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安逸的零陵山突然出现人口失踪,这对于零陵山的众妖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而乔木寻了单花莸许久都未曾查到一丝一毫的线索,突然听闻妖怪失踪心中却觉得这件事情定和当年单花莸失踪一事有关。
    他想不到任何线索能让单花莸一个刚成人形的小妖消失得这么干净,干净得就像是从未存在一样,让他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乔木起身,抬头神色严肃的看着倚躺在树上饮酒的狐言,手用力握紧,“这件事情,我要查清楚。”
    “怎么查?”狐言抬手饮酒的动作一顿,垂下眼帘低头看着乔木,皱眉很明显不赞同他要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话,“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会和当年失踪的单花莸有关?”
    他并没有反驳狐言的话,反而是越发肯定的看着狐言,他相信单花莸对自己的有着不浅的感情,她绝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消失,而且他有一种感觉是零陵山失踪的妖都是有人有意为之,“莸儿不会轻易离开零陵山,除非有人将她带走。”
    撑起身子翻身跳下来,狐言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将酒葫芦挂在腰间摇摇晃晃的站在乔木面前,那一双凤眼带着几分醉意半眯这眼睛看着乔木,他那严肃而带有坚定的表情惹得狐言噗呲一声笑开了。
    他笑得欢,乔木反而一脸郁闷的看着他,觉得莫名其妙丝毫不能理解。温润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和无奈,伸手拉住笑得快要往后仰的狐言,越发不能理解的轻微蹙眉,“有什么可笑的?”
    狐言总算止住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将乔木的手拍开,身子侧着倚靠在树上,眼里依旧是充满浓烈的笑意,手指微微弯曲戳着乔木的肩膀,“你怎么越活越天真了?你当年也是这么肯定,最终还不是一样了无音讯。”
    “这并不好笑。”乔木向来好脾气,但是听到狐言这番话之后,脸色难看的瞪了眼狐言,一副隐忍的模样扭开头不再看狐言,“日后我不想听到这些话,莸儿对我有多么重要你不是不知道。”
    清风拂过,狐言深深呼了口气,任由地面上被风卷起的枯叶落在自己的鞋面上,看了一阵子之后才将树叶抖掉,他脸上的笑意早已退散,他捏着落在肩膀上的枯叶,“这季节的枯叶多的有些烦,你也越发的不可救药。”
    他就是知道单花莸对乔木的重要性才笑他越发天真,如若单花莸和最近发生的失踪有关,那么单花莸不管是出于哪一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狐言想到这里,那一双诱人的凤眼流露出骇人的寒意,“你就没有想过零陵山近期有什么生人出现吗?”
    路过的麻雀突然细细的喊出声,就差冲到狐言他们面前怼着他们的脸说:“我知道!”
    狐言一愣,连忙伸手接住这只因激动而忘了扇动翅膀的麻雀,眼里的寒意转而变成笑意,将小麻雀捧着手心上,好笑的问道:“这么激动做什么?”
    “太激动了,”小麻雀像是羞涩的要翅膀遮住脑袋,露出那一双乌黑的眼睛,眼珠不停的转动看着他们两个人,“零陵山最近有生人出现,且是个模样俊朗好看的男子。”
    乔木闻言,也忍不住弯眉一笑,这只小麻雀真是十足的花痴,他笑道:“你确定吗?”
    小麻雀看到乔木温润如沐春风的笑容之后,立马有些晕乎乎的将翅膀拿开,愣愣的看着乔木许久之后,才不好意思的扭开头扇动翅膀离开狐言的手心,落在树枝上肯定的往下说,“嗯,他还时不时的念着要好好游历,回去之后将趣事说给拾荒上仙和帝尊听。”
    听到这话之后,狐言脸色一变立马追问:“拾荒上仙和帝尊?”
    被狐言这么急促的追问,小麻雀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看着狐言不是很好的脸色,犹豫的眨了眨眼才说道:“是的,因他经常念叨,且身上有一股极其纯净的气息,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得到小麻雀如此肯定的话之后,狐言脸色缓和几分随即陷入了沉思,这生人定不会是和这失踪事件有关,但是狐言是只狡猾的狐狸,他觉得既然无关那就让他和这件事情有关联不就解决了吗。
    在他沉思时,乔木询问小麻雀这生人的去向。小麻雀虽然见过这人几次,但是确实不知道这人此刻身在何处。看着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小麻雀,乔木一笑,声音越发的温柔,“没事,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小麻雀吱吱的轻啼几声,就飞走了。
    看着小麻雀飞走的身影,狐言颇为惋惜的舔着红艳的嘴唇,伸手搭在乔木身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快要压在乔木的身上,这才指着飞走的小麻雀,啧啧几声道:“她刚刚吱吱叫,你有没有想吃她的念头?”
    乔木:“……”
    他没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只觉得这只狐狸脑子有坑,不大好使不大正常。
    嫌弃的推开狐言,但是他就像是黏在乔木身上似的怎么也甩不开,乔木麻木的看着天空,手往后直接按在狐言的脸上推了推,示意他别闹赶紧放开他,“走吧,去找找那人身在何处。”
    “你不会觉得失踪和那人有关吧?”狐言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瞅着乔木的侧脸,随即将乔木的手扒开自己反而抬手戳了戳乔木的脸,“你没听到那只可口的麻雀说那人时常念叨拾荒上仙和帝尊吗?”
    拖着这么一只拖油瓶,乔木呼了口气停下脚步,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原本瘫软着身子的狐言听到乔木这不知所谓的那又如何,瞬间站直身子甚至拉着乔木与他对视,认认真真对这只傻石燕普及小知识,“拾荒上仙便是掌管浮生树的仙子,至于帝尊这称呼,你觉得这世上有谁能被尊称一声帝尊?”
