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浅浅一笑,如雪莲花突破云雾绽开,一霎那美到极致。
    云浅月看着容景,大大的笑容忽然定格在这一刻,一双明亮的眸子瞬间染上一抹痴然,眼前忽然破碎出一抹白月光,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怦地跳了一下,她一惊,猛地移开视线转过头去,语气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谁和你一起看戏?才不要!我看我的戏,干你屁事!”
    容景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紧挨着她坐了下来,笑而不语。
    云浅月觉得这丫的纯粹就是一个祸害。她定了定神,将手中的丝线扔给他,“你看看这个,有什么想法?”
    容景伸手接过丝线,看了一眼,淡淡道:“没什么想法,这不足为证。”
    云浅月虽然不满这个人的应付,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极对,尤其是天下有钱的人多了去了,仙衣坊的衣服和鞋子又不是什么限量货,只要有钱,凡是女子都能穿得上,就凭着这么一根丝线的确说明不了什么。
    “南凌睿能给你送来这个,算是聪明人。这的确是那射暗器的人留下的,那人必是女子无疑。”容景又道。
    “你怎么知道是南凌睿给我的?”云浅月挑眉,看向容景,想着这人难道真未卜先知?连南凌睿对她说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吗?
    “你以为我的十八隐卫能不去那人放暗器之处察看?你以为夜轻染能放过蛛丝马迹?只不过都没有取来而已。南凌睿的隐卫发现了这条细线给他带来,他拿着这个来找你,我自然要知道的,不止我知道,夜轻染此时也是知道了的。”容景瞥了一眼云浅月,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想着可怜的南凌睿刚刚还嘲笑人家夜轻染,大约没想到
    容景的人和夜轻染的人发现了痕迹没动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他一有风吹草动,人家就知道了。她知道容景黑心,没想到夜轻染原来也不遑多让。她颇有些无语地看着那根丝线,夜轻染霎时被上升到和容景一般的腹黑等级。
    “这等事情又何必伤脑筋,你以后多加小心靠近你的女子就是了。你如此愚蠢,估计想对你动手的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容景将丝线扔掉,对云浅月道。
    “那人也对你动手了,放暗器也不是对我一个人,我不聪明,说明你也一样愚蠢!”云浅月瞪了容景一眼,这个混蛋,一天不欺负她就难受是不?
    “我从来也没说自己聪明。”容景笑看了云浅月一眼,偏头温声问,“你不是要吃芙蓉烧鱼吗?我这就去做给你吃如何?”
    “不吃!”云浅月冷着脸决绝。打个巴掌给个枣,亏他做得出来。
    “昨日你呼呼大睡了一夜,我都未曾睡好。既然你不吃,我正好补眠,你不准吵我。”容景站起身,向大床走去。
    “那是我的床!”云浅月提醒。
    “昨日觉得你房间还勉强将就,这云王府也就你这里还能让我睡一睡,若是你不想与我一间房间,你便去睡别处,将你这间房间让给我,我是不会介意的。”容景说着已经上了床躺下,扯过云浅月的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你想得到美!我的房间凭什么让给你?”云浅月看着这个脸皮厚比城墙的男人,突然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床前,俯视着他,嘲讽道:“你是容景吗?我怎么看到了一只大白猫?好吃懒做还死皮赖脸赖我这不走?”
