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顾忌的单花莸将这一份不安压在心里,缓慢的闭上眼睛,听着乔暮的心跳声满脑子都是那人和那所谓的仙子的对话,响彻在她的脑海里生疼不已。
    她用力拽着乔暮的衣服直到脑子里的声音消失,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似的瘫软在乔暮的怀里,脸色隐约可见的发白。乔暮低下头无意看到他怀里的人儿,却发现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脸色发白。
    他有些慌,连忙松开手生怕碰伤人似的抬着手不知道该放哪的打量着单花莸,语气急促焦虑的询问:“莸儿,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单花莸看着眼前这人焦急担忧的表情,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让她不安的心有一丝温暖,她伸手抓住乔暮的手,身子倚靠在他的身上,笑得有些许勉强的说道:“我没事,就是想回去休息。”
    听到这话,乔暮立马蹲下身子,随即扭头看着因他这一举动发愣的单花莸,满腔的柔情,“上来,我背你回家。”
    这幅模样的乔暮在单花莸的眼里,犹如坠入深渊后的那一丝光芒一下子打在自己的身上,久久不散等着自己攀爬上去才很罢休的倔强。她眼眶微微湿润,手缩进袖口中握成拳头,嘴唇轻微发抖的说道:“可我很重,你背得动吗?”
    “莸儿莫要轻视了我,快上来,我们一起回家。”乔暮眼角的笑意不断溢出来,他似乎如今已经彻底的将这人放在心上,他只想细心护着不愿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她上前一步,趴在乔暮的身上眼睛眼眶分明发红的看着乔暮的侧脸,伸手搂住乔暮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亲昵的蹭了蹭,“我们回家吧乔暮。”
    回家,多温暖美好的词眼。
    乔暮似乎看到母亲一身素色的罗裙站在院口伸手,表情温柔的对他说:暮儿,我们回家。
    背起背上的人儿,乔暮转身走出了店铺。身后的黑衣人对视一眼,他们确信自家主子已经将这女子放在心尖上。
    喧闹的街头,来往的人都带着几分羡慕和好奇的将视线落在乔暮背着的女子身上,他们很好奇这向来不近女子的乔家大公子,这几日带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逛街买首饰,今天更是这这般亲昵的背着。
    一位身穿红衣的背着剑的女子伸手拦住乔暮的去路,挑着眉看了一眼趴在乔暮背上睁着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的单花莸,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乔公子,你背着的女子是你心上人吗?”
    今儿乔暮心情极为愉悦,竟丝毫不在意这女子无力的举动。他示意欲要上前的黑衣人,感觉到背着的人儿蹭了蹭他的脖颈,炙热的气息全喷洒在他的脖颈上,他忍不住笑弯了双眉,“嗯,我捧在掌心的人。”
    乔暮本就生得俊俏,这一温柔的笑将一旁的女子看痴了。说完之后,乔暮就背着单花莸绕开这女子朝府邸走去。
    他刚走,那些本就对他畏惧又有着几分爱慕的女子忍不住低声讨论。而方才追问他问题的女子,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后大步离开了。
    到达府邸后,乔暮注意到他背上的小姑娘已经进入了梦乡。他摇头拒绝欲要从他背上扶着单花莸的婢女,背着她步伐稳定缓慢的朝她的房间走去。示意一旁的黑衣人轻点推开门,他走进去之后那些人动作缓慢的重新把门关上。
    将单花莸放在床上,看着她入睡后轻微蹙起的双眉,乔暮叹了口气坐在床旁,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心中藏着一些秘密,那些秘密日夜折磨着她。想到这里,乔暮忍不住俯下身子亲吻她的脸庞,“莸儿,我会好生护着你,莫怕。”
    说完后,单花莸眼帘轻颤缓慢的张开双眼,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的看着他。乔暮欲要挺直身子却被她突然伸手拽住衣领,用力一拉就抱着他的脖颈,声音清脆悦耳夹杂着几分不安的在乔暮的旁边说道:“陪陪我,好不好?”
