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他血债血偿!”谢老爷子眼中呈现的是一片痛过恨过之后的冷漠,相比于天灾,谢老爷子更愿意相信谢家的一切是由于人祸造成的。天灾不可逆,只能受,但人祸,却是可以以人力来改变。
    谢如沫默默,谢老爷子的状态不对,之前谢如沫就有所察觉,他身上颇有一种找回她后托重任暮暮之年交待后事的感觉,她只希望如今这事能燃起他的求生欲望。
    谢如沫眉宇间也是一片冷肃,“祖父,此事得从长计议。”毕竟与握着大周最至高无上的权柄的人斗,一不小心,恐怕就是倾巢之下无完卵。
    谢老爷子看着谢如沫,想着她身上肩负的担子,眼睛又湿润了。
    “祖父,这套子呢,也是当今圣上一起赐下的吗?”
    “是的,一道赐下的。”
    谢如沫总觉得这套子的材质很有意思,她一共打开过两次天石令,然后就出现了呕吐眩晕的症状,这套子似乎有隔绝辐射的作用。她在后世,还没听说过哪种皮质的材料能隔绝幅射,不过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不必太过纠结于此。
    “也是他赐下的。”
    那就真的有意思了,赐下陨石,可以说想让谢家一个个死绝,又赐下这个套子,是不想谢家嫡系死得那么快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围而不速杀,他这么做,究竟想要个什么结果?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圈养,等等,圈养?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但等她想细究的时候却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谢如沫心里一阵焦急,她有预感,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可偏偏她就是想不起来。
    “祖父,这天石令可否暂时由我保管?”解铃还需系铃人,她总觉得或许能通过这些陨石解开谜底。
    自打知道这个是害人的东西,谢老爷子第一个念头就是毁掉它,如果为了留存证据的话,这玩意也得远远送走。
    “你想做什么?可别以身涉险。谢家嫡系这边如今就你一条血脉可延续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幸亏你发现了这天石令有问题,否则祖父我一定会抱憾终身的。”真相虽然残酷,但总比被蒙在骨里连真相都发现不了的强,谢羌恒想起谢家几代人忠心耿耿,现在想来特不是滋味。
    “祖父,您放心吧,我不会以身泄险的,但我们总要知道武成帝这么做的原因吧?孙女或许有办法知道。”她的猜测,是不是,总要验证一番的。后世的实验手段多得是,她虽然不是混实验室的,但她有脑子有见识,慢慢试呗,就不信查不出来。
    “出了这密室,不要露出异色,这个秘密你就烂在心里,好好经营谢家,其余的事情交给我。”谢老爷子慎重地叮咛。
    “祖父,你放心,我晓得轻重。”要和一个帝王斗,光凭谢家是不够的,需要联合尽可能前期的势力来做这事。而她祖父执掌谢家几十年,对各种关系,明的暗的皆谙熟于心,让他来处理这事确实比较好。
    接着,祖孙二人又商量出了一个一致对外的说法之后,才出了密室。
    “这天石令是不能再用了,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偷偷找些和它样子相似的材质替换掉它。”
    谢如沫出去后就吩咐了谢明去办两件事,一是找个秘密基地,建造一座石头房子。第二就是等石头房子弄好后告诉她,再弄些小白鼠放进去养。最终谢如沫将放进一个铁盒子里,这个铁盒子也放进石头房子里和那些小白鼠呆在一块。
    这天石令原本谢如沫想毁成两块的,毕竟拿去做实验,如果有人心生歹意拿着这令牌发号施令就不好了。可一想到如果武成帝哪天心血来潮想看看这枚天石令他们拿不出来咋办,这才让它保存了完好之身。
    关于密室里的话一句也不能泄露,又要安谢洪涛谢广森等人的心,谢如沫祖孙二人只能将李圣手的名头借来一用。反正在腊八那天给冯鹤昌治病时,李圣手就被误认为是谢如沫的师尊,如今将他的名头抬出来能省很多事。就是没和他打过招呼,谢如沫有些心虚。她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本人,一定要向他再三赔礼才行。
    傅香儒将谢婉送回院子,就径直去了他娘的院子。
    他大姐和二弟媳妇都在他娘院子里,想来是一直在等他带回的消息,傅香儒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但如沫的事不好说,只能对他们说是谢老爷子身体不适,叫他过去看看。现在如沫回来了,两人一起拟了方子,想来谢老爷子很快便能痊愈了。
    听了他的话三个女人才放下了心。傅麦冬还笑问他怎么不将如沫带回傅家吃顿饭,也好叫她这做姑姑的见一见。
    傅香儒回答说谢家乱成一团,啥事都等着她拿主意,走不开。
    傅麦冬闻言挺遗憾的,谢府的人历来训练有素,乱成一团不至于,分身乏术倒是有可能。
    不过傅香儒说了,如沫说了除夕那天会回来陪他们吃顿饭。还透露了如沫知道她这大姑回来了,因俗事缠身,无法立即前来拜见,深表歉意,特意托傅香儒给几位表兄妹各带了一份表礼。
    这话傅麦冬听了就很高兴,觉得谢如沫是个特别懂礼的孩子。
    “娘,二弟妹,今年家里的中馈还得麻烦您俩,谢婉身子骨不好,过年就在家里好好养养,不出去应酬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今儿出门前谢婉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身子骨不好了?而且听傅香儒的意思,过年期间她也要养病?
    傅麦冬扯了扯她娘的衣袖,这哪是养病啊,分明是被禁足了。而且是从国医府回来才这样的,怕是谢婉得罪了国医府惹得她爹不快了。
    傅老夫人叹气,“你放心吧,府上的这些事我们会办妥当的。”本来就不是谢婉主持中馈,有她没她还真的都一样。
    傅香儒也知道情况,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这是应有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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