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端详赵娜,之前自己看走了眼,那根本不是什么霉运导致的肤色暗沉,隐堂之处黑黄叠加,正是死气夺生的征兆。
    “大,大师,这是什么?”赵娜问我。
    我深吸了口气,知道这回算是碰上事儿了,就告诉她此邪法名为“鼠怨”,需在不长草的孤坟旁挖下深坑,将十几只母老鼠丢在坑内圈养,期间老鼠不能见光,每日以人肉喂养,十五日后开始绝食。直到老鼠自相残杀到只剩下一只时,再丢入雄老鼠与其交配,那母老鼠会在受孕后会吃掉雄老鼠。受孕后再每日凌晨以沾了血白米饭喂养一个月,直到母鼠腹部隆起再将其取出,最后用蜡烛活活烤干而死。
    “鼠怨”阴就阴在一个绝字,受术者不会立即毙命,但却会随着鼠怨种下后一点点的心智错乱,直到腐臭的气味散开,那家里的人便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横死。此邪法源自云贵一带,最初邪师是以五名三岁孩童炼制,可太过于残忍便被后人修改为母老鼠,谁能想到这种歹毒邪术其实是用来帮助农民在大山中寻找药材的。所以说术无好坏,只是人有善恶罢了。
    显然这鼠怨埋在赵娜天灯的位置,就是想置她于死地。我想到了爷爷曾经告诫我的一段话,他说一切邪术自有天定,若是为非作歹老天爷自会去收,但我们不可以去查手,因为你不知道这究竟是因果报应还是飞来横祸。要是飞来横祸你帮了人算是积德,可若是因果报应。。。那就是狐狸没打着,还得惹个一身骚。
    “不好意思,这买卖我不做了,钱退给你。”我把一千块钱拿出来交给了赵娜接着说:“你还是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得罪人吧,这个东西很邪门,得让施法者自己来解除,我才疏学浅,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就要走,这事儿没办法参与,本来上次破了玉兔蟾宫我就已经种下因果,要是这次一个不慎,再把自己折了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那赵娜急的哭了,她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大师你别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说自己真的没办法,可那赵娜认了死理,竟然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哭着说:“求先生救救我,这几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听见房间有异响,半夜有时候还能听见小孩子的玩闹声,折腾了快半个月没睡好觉,开始我没当回事,但我爸爸也心性变了,一门心思就在我继母身上,加上近期我的开销也很大,前几日喝酒开车撞了人,对方向我要钱,可我爸竟然给我断了经济。”
    “今天找人算命也是想碰碰运气,大师你说的对,我确实和我继母不合,可她要害我,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她抱着我的腿不松,又说:“我看咱俩年纪相当,只要你救了我,我给你当女朋友还不行么。”
    我连忙拒绝,这女的我可养不住,虽然天生媚骨,可眼犯桃花,今天和你真情真爱,保不准以后哪天给我扣上小绿帽。
    不过见她凄惨的样子,我也有些不忍,“鼠怨”埋了有些日子了,现在已经开始气味腐败,估计不出七日她们家该有大事发生,而且像她刚刚说的小孩子玩闹,是由于老鼠自身本是凶灵,很容易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过来玩耍。
    思前想后还是有些动了善心,就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你继母是否也一直住在这家中?”
    赵娜赶忙擦了眼泪,以为我愿意帮她了,起身竟然抱住我不松开好似怕我跑了一样,现在是夏天穿的又少,肢体接触让我瞬间红了耳根。她说:“我继母一直在这儿住啊,怎么了?”
    鼠怨是对家宅的咒术,她继母既然已经和她父亲结婚,那就是一家人,自然也会受到鼠怨侵扰,并且她腹中怀有胎儿,更是凶险至极。我说:“不是你继母做的,等你爸回来问问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吧,最近他肯定不顺,他要是不信,你可问他近期是否经常丢东西,心口和小腹每晚都会特别疼。”
    我是真没打算管,现在咒法已经生效了,就算把鼠尸丢了,它也会自己回来,最好的办法是找施术者聊聊,看看有没有化解的可能。但赵娜却是不干,非要让我留下来陪她,在我一意要走时,她竟然把胸前衣服撕坏,瞪着眼的说如果我敢走,她就报警说我非礼她!
