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别和他们废话那么多了,时辰就要到了!”韩虎一系的人不耐地说道。
    韩虎抬眼一看,果然快到子时了。
    “酋长,你确定要保她?若保下她之后,族里年年有灾,又当如何?”
    韩虎不笨,将刚才谢如沫诘问他的话,被他包装了一下,用来反问酋长。
    “你看,酋长,连你都不敢保证不是吗?”
    谢如沫对于韩虎偷换了概念这一举动反感无比,真是神经病一个,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他这是逼着酋长承诺未来,可谁也不能给个准话啊。天灾人祸这样的意外太正常了。
    “现在她得了这怪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该烧死,怪只能怪自已命不好!”说完,韩虎就招呼人欲将王含绑于木架之上。
    “酋长——”酋长一系的人都看向他,静候他的指示。
    “酋长,你救救我姐,她的病真的能治。等化了雪,我就带她出门,然后等治好了,我将她安顿在外面,也不让她回族里了,就再也不会妨碍到族人了!”王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姐被烧死,明明有办法的不是吗?
    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懂吗?这根本就是他韩虎祸水东移的手段,但架不住族人信他啊。
    大多数族人是迫于压力以及心怀着一丝侥幸与希望,甘蔗是韩虎让种的,现在几千斤的堆在家里,他们埋怨不了韩虎,所以在他提供了一个发泄的渠道时,这些怒气与不甘就全冲着王含而去了。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强硬阻止的话,恐会引起族人暴动。近年来的不顺让族人们太压抑了。
    谢如沫看向沈东篱,沈东篱冲她缓缓点头,近段时间,两人的默契值直逼心有灵犀的程度。谢如沫一个眼神,沈东篱便知其意。
    他们之前还在商量着用熬糖之法和酋长换取什么条件。
    说来也是巧,他们近来不是另找出去的路嘛,他们在阿依族往北,沿着一道山缝走,走上一个多时辰,竟然能抵达白石山的山腹,这个结果真的很出乎沈东篱的意料。之前他还在烦恼,等他们在楼拜月的掩护下拿到白石山的归属权后如何开采他们要的矿石,如果能获得阿依族的配合,这问题大概就能迎刃而解。当然,还得考虑楼拜月在阿依族的影响,预防其偏于楼拜月,然后泄秘。当然,这些都是需要沈东篱去头疼的地方,全看他如何斡旋了。
    他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走向眉头紧锁的酋长,而周遭的人都被韩虎他们的行动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根本没怎么关注沈东篱这边的移动。
    独独阿依芙,只要有沈东篱在的地方,她的注意力永远都会放在他身上。就比如现在,她看到沈东篱不知道和她爹耳语了什么,他爹的眉头竟然松开了。
    那厢,王含不再挣扎,任由他们将她吊着绑在一根木头上面。下面堆满了柴火,并且浇上了散发着松木香气的混合松油,只需一点火星,就能燎原。
    韩虎举着火把,站在她下面,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但愿你来生不要再生这种怪病了。”
    “我呸,猫哭耗子假慈悲!”王含啐了他一口。
    韩虎手一抹,将脸上的唾液擦掉,整个人阴沉得让人害怕,“既然你至死都不为族人着想,那你就去死吧!来人,动手!”
    “住手!”酋长出声阻止。
    韩虎头也不回地下令,“别管他,火把给我扔!”
    噗——两支火把扔进柴堆后,火苗一下串了老高。紧接着又是哗的一声,两桶水从天而降,将串天的火苗给浇灭了。接着,地上窜起一道人影,一个纵身便将王含从木桩上救了下来。
    众人定晴一看,原来是沈东篱身边的护卫将人给救下来了。
    韩虎脸色很难看,他回过头怒视酋长,“你老是什么意思?族规都不顾了吗?”
    “我刚才仔细想过了。近年来族里发生的诸多灾难真不能怪到王含这女娃身上。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有太多的意外和巧合,即使王含没得这怪病之前,族里哪一年是平平顺顺没点小灾小难的?她得了这怪病终日不敢见人已经够可怜了,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推已及人吧。”
    酋长的话刚落,王含的娘也跟着一个劲地的苦求,“含儿是个好女儿好儿媳,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族里其他的老大人都没表态,他们静默着。
    韩虎不耐烦,“酋长,这些意外和巧合就是天意啊,您老明白没?”
    “你甭给老子扯什么天意,你不就是将族人的甘蔗都卖不出去一事推到她身上吗?”酋长继续说,“你为了洗清自已的污点,推卸责任不要紧,还想要了她的命,你可真够心狠手辣的。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酋长候选人?”
    韩虎暴跳如雷,“你才不配为酋长,为了你一已之私,为了护着她这个表侄女,你公然不顾全族人的利益,假公济私。”
    “我有办法解决甘蔗的售卖问题!”酋长不耐的说道。
    “你说你能解决甘蔗的售卖问题?不可能!”他绞尽脑汁都没办法做到的事,他怎么可能有办法?韩虎不相信,如果不是没办法了,他何必走这一步?
    “你是说真的?”
    酋长一系的人看傻子一样看他,谁耐烦骗你?
    族人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之所有愿意跟着韩虎一块胡闹,一来能宣泄掉心中的积愤和压抑,二来未尝不是将希望寄托于上天的意思。这是没办法中的挣扎了,但现在酋长说话了,那又不一样了。烧死王含固然能解一时之气,但问题根本没解决,家里的几千斤甘蔗仍堆在那等着发霉。如果酋长说的是真的,那饶她一命又如何。
    “酋长,你有办法咋不早说啊,你看,弄得这样难看——”有些老人嘴里这样埋怨,“来呀,赶紧将这些东西给撤了!”
    紧接着就有人凑近来打听了,“酋长,还是您老见多识广,这甘蔗您老是想出了什么样的法子解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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