我。可是我不能去面对她,因为有人说了,假如我在继续和她纠缠不清,就会把借了我的命收回去。
    不是我怕死,而是一旦我死了,那就没办法寻找九龙门,更没办法与她一起摆脱童子命的这个诅咒。
    至于和蔣诗雨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且说我第四天的时候,那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变成了我的动力,而且还有一件事儿始终像是大山一般压在我的心口,那便是王一的命。
    次日上午,出门去了殡仪馆,到那儿一打听就找到了王一的骨灰,他曾说自己是‘孤煞命’死后不能入土,本来袁北堂是打算和我一起葬了王一,现在他不在了,那只有我来做这件事儿。
    端着骨灰盒出去太过于显眼,那天我就找了个塑料袋把王一的骨灰收好。天气不错,阳光足,无风,查了下黄历,也是个下葬的好日子,出了殡仪馆后还有一个插曲,就是我去了趟银行。因为我记得卡里还有几百块钱,琢磨着用来吃饭,可我到了atm机一查,吓了我一跳,好家伙,二十万零三百一十五块钱。
    我前前后后把事情想了一遍,忽然想起了那个殷绣绣和叫李博的上门女婿,当初帮他摆平事儿,这小子说给了20万,没想到他还挺守信用,要不是今天来取钱,我都忘了这茬。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直接打车去了沈阳周边的一个村子,名称暂且不表,只是他在浑河的线儿上,以前和爷爷去看过,那里算得上是一处好地,可唯独有一点,足下无根,不能荫及子孙后代,算上一处阴坟,对人魂的滋养不错,能够福生功德,早日投胎。
    打车到了地方,此处算是一处水荡地区,低洼积水处有许多,名堂开阔,水气很足。以《金锁玉关》上记载这种葬法,则是高一寸为砂,第一寸为水,此举仅限于水荡地区,假若死水成活水,那自然对后代有帮助,可若是没有,就算阴坟,水气滋养人魂。
    在我国江苏省,某些地方。他们将坟葬于水中,用的就是这种方法,水深处为水,水浅处为砂。我拿出寻龙尺,定准气脉,随后以罗盘谋出方向,沿着洼地缓慢行走。
    就当我走了十几分钟后,眼前出现了奇异的一幕,我竟然看到一只乌鸦,不断的向一处水洼里丢着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当我靠近时才发现,原来那只乌鸦正在不断的给一只困在水洼里的鱼喂食儿!
    拿出蜡烛点燃,见那烛光摇曳的很轻,于是我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间,眼下的烛光就好似被套上了灯罩一般。我明白这算是找到穴眼了。
    乌鸦喂鱼,那乌鸦本在巫术当中常常是死亡与恐惧的代名字,乌鸦的夜啼被成为是凶兆,人们认为乌鸦的叫唤,会带走人的性命,因此乌鸦被人所厌恶。可鲤鱼却恰恰相反,我近距离观看,那鲤鱼颜色微白,而在中国图腾中,鱼本来就是吉祥的化身。
    二者可称为一阴一阳,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也正是生死相依。我明白了这穴眼的意思,随即将王一的骨灰拿出,放在了拿出低洼地,恭敬的鞠躬说:“师傅,好穴我给你选好了,那乌鸦会带走你的死气,鲤鱼赐你生气,希望你下辈子投身富贵人家。”
    缓缓的洒下了骨灰,鲤鱼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不断吞着,而空中的乌鸦也飞了下来,二者分食了王一的骨灰,直到吃了个干干净净。我眼见着乌鸦与鱼均闭上了眼。
    折腾到了下午将这两具动物的尸体埋葬,我退了九步,跪地磕了九个头,心中百感交集的说:“师傅,这是我欠你的九个头,你为徒弟做的一切,我都看在心里,今你老人家仙去,弟子以灵穴相赠,可自古师徒如父,这杀父之仇,我张大宝一定会去还你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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