    东北女人的彪悍性格被他体现个淋漓尽致,好心做事儿被缠上了,风水师也是人,也得听从我党的领导,不服气?手铐一铐,不服你也得服!
    和她不管怎么讲道理她就是不听,摆明了赖上我了,她把头发一散,又用力搓了搓,做出凌乱的样子,给我整的是一点辙没有。但就当我再看向那鼠怨时,一个异样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这老鼠的腹部突出了一小节。
    觉得奇怪,因为鼠腹是用来纳怨的,破了岂不是阵法也破了?可当我用手扒开时,顿时我就怒了!马勒戈壁的,邪师竟然用活尸养邪,而且这半截骨头分明是小孩子的手指!
    赵娜感觉我的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让她闭嘴,爷爷常教导我,做人做事要心存正气,这样才能百邪不侵,此指节大小纹落应该是个孩童。
    拿出电话我打给了爷爷,通了后我把前后交代了一下,随后对爷爷说:“你说这事儿咱救不救?管不管?”
    “你确定是活尸?”爷爷又问一遍。
    我观察了半截小指,分明是生吞的,只有鲜活粘了血的老鼠才会迫不及待,否则腐尸的气味很恶心,老鼠也得是饿的没辙才会去吃。
    对爷爷说自己确定了,他愤恨的说:“都现在这个社会了还有干这种缺德事儿?你等我回去在搞这个鼠怨,鼠吃活尸那是凶阵,你自己搞不定。”
    我问他啥时候回来,爷爷说最快得半个月,当即我就歇了菜。半个月等他回来肯定得死人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看看他们家的正门,有没有反弓煞?吃了活尸的鼠怨灵智很高,会惦记出去玩,所以必须有反弓煞逼的鼠怨不敢出门。他们家的楼后肯定是种了阴树引鬼,再把树砍了,请了门神后让他们家人近期都宅在家里别出门,等我回来再破。”
    按照爷爷的说法,这间房屋已经成了凶宅,内有游魂鼠怨,外有弓煞困宅,楼后正对招阴树,阴魂困在宅里不得出,开始还好说,日子久了不出乱子都是怪事。
    我跑到了窗户前,顺势一望,在别墅的正门前修建的是一座排水渠,蜿蜒的水渠到了正门位置忽然拐弯,形成了弓状,本来这也也没什么大事,可偏偏在弓后的别墅围栏是那种尖形的护栏,简直就是现成的利箭。
    行煞是风水害人的一种,轻则房主身体不安,重则性命之危。再看向楼后,正对他们家窗下有着两株槐树格外显眼,很显然。我指着树说:“这树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知道啊,我上学的时候还没有,放假回来就有了。这树怎么了?”她问我。
    我给她解释槐树是五阴树之一,一个木一个鬼,通俗点就是这树容易招阴,居家风水的禁忌,凡是人居住的地方都不能种植槐树。
    现在我妥妥明白了,对方是个高手。心里有了退堂鼓,可爷爷都没说不管,我这时候跑了,也太没面子了。
    “大师,咱们该怎么办啊?”赵娜小心翼翼的问。
    “先破了弓煞吧,你家有锤子么。”我说。
    她说有,但是在库房,自己不敢去让我陪她。随她一起拿了锤子,出门直奔向排水渠,没等开砸的时候,大门外进来一男一女。
    中年男人瞪着眼怒斥:“娜娜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往家乱领人,还有没有个规矩!”
    我回头看到一方头宽脸的中年人领着一30出头的怀孕妇人进了屋,不得不承认她继母要比赵娜还要漂亮几分。再观察中年人,眼睛微红,面颊有些发青,手指总是不经意间抖动抽,由此可见他要不是一身运势正旺,早就被祸害死了。
    可现在问题来了,赵娜把自己搞的特别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我说我们两个没啥,可他爸显然不信!而且气势汹汹的奔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说,你们做了什么!”
    我气的没辙,自己一片好心救人竟然挨了拳头,起身要走时,他爸竟然给我拦下了,不依不饶的说:“别走,等警察来了说清楚!”
    赵娜跑过来站在我们中间,推了他爸一下,急的直跺脚:“爸,你干什么啊,前几天我就跟你说家里闹鬼你不信,他是我找来帮忙的算命先生。”
    “就他?”她爸满脸不信的说:“算命先生有挖沟脱衣服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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