    她害怕。
    察觉到这一点的乔暮感觉到单花莸用脸蹭了蹭自己衣服,随后叹了口气。翻个身侧躺在单花莸身边,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满是宠溺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单花莸钻进他的怀里蹭了蹭,声音有几分含糊不清的说道:“真的吗?”
    伸手揉了揉怀里人儿的柔顺的长发,随即将她束发的发簪取下放在一旁,环住她的娇小的身子,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真的,你这般粘我,我也走不了。”
    单花莸满意的闭上眼睛,带着困倦的语气说道:“若是我醒来发现你走了,我会生气的。”
    “好。”
    说完后,乔暮就听到怀里的人儿呼吸放缓,他垂下视线发现单花莸已经进入了梦乡,原本蹙起的双眉已经舒展开。他不由的笑了笑,心里头直发软,这么可爱的人儿,他想一辈子细心的护着。
    闭上眼睛,抱着心尖上的人乔暮也进入梦乡。向来睡得不安稳的他,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就连门外黑衣人敲门声都不曾听到。
    日光温和舒适,清风夹杂着几分凉爽吹拂着。院子中虽大树,但是依旧有清脆的鸟啼声响起。
    单花莸睁开眼睛,她知道那只鸟是零陵山的那一只小麻雀。她垂下眼帘看着乔暮紧紧抱着她的手,听着窗外小麻雀与其他鸟儿说着零陵山的那人正在寻找她,若是有线索就告诉之类的话。
    听完后,单花莸眼里一片冰寒的看着窗口,她不信那人会找她。她转身缩进乔暮的怀里,睁着眼睛陷入了茫然之中。
    那一身紫衣的女子手执柳枝,面色好看得让她相形见绌,声音如同泉水温润好听,“单花莸是祸害,若不早日解决,将会害得零陵无数生灵惨死。”
    而那时常说会守护她的那人背对着它,语气清冷绝情的问道那女子:“如何解决?”
    那女子眼眸带着几分轻笑,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躲在一旁偷听的自己身上,嘴角轻微勾起,语气轻缓的走近那人,声音却丝毫没有减低道:“零陵山乃石燕世代居住之地,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那人轻啧一声,声音犹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扎在单花莸的心心里,他说:“有何舍不得?”
    回想到这里,单花莸心里压抑不已。这可是她最为信任的人啊,怎么会如此绝情的说出这么一句有何舍不得?他那些年的精心养着自己,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
    她难受的蜷缩在乔暮的怀里,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将近崩溃的轻哼出声。乔暮听到这一轻微的隐忍声,快速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人儿缩在自己的怀里发抖。他心一惊,手无声的环紧将她拉近自己。
    “怎么了?”
    单花莸听到乔暮带着刚睡醒的轻沙的声音响起,心里的难受感瞬间减少了许多,伸手抱紧乔暮,声音带着哽咽道:“我害怕。”
    还是第一次,单花莸这种依赖的姿态抱着自己说自己害怕。乔暮心里犹如被针刺一般,他拍着单花莸的后背,放低声音生怕吓到怀里的人儿似的,轻声哄道:“乖,莫怕,我在呢。”
    单花莸身子轻微一颤,咬住嘴唇犹豫许久后,才带着浓烈的哽咽声说道:“若是有人与你说,说我是祸害,你会杀了我吗?”
    “我会把那人杀了,我的小姑娘是世上最好的人,怎会是祸害呢。”乔暮皱眉,将单花莸这句话记在心里。他相信这句话绝对不是随意一说,而是有着让她难以释怀的原因在其中。
    单花莸听到他丝毫不犹豫的话,心里的不安顿时消失不见,她仰起头看着乔暮,眼里布着一层水雾,语气犹豫满是不确定的问询乔暮:“你这是哄我还是真的?”
