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寒宁馨回来了,小奴哪还不知诸多元灵器全完了,便不在玩下去,将剑化钩环锁死长剑,分出左手在狄冲霄手背上点了下。狄冲霄暗道不妙,可毫无法可想,顿时又如先前般各处骨头僵直胜铁,生涩处如生锈,沉重处如灌铅,远看就像一尊持剑雕像。小奴格格娇笑,屈指在他额前弹了下。狄冲霄就这么直挺挺倒向地面,摔得砰然有声。
    金飞环邪邪地道:“九战九败,坏小子,给你机会了,是你没本事,明天多穿几件衣服来。让环姐看看,你身上都刺画满了,哪里还有白净的地方呢?脸太小,没意思,啊,有了,坏小子身上还有两处白净地呢,就是肥圆肉多软乎不太好下针,先量量尺寸再决定刺什么图样。小奴,上。”
    狄冲霄听得是毛发皆竖,想跑没法动,只能抱着万一心情向两位邪怪姐姐求饶。小奴与主人一般是天生邪性,哪里会听,三两下就将人扒成光猪,将人翻成面脸朝下,拿起绳环与直尺就量了起来。
    寒宁馨羞得急扭过头去,叫道:“环姐,时限到了!我没被抓,师兄就不算输啊。”
    金飞环瞄瞄小奴高举的尺子,邪笑道:“还真不小来着,够刺出幅好画来了。小妹子,先前坏小子不想挨折磨就提议比战,他的彩头是输家脱一件衣服,直到输光为止。可惜啊,小奴身上就两件衣服,硬是半件没输掉,害得环姐白期待了一回。这是修行中另开的赌战,与修行没关系哟。”
    “你们两个邪性妖女给本至尊等着,迟早收拾你们。不过我一向心胸宽广,只要你们现在翻然悔悟,就此收手,我就原谅你们了。”狄冲霄眼见求饶没用,便作起最后挣扎。
    金飞环轻哼:“那等你成了无上至尊之后再说。小奴。”
    小奴应声拿过用了八次的全套彩针,连环下刺,不一会就在连声惨叫中为白净屁股添了一幅飞瀑流泉山水画。当然,与前面一样,水中少不了一个人身蛇尾少女在沐浴。寒宁馨偷眼瞄了瞄,见只是刺花绣便心安了,暗道难怪师兄全身都是怪花纹,敢情是双方都提有彩头,这倒是没什么,师兄这层假皮随时都能换掉的。
    小奴对自己的杰作极是满意,收好针道:“一月内不准换皮。否则,你就祈求上苍保佑别落在主人手里。”
    狄冲霄苦着脸道:“奴姐,奴祖宗,我发誓一月内绝不换皮,能将裤衩还给了我么?”
    小奴道:“我又没拦着你,自己拿吧,我玩累了,要回去了,明天再耍。”说完就此不动,自鼻中飞出一小团身带彩芒的神光球,回归主人金飞环体内。
    寒宁馨将师兄衣服全扔了过去,拉着金飞环走到一边,问道:“那个天地灵源比前些天看到的小很多呢。”
    金飞环道:“灵源神技无论强弱,施展起来皆会消耗灵源中积累的天地灵光,然而很多时候没必要以全力施展神技,可又必需要用,针对这一情况,就必须要掌握分割天地灵源的技巧。有些类似分光子母弹,以子弹来施展神技,除去威力小些、消耗少些,其余没什么不同。”
    这边两女聊着,狄冲霄已套好衣裤,走过来道:“环姐,时间还早,就别犯邪性了,一起去临江小居看看风景吧。”说着拉过两女手就走。
    金飞环因往事对男人心存憎恶,尽管对狄冲霄要好上一些,可还是极反感被他主动触碰,此刻右手被占了小小便宜,不禁心下气恼,抬起左手就要收拾他,举到一半却又收回手。
    金飞环盯着狄冲霄手背上的蛇灵少女,心想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惹我生气好借机毁去小奴新刺的花绣,差点就上当了,可要是不理他,他包准会得寸进尺。一时间杀伐果决的邪盗女皇竟是罕有地犹豫不决起来。
    狄冲霄确是心存一摸两得的美好盘算,此刻见邪怪姐姐竟是没有生气,心想就不信你那邪性能忍下多久,将心一横,松开手,搂向她的细腰。
    金飞环早看透狄冲霄的意思哪里肯上当发火,心中定下主意,屈指轻点袭腰恶手,将坏小子又变成僵直雕像。金飞环推倒人,将小奴的空壳八神傀儡变成两条铁蛇,一条自己坐了上去,一条分给寒宁馨,将狄冲霄拴在蛇尾上后就这么拖着向临江小居方向前行。寒宁馨最是明白师兄心思,见他的盘算完全落空,不禁摇头轻叹,和邪盗女皇耍心眼,看看,又吃亏了不是。
    狄冲霄身硬如铁,脑袋正常,听着身体与地面发出的那有如金铁摩擦特有的嘶察声,不禁叫道:“环姐,罚也罚过了,多少给些奖赏啊。我怎么就突然动不了了?除去第一次,我都有在小奴打中的地方展开盾技,就算威力不足,可小奴指上神光也很弱啊。”
    金飞环轻哼:“你在元灵神系的修行上还浅薄的很。世间万物皆是由万千元灵凝孕而成,比起山石树木江海此类相对纯净的元灵分属,绝大多数生灵都是万千从属混于一身,各司其责,极为复杂,但并非无迹可循。人的皮肉骨血中皆蕴有金元灵,一般元灵金灭神师无法将它们分化出来加以操纵,但我的神魂恰好能办到此事。说简单点,我不过借用神魂将你全身骨头中蕴有的铁元灵分量万千倍增加,让它们全变成了铁骨头。再敢惹我生气,就将你那狄家小宝贝变成纯金子的。”
    狄冲霄叹道:“小弟也想毕恭毕敬来着,可环姐要是没人罚着玩了,到最后还不是要变着法的在我身上犯邪性。左右都是要挨罚,当然就要从速从快地惹你生气,若是等你忍久了大暴发,那罪可就要受大了。我想血液该是人身中较为明显的水元灵从属,官双妍能随心操控么?”
