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萨利曾经是个两腿残疾的退伍兵,现在,他是纳威人部落里令人艳羡的首领丈夫。
    杰克·萨利曾经是个人类派来的阿凡达,现在,他是纳威人心目中的英雄,是百年不遇的魅影骑士。
    杰克·萨利曾经被委托去和纳威人交涉,他并没有去交涉,而是沉浸在完整的躯体和萌动的爱情里,完全忘了他还背负着任务。
    现在,他不用去考虑什么任务了,也不用困在自己那令人苦恼的身体里,名望、爱情、健康他都有了,挖矿的公司看起来被他打怕了,没有了后续的行动。
    杰克·萨利曾经是人,但他背弃了人的立场,因为在那个立场里他觉得不快乐;现在他以魅影骑士的身份融入了纳威人,还抛弃了作为人的肉体,他感觉很快乐。
    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二五仔。站在纳威人的立场上,我们会觉得他是个好人;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一边是寄人篱下,一边是部落驸马,选择纳威人也可以理解。
    但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叛徒。
    所以,乔汉娜带领大兵压境之后,第一个目标就是这个叛徒。
    在她看来,这个杰克·萨利和萨卡兰姆那些堕落的高层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自己背叛同类,只不过一个投身恶魔,一个投身纳美人。
    那么问题来了,投身纳威人就比投身恶魔高贵吗?保护环境就比永恒之战高贵吗?
    乔汉娜最近思考了不少墨菲斯托说的话,老家伙的立场论,在种族和文明的领域,可以说有很好的指导效果。
    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纳威人和恶魔没什么分别,都是阻止人类发展的异族。
    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纳威人要保护环境和恶魔要进行的永恒之战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各自种族所作出的努力。
    既然如此,杰克·萨利和萨卡兰姆的堕落者又有什么分别呢?
    世界上有许多悖离自身立场和阶级的言论和行为,比如支持福报的,里通外国的,认为动物比人高贵的,不容分说开始打拳的。
    当世界一片安静祥和的时候,这是言论和行为我们可以当做是对未来的畅想,闲的没事瞎说,或是站在道德的高点思考问题,就算不值得提倡,也可以理解。
    但当矛盾爆发,讨论的问题切实出现时,畅想未来、闲的没事、道德高点统统成了屁话,唯一能决定你的言行对不对的,就是立场。
    当然,这并不代表乔汉娜能原谅墨菲斯托在她家乡的所作所为,虽然他理论上是所有人类的外公,那也不行!
    因为墨菲斯托搞事情纯粹因为他那变态的嗜好和可恶的神职,而不是什么劳什子立场!
    为了永恒之战的胜利?那是抛家舍业也要干天使的迪亚波罗!为了燃烧地狱?那是直接率军席卷庇护之地的巴尔!
    可不是众叛亲离,只知道玩自己那点嗜好的墨菲斯托。
    “将军,仪器的调试已经完成了。”一个副官走了上来。
    仪器,指的是能在潘多拉星球那些浮空山附近运作的监测装置,因为磁力太强,现行军方的雷达无法发现隐蔽在云中的纳威人。
    不过办法总归是有的,防磁的仪器好制作不说,那些容易被磁场干扰的东西也有许多替代品。
    不能电磁通讯,那就用声音、灯光密码,反正是登陆战;不能用雷达,那就用声呐、红外,不能用电磁武器,火药武器也是一样。
    墨菲斯托说他为人类工作了十年,这成果就在这时显现出来了——整个体制的执行力和容错性。
    上一个被派来试探的rad矿业公司失败了,却也收获了大量经验;在决定和纳威人先谈后打之后,研究机构针对那些弱点立刻开始了针对性武器的研发。
    一个星期,成品在实验室中诞生;半个月,供应链、生产线搭建,开始量产;一个月后,第一批出站的所有部队已经列装这些武器。
    经过半年的跃迁,第一批五千人的部队已经到了这里,只等乔汉娜一声令下,这些机甲战士、各色飞机、母舰主炮就会立刻开始轰鸣,把纳威人送进地狱。
    “那还等什么?”乔汉娜积威已久,让人送上了自己特制的近战机甲,“准备进攻。”
    副官站在一边欲言又止,乔汉娜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上边的意思是先谈判对吧?”
    副官忙不迭的点头,乔汉娜这么贴心的时候可不多。作为女将军,为了减少负面舆论,她基本上一个月换一个副官,男的女的都有,而且都是世俗审美欣赏不来的那种。
    当然,在那些即将成为她副官的人看来,去乔汉娜将军身边做事很危险,说错一点、办错一次、走错一步就会被调职,现在搞得她所有的副官都变成了锯嘴葫芦,不敢提出什么建议。
    乔汉娜指了指听到动静出来交涉的纳威人,“看到那个领头的了吗?”
    副官顺着手指看去,只见一只跟飞机差不多大的巨鸟翱翔在天空中。
    那鸟色彩斑斓,红、蓝、黄、黑交杂,看起来像是某种神话生物;冠、爪、喙都极为锋利,副官亲眼看到这只大鸟飞行的时候无意间磕开了一块岩石;翼展足有二三十米,速度一定很快。
    副官回想起其自己背的资料,马上想到了这是潘多拉星球站在食物顶端的生物——魅影,能够驯服魅影的纳威人都是史诗英雄,历史上一共也没出现多少。
    领头者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人类派去的阿凡达,纳威部落的金刀驸马,魅影骑士杰克·萨利。
    “他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副官义愤填膺,也不说什么谈判的事了。
    “他认为自己是纳威人,为什么不敢?”乔汉娜哼哼地说着,上了机甲,趁着电磁通讯还能用,给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的要求只有一条,给我干死那个二五仔!”
    “全军出击!”
    乔汉娜第一个找上了杰克·萨利,身后跟着十个八个狗腿子,魅影再快,也快不过加特林的子弹;魅影再大,也扛不住十几个机甲战士的火力倾泻。
    这个二五仔被乔汉娜干净利落的甩了一连枷,敲开了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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