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要是不急的话,还是等等吧,我觉得进医馆挺好的。”见他纠结着拿不定主意,葛根最后 还是开口劝了劝。
    葛松追问,“怎么,根子,是不是你娘或者你媳妇得了什么消息了?”
    “不不,不是,我是真觉得医馆不错,有机会的话在那干活很好。”
    葛松泄气,“这我知道,可不是这么久都没个准信吗?”
    “松子,当你是兄弟,我也说句心底话,我觉得还是听你爹的吧。毕竟你娘和媳妇都是妇人,头发 长见识短,工作上的大事不能全听她们的。”葛彥明难得违背原则多嘴说了两句过线的话。
    这事他本不欲多说的,在娶妻工作等大事上,他不想给人多出什么主意,是好是赖都是人过出来的 ,他不想到头来落下埋怨。
    葛松立马反弹,“彥明,这话就不对了啊,小五也是女子,还不是一个人把医馆开起来了。我娘和 媳妇只是出出主意,咋就不行了?”
    葛松有些反应过度了。
    这么比吗?葛彥明撇嘴,面上却做投降状,“行行,当我没说。”
    葛彥明暗自对自己说,不管他们怎么样,他是一定要等到医馆招工的。自己略识几个字,身上一把 子的力气,又不是那等偷懒耍滑头的人,脑子也不差,真招工了聘上的机会很大,才不要去镇上找什么 店小二看堂的活呢。
    想起今天还追着他打一点都不支持他的老爹,葛彥明心中暗自可惜,他怎么就没有祥华叔这样明白 事的老爹呢,不过儿子不顶事,有他挡在前面也没用。
    “其实我娘和媳妇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你们说是吧?”葛松说着又将他娘亲夸赞去百味斋当小二很 有前途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
    葛彥明听着,心中却不以为然,都只看到狼吃肉,咋没看到狼挨打呢。
    做小二的人得机灵有眼色,运气好的时候赏钱是有,但运气不好的时候酒楼里的小二常常是客人的 出气桶。葛松这人,不是他小瞧他,怕不是做小二的料。
    而在医馆里做活就不一样了,到那的人都是去看病的,轻易不会得罪大夫,所以不会作践那的伙计 。这江湖地位高下立见,傻了才不懂选。
    两个好友不答话,葛松有点落寞。
    葛根是真不会分析这些利弊,他现在满心的期盼就是种好地,顺便帮葛如沫打理好那几亩药材,所 以他不多嘴。
    葛彥明完全是不想说,在他看来,葛松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了,只是他心中惧怕过不了他爹那关,不 愿干净利索地下决定,拖着罢了。
    “在看什么?”葛彥明发现葛根盯着村子入口的地方好一会了,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马车,好像是松子舅舅家的?”
    闻言,松子一愣,连忙扭头看过去,“哪呢,我看看。”
    没多久就见他急忙起身,“根子,阿明,家里来客,我先回去了。”说着一边拍着衣衫上的泥土草 屑一边跑走了,根本不管两人的回答。
    “根子,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松子就要到镇上上工了。”葛彥明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
    葛彥明扭头发现他正在小心翼翼地给牛膝植株根部除草,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葛彥明颇为无语地望天,算了,自己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不懂也不想弄懂。在他眼里很多人和事 怕都不及他眼里的一株药材的长势好坏重要。
    果然,当天葛松随着他大舅去了镇上,中元节后第二天,葛松就到百味斋上工去了。当晚,祥华叔 来找他爹喝闷酒。
    后面是葛彥明将喝醉的葛祥华送回家的,是婶子迎出来接的人。回去的路上,他心里明白,祥华叔 这是被他媳妇给坑了。
    等几日后青囊医馆传出招工消息的时候,祥华叔又来找他爹喝了一顿闷酒,后面醉眼蒙胧地嗟叹这 是命啊。也是那时候葛彥明他爹才知道葛祥华竟有这样的打算,只不过因为家里的娘们跟他不在同一阵 线上,儿子耳子软,害他一番打算付诸流水。不过这是后话了。
    不速之客
    日子如水一般过着,上藜村的平静很快被一行不速之客打破。
    傅远志一行人刚抵达汝阴,才下船,就有一在码头等候多时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拱手说道,“在下许寒嵩,大公子远道而来,周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吾于前面已备好马车,落脚处也收拾妥当了,请大公子移步。”
    “你便是上颖县的许寒嵩?”
    “正是在下。”
    傅远志略带傲气地说道,“我大伯说,让你协助我办好这回的差事,可明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自然就有派系争斗。医道亦有学派,许寒嵩正是谢大国手门下一派的。
    医道有学派,虽因战火医学典籍被毁几尽,道尽失传,未像后世一般形成相对完整的自我体系。
    如今的医道学派只见苗头,未成气候,盖因有威望的学术领头人或宗师太少,亦未有相对完善的传世之作。但说它初见端倪,只因几位国手以及民间有名望的大医如神医李圣手,都有一大批跟随的弟子 ,他们本身也是具有一定学术水平的医学人才。这些都是火种,是医学流派发展的希望。
    可以说,许寒嵩就是傅氏医学一脉的追随者,准确的说是谢氏医学派系的追随者才对。傅家的许多传承都来自谢家,而且因为谢家本家嫡系年轻的小辈都死绝,仅剩的谢老如同一只孤伶伶的将帅,很多事都撒手不管,傅家和谢家旁枝接手管理了谢家一脉大半的关系。
    “家主的信在下已收到,自当全力协助大公子在此间的一应事宜。”
    许寒嵩心中忐忑,不如面上的平静,主要是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傅香薷在信中也没交待清楚。
    “许大夫放心吧,这回要办的事是府中私事,家主让大公子来,算是加一道保险。着你从帝协助也 是看在你地头蛇的身份能为咱们提供一些便利,方便行事。”傅成出来笑眯眯地打圆场,他们傅家的公 子小姐个个都是心高傲的主,总在无意中得罪人,害得他总是帮忙描补,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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