    伸手轻轻抚摸着单花莸的脸,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前烙下一吻,“你要时刻记住,你单花莸是我乔暮放在心尖上的人。”
    放在心尖上的人,是要被宠坏,让这人离不开自己。
    单花莸抱紧乔暮,把脸贴在乔暮的胸口处,闷声有些许撒娇的意味道:“我想快点去看奶奶,我们今晚就走好不好?”
    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是乔暮始料未及的,他点头说好,随即起身将单花莸也拉了起来替她穿好外衫。随即唤来站在门口多时的暗士,吩咐下去备好马车,即可出发返回京城。
    他一边吩咐暗士一边皱着眉将单花莸的披风拿在手中捏了捏,随即扔在一旁转身看着一旁的仆人,“去我房中,把老太太命人送来的袄拿来。”
    听到这话,仆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坐在椅子上任由主子捣鼓自己的女子,顿时觉得这女子将会是主子唯一的软肋。乔老太太的东西,乔暮向来不允许除了自己外的人触碰,更别说要给旁人穿了。
    单花莸伸手拿起方才乔暮丢回床上的披风,不解的递到乔暮的面前,眨眼问道:“这件不行吗?为何要去拿你的衣物?”
    接过那件绣工精湛的披风,乔暮嫌弃的将其重新丢回床上,捏着自家小姑娘的手把玩,“这件不够保暖。”
    单花莸越发不解,“可是我不冷。”
    看到单花莸眨着眼睛的可爱劲,乔暮心里直发软,他忍不住俯身亲昵的吻着眼前这处处都能牵动他的人,轻声解释道:“夜间温度会下降,届时那件衣服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到这话,单花莸表情迷惑的扭头看了一眼虽已经偏西但依旧温暖无法无视的太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乔暮的话,迷迷糊糊的点头应好。
    这时仆人捧着一件做工极其精致的披风拿了过来,乔暮眼神带着一丝丝怀念的伸手拿起来,随即拉起单花莸给她披上。一股和乔暮相同的清冷香味传入单花莸鼻中,她披着这件几乎到地面的披风,抬着头看乔暮,“这件好长啊。”
    “这对于你来说,确实长了。”乔暮含着浅淡的笑意,细心的替单花莸整理那带着绒毛的领子,“这件是我离开乔家的第一年,奶奶命人赶制送来的袄子,不曾想对你而言还是有些长了。”
    小小的人儿被自己的衣物包裹在其中,乔暮一时忍不住的将她抱在怀里,“好想就这么一辈子呢。”
    单花莸手还缩在披风里,这被他卷着拉入怀里,不是很舒服的轻微挣扎一下,费劲的把手抽出来,轻轻锤了一下乔暮的胸口,气鼓鼓的说道:“傻子。”
    乔暮笑得双眼弯弯,那一双惹人注目的桃花眼满是笑意。
    真好,这是属于他的人呢。
    这时,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不曾注意到一旁同伴的眼神,直径抱拳恭敬的说道:“主子,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出发了。”
    说完之后,他感觉到一股寒气席卷而来。抬头迷茫的看去,发现自家主子抱着心尖上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的看着自己。他更加不解的扭头看一眼一旁的同伴,发现那人一脸悲怜的看着他。
    乔暮收敛起那骇人的寒气,牵着单花莸的手,“嗯,出发。”
    在经过那名进来禀报情况的黑衣人时,皱眉说道:“返回后,自己面壁思过。”
    这人表情分外的茫然,但依旧恭敬的抱拳道:“属下领命。”
    而他的同伴在路过他时,分外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分明的幸灾乐祸轻啧一声,“可怜。”
    他:“……”
    他干了什么啊?
    走出房门时,乔暮注意到单花莸的视线总是故作无意的扫视一眼墙头的那几只鸟儿,又或者将视线落在树头上。他也不揭穿,牵着她的手走出大门,掀开帘子扶着单花莸进了马车,扭头扫视一眼因他的满是煞气的视线而纷纷飞走的鸟儿,冷哼一声才转身钻进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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