    “没带耳朵么?人兽皆是万千元灵混于一身,血液看似是纯净元灵水属,实际上只是以水元灵为主异,内里光是元灵金从属就有千百种之多。无论是官双妍还是我,或是其他元灵神系灭神师都可以对血液进行一定程度的操纵。所以对于人兽,若没有合适的神魂,单纯的元灵神技只有杀伤与破坏的作用。”金飞环心想他说得颇有些道理,回身就给了他一鞭。
    这边挨鞭,狄冲霄顿觉身体恢复正常,心知邪怪姐姐消气了,哈哈一笑,跃起翻身落在寒宁馨身后,行进中思索起金飞环的话。
    临江小居在江对岸的阅江山上,距离颇远,山上也没有正经山路到达居所,崎岖险峻。两条铁蛇过江化舟,遇涧化桥,贴崖化绳,不一会,三人来到山顶的临江小居,居所前有一石碑,碑上写有跪阅江山四字,清秀中透着一股无形霸气,令看者心血翻腾,怯惧难安。
    来到石碑前,狄冲霄忽有一种天穹变色不断下压的威迫感,急以神光全力相抗才没有屈膝下跪,想扭头不看,脖颈僵直如铁柱;想闭眼不瞧,上下眼皮就像是有棍撑着般无法合上;想冲过石碑入居,双脚如同生根于地,无法移动半点。心下不禁骇然,这四字竟是要逼着入居人跪行,否则任你本事通天也休想越过石碑半步。
    寒宁馨状况与狄冲霄一般无二,可感受上天差地别,总觉得那四字在呼唤自己,仿佛一位慈祥母亲在训诫贪玩迟回的孩子,一时间只懂得痴痴地盯着字看。
    金飞环实力远胜两人,虽受威压可无碍行动,拉着两人退到丈外,道:“相传这四字是魔皇亲手写下,现在想来不仅如此,字墨必是魔皇神晶所化,否则难在她身死四十余年后仍有如此傲视天下的威势。这就是灭神境,若非魔皇允许,就是极神境也只能跪阅江山。难怪人人皆知此处风景最佳,却没有多少关于此处的描述。”
    “那就是还有些了?”寒宁馨听出话意。
    金飞环道:“嗯,是我从一本残破典籍里看来的,普通人没法子,不想跪行只能离开。灭神师唯有一法,以神光蕴碑,若石碑许可,威势便消,否则只有跪行。坏小子,你去。”
    狄冲霄点点头,移步到石碑五步前,恭敬行礼后对着石碑弹出一缕神光。神光触碑即返,撞得狄冲霄口喷鲜血,说也奇怪,这边血喷出,心里再也没有那种天地变色的威压感。狄冲霄举步跨过石碑,转回身对着两女招招手。
    金飞环走上前,对着石碑弹出神光,须臾,神光回返,撞在她心口处。与狄冲霄不同的是,神光中隐有黑点,虽没什么威力,可黑点内蕴的无尽威势逼得她连退十余步。站定后,金飞环脚下一软跌倒地上,喷出一大口紫黑血块。
    狄冲霄与寒宁馨吓了一跳,忙飞奔过去扶人。金飞环摇摇手,自行起身,用脚拨弄地上血块,奇道:“没想到魔皇对我倒是不错,剩下的那点伤竟是全好了。小妹子,到你了。”
    寒宁馨按下激动心情,依样弹出神光。黑暗神光撞碑即入,竟是没有回返,不多时,碑身轻轻颤晃起来。就在三人惊讶之际,一道黑光自石碑脱体飞出,射向寒宁馨,劲道极猛,可到她身前后突兀停下,如轻羽浮空,周身闪现黑芒。
    寒宁馨伸手接过,发现竟是四字中的第一字,跪。正待翻看,那字自行形变,化为一杖黑底黄身的令牌,正面刻有死亡之海四字,反面中心略下方有个工字。寒宁馨心下一震,难道是亲娘早知道女儿会在四十余年后来到阅江山,就提前做的安排么?可这杖令牌是什么意思?死亡之海,工,是说要我去找这个地方找个姓工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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