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偏头朝向南珩一:“你师弟平日里都做了哪些亏心事?”
    南珩一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巫雀,后者默默将头侧到一旁。
    顾念着师兄弟一场的情分,南珩一没有再将他那点老底兜出来,倒是多看了男子两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距离男子不远处,便是那疯疯癫癫的人,相比上一次见面,他的目光更为涣散,过上一阵子会有一瞬间的清醒,但立马变得失魂落魄。
    “天气寒,阁下还是打把伞的好。”
    雨中的人没有给出回应,千江月看林寻的目光更像是一种打量。
    无视他很冷的神情,林寻语气则更像是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说话:“未曾请教高姓大名。”
    男子总算有了回应:“夜佰。”
    林寻颔首道:“我们很有缘分。”
    光听一个名字就扯上缘分,这人未免有些浮夸。
    千江月刚下定论时,巫雀忽然出声,看着林寻的眼神有种嘲讽,又对千江月道:“可不是么,你叫夜佰,他叫万里云。”
    说到最后,也不知这孩子思维跳跃到哪里去:“要是我师父在这里,刚好凑足个佰千万。”
    话音刚落,头上挨了重重一记。
    巫雀怒视林寻。
    林寻:“我是在为你师父教训你。”
    巫雀恶狠狠道:“现在这样对我,日后你就好生等着我师父的报复吧。”
    不知是不是赶巧,千江月神色放缓,突然对林寻道:“教训得好。”
    巫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几个人齐聚在此,他们有的掩饰身份,有的连名字都是假的,但对于这些被埋葬在祖坟里的人,他们都是不速之客。
    啪嚓啪嚓的声音穿插而入,疯癫的男人用手击打着水花玩。
    林寻见他双眼无神,看着千江月的眼神有了变化:“你对他使用了摄魂术?”
    摄魂术的原理在于抓住人内心最脆弱的一点,对于心理素质稍微弱一点的,有可能会造成精神上的崩溃。巫雀听后语气有些责备:“竟然对一个疯子用,未免残忍了些。”
    千江月:“多管闲事之人。”
    “你……”
    林寻按住他,摇了摇头。
    “摄魂术都用上了,想必该知道的夜公子已经知道了,”林寻:“人我们要带走。”
    千江月:“如果我说不呢?”
    “我很少杀人,”林寻慢悠悠道:“不过如果阁下执意如此,只好麻烦你也跟我们走一遭。”
    春雨如酥,他的口吻跟细雨一样柔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巫雀虽然看不惯林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他看上去帅到爆。
    地上的水泛起涟漪,不停浓缩,最后汇聚成一个个冰点,从下方浮起,到了半空竟直接变成锋利的冰锥,前后数百个,全部朝林寻射去。
    林寻袖袍一甩,混在泥土中的碎石子和冰锥发生直面撞击,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竟将冰锥打散,碎成冰花落了一地。
    眼见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巫雀和南珩一同时后退一步。
    千江月轻轻一拍手,濒临融化的碎冰屑化为无数个粒子,漫天散落。这一招实在是太过狠厉,巫雀看得一阵心惊肉跳,不由有些担心地望向林寻。
    坦白说,他并不希望对方死在一个陌生人手里,尤其还是以血溅当场的方式。
    和这种恐怖的戾气不同,林寻展现出的,是一种极端的柔和。
    他的瞳孔深邃又平静,不骄不躁,任由自己被光点包围,张开双臂——
    时间像是静止了,所有的粒子于咫尺处停下,又安安静静地落下。整个过程就如同这惊人的杀招,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至,又悄无声息消退。
    “真是精彩绝伦。”南珩一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有时候看一个人横扫千军都没有观望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来得精彩。
    初时的不屑不见,千江月眼中染上些许诧异,也是没想到眼前人年纪轻轻,实力竟不比他逊色。
    “你师承何人?”
    林寻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巫雀和南珩一,“如何,现在后悔投奔到我名下还来得及。”
    巫雀哼唧一声,立场很坚决,南珩一则是礼貌的回绝。
    林寻脸上看不到一点被拒绝之后的失望,戏谑地看着他俩:“没事,来日方长。”
    一句话说的两人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再度和千江月对视,林寻眼中温和的光芒缓缓凝聚,整个人竟带着一丝锋芒:“不知这位夜公子还有什么指教,如果没有,人我就带走了。”
    硬碰硬有时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式,两人实力不相上下,真要拼出个胜负,就不会是简单的过招,起码也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林寻表现出的态度是丝毫不避讳,仿佛千江月现在选择死战,他就同样全力以赴。
    “你我之间,迟早会有一战。”千江月淡漠道:“但不是现在。”
    说归说,他却并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林寻盯着疯癫男人看了半晌,后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被抢夺的根源,一会儿浑身上下充满杀气怒骂老天爷,质问人生的意义,一会儿又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不嫌脏地玩起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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