    “这世上,配得上这称呼的人,只有名震四海八荒,就连玉帝都礼让三分的茯笹帝尊。”狐言说完之后,看到乔木吃惊的表情,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觉得那人这么轻易的说要讲述趣事给帝尊听,是何等身份?”
    满是诧异的乔木任由狐言一下一下的戳着自己的肩膀,温润的笑容早就被震惊所取代,他瞳孔微微放大,“你的意思是说,那人也是神仙?”
    狐言满意的收回手,凤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自豪,昂首挺胸的走在乔木面前,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折扇扇着,语气悠闲而愉悦道:“自然,小麻雀不是说他身上有股纯净的气息,因此他除了仙人这个身份便无符合的。”
    得到答案之后,乔木轻微皱眉,神色竟带着几分狠厉的垂下眼帘,脚步缓慢的继续往前走,“若是这样,那我更该要见见他,问问当年那仙子身在何处。”
    狐言听到这话,立马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乔木,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多了几分狠厉,这让狐言想起单花莸失踪那一晚,乔木险些坠落入魔道的场景,“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单花莸要是和这失踪事件有关,你觉得她现在还是以前的单花莸吗?!”
    向来安逸的零陵山突然连续不见好几只妖怪,这太诡异了。乔木热爱这座山,即使没有其他的山一般遍地花香,但是他依旧想守护它,不愿它受到什么磨难,“即使不和莸儿有关,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好友多年,狐言就连乔木眨一下眼都能猜到他是被蚊子叮了还是给暗号。他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枯叶,手指轻轻蹭了蹭枯叶,感受到这叶片毫无生机的脉络之后将其丢开,表情褪去方才的嬉闹之意,难得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声调也变得平静:“你想怎么管?”
    狐言的变化令乔木有些吃惊,他静静看着狐言将手中枯叶丢开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乔木也不多问,狐言身上有些许多他看不透的东西,他只知道狐言从远方而来,只知道狐言是他的挚友,这就够了。
    “查清楚这背后是谁在搞鬼。”
    手无意触碰到腰间的酒葫芦,狐言眼前似乎看到那人笑得双眼弯弯如月牙儿,他神色一霎时变得柔和许多。他收回手,左手支撑这右手手肘,捏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弯眉一笑,将方才那一股颇为震慑人的寒意驱散开,“啧,这可不容易。”
    乔木温柔的笑了笑,对于好友的话他不反驳,“所以你会帮我,对吧?”
    闻言,狐言的视线落在乔木身上,这只石燕真是的毫无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最后决定狮子大开口道:“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天天饮酒。”
    狐言性嗜酒,一日无酒就活不下去。乔木听到他这话,不由的轻笑出声,他就知道狐言就早窥觊他的酒楼了,“成,结束之后,我在镇上的酒楼送你,如何?”
    这话激得狐言恨不得立刻将背后那人找出来,好好感谢一番再将他送去见阎王。他站在乔木面前,神色兴奋就连那双凤眼眼角都溢出了欢喜的笑意,一手用力的拍在乔木肩膀上,打得乔木吃痛的皱眉,只听到狐言满是得逞的声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何时骗过你?”他揉了揉发疼的肩膀,将狐言推到一旁继续往前走。
    说完这里,狐言眼里闪过一丝丝无奈。他伸手按在乔木肩膀上,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的悲寂和不悦,他对乔木说道:“你瞧,你曾与我说,你不会有事,现在这种情况不是骗我吗?”
    听到狐言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的责问,乔木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多了一丝丝生气,他虚弱的额笑了笑,手抬起来搭在狐言的手背上,满是歉意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虽然这气氛极其好,但是我心系智术也顾不上这么多,“那人是智术,对吗?”
    也只有智术这么记着我对人间的趣事感兴趣的爱好。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愣住了。
    “正是他,他那会还未曾遇到述执,一脸纯真的扬言要将这世上的趣事都一一讲给你听。”狐言说到这里,目光落在我身上,满是责备与不忍,“这么好的一个人,你怎麽忍心不救?”
    突图皱眉上前将狐言的视线挡住,他肩膀上的静夜身子转了过来对我轻声喵叫几声,像是在安慰我似的。
    挡在我前面的突图一字一句的语气认真道:“狐言,拾荒上仙你不了解,就不要随便下定论。”
    我站在突图身后,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狐言身上,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很显然对突图的话并不感兴趣,他烦躁的用手摸着挂着腰间的酒葫芦,语气更是不耐烦道:“还听不听?”
    还没等我开口,就被人从身后揽住腰往后拉去。我没有反抗,闻着那一股熟悉而安心的荷香,茯笹那冷疏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听,说吧。”
    狐言对于茯笹的出现很是震惊,他皱眉看着我被茯笹揽入怀里,眼里流露出几分厌恶之意,“你是谁?”
    突图转身看了眼我们,身子稍微挪开将茯笹整个人暴露在狐言面前,语气冷静的替狐言解答疑惑,“这就是智术提过茯笹帝尊。”
    狐言听到这话,身子明显一僵,表情竟有些发白。
    我仰头看着茯笹,控制不住的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最后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处,心里原本的不安子啊茯笹出现之后就消失了,我闷声问他:“事情解决了吗?”
    “嗯,处理好了。”茯笹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顶,最后轻轻捏了捏我耳垂,示意我别怕。
    不知从何开始,我越发的依赖茯笹,越发畏惧以前的事情。
    “九尾狐狸狐言,”茯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压力,“将后面的事情说完。”
    狐言充耳未闻,我探出头却看到他一脸恍惚的看着茯笹,“茯笹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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