    “你吃了我好几顿亲手做的芙蓉烧鱼,还吃了一颗天山雪莲,还在我府里住了半个月,我还救你数次,这些我都没说你什么。我如今不过是睡了你的床而已。”容景闭着眼睛强调。
    云浅月本来想好一大堆冷嘲热讽外加阴阳怪气怪外抹角骂人的话都被这一句话憋了回去。她站在床前,看着容景安然若素地躺着她的床盖着她的被子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她磨了磨牙,张了张嘴,最后只哼了一声,“等我的伤口愈合,赶紧滚回你的府去,省得脏了我的地方。”
    “你放心,等你伤好一些,你让我多待一刻我都不多待。”容景道。
    云浅月懒得理会这个男人,转身走离床前,刚要走回软榻上重新坐下,就见南凌睿去而复返,她一愣,转了道走向门口,挑开帘幕看着南凌睿,“你怎么回来了?别告诉我那南疆第一美人不愿意见你,你没滋拉味的被赶了回来。”
    “本太子觉得还是你好,那个女人既然喜欢夜轻染本太子就算再喜欢也不要了。等你及笄后,本太子就进宫向天圣皇上请旨,让你嫁去南梁做我的太子妃。”南凌睿摇着折扇,行止俊美风流,面含笑意,哪里还有刚刚着急追出去的失态模样。
    云浅月看着南凌睿,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忽然乐了,“好啊!据说南梁风景优美,四季如春,遍地绿草花香,我正好心神向往。而且睿太子英俊风流,身份也不辱没了我的身份,我就嫁去南梁又何妨?”
    南凌睿脚步一顿。
    屋中躺在床上的容景霎时睁开眼睛。
    “不过我如今喜欢容枫,若是你同意我和容枫一起嫁去南梁的话,若是皇上同意,我会欣然前往的。你看如何?”云浅月又笑问。
    南凌睿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勉强站稳,脸色怪异地看着云浅月,像是在看怪物,云浅月在他的瞪视下脸不红气不喘,他用无比钦佩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向屋内看了一眼,没看到容景人影,他收回视线,忽然也一乐,“好啊!我同意。”
    强人无处不在啊!云浅月抬头望天,有些鄙视自己真的近墨者黑了。
    屋中容景轻咳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地传出,“睿太子能有如此胸襟,真是好气魄。只是不知道南梁王知道了他的太子要娶一男一女两位妃子,会不会被气死。”
    南凌睿手中的折扇打开一半“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他立即弯腰捡起,心疼地拿着折扇检查了一番,见没有摔坏才心肝宝贝的握在手里,对云浅月道:“前几日我闲来无事谱了一曲桃花笑,你随我去听听如何?看来景世子是在睡觉,反正你在这屋子里闷着也没什么意思。”
    “也好!”云浅月点头,提起裙摆就要出门。
    “来人,睿太子打扰浅月小姐养伤,请出去!”容景声音依然听不出情绪。
    “是,世子!”弦歌瞬间应声而出,对南凌睿出手。
    “本太子正好也练练手。”南凌睿哈哈大笑了一声,迎上弦歌,颇有大打一番解闷的架势。
    “不用请出去了,睿太子的扇子我看得太过碍眼,你全力将他的扇子毁去就成。”容景又吩咐道。声音不高不低。
    “是,世子!”弦歌立即改变攻势对准南凌睿的扇子。
    南凌睿大惊失色,连忙护住自己的扇子,立即取消了和弦歌大打一场的意思,足尖轻点,瞬间离开了浅月阁,声音远远飘来,“月儿,我昨日帮你热情招待了一宿来客,如今也困了,我要回去睡觉,那曲桃花笑还是改日再谱给你听吧!”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消失,他人已经走了个没影。
    云浅月第一次见识到南凌睿的武功轻功,没想到他武功轻功极好,至少比她所见的夜天倾的轻功要好了不是一个档次。她撇撇嘴,想着她的武功到如今还是石沉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弦歌没能毁去南凌睿的扇子,自然尾随而去。
    容景淡淡出声阻止弦歌,“不用追了!你只记得浅月小姐养伤期间若是睿太子还来打扰她养伤,就毁他扇子即可。”
    “是!”弦歌停住身形,怪异地看了云浅月一眼,退了下去。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无趣地转身走了回来,见容景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颇有些恼怒地走到床前,瞪着他,“我就要听曲子,你赶走了给我弹曲子的人,如今你补给我。”
    “不补!”容景吐出两个字。
    “不补不行,你要不补给我,我就不让你睡觉。”云浅月伸手去掀容景的被子。手刚碰到被角就被他伸手按住,她更恼,打算今日非要治了这个家伙,挑眉看着他,发狠道:“到底给我弹不弹?”
    容景睁开眼睛,忽然一叹,伸手抓住云浅月手腕,轻轻一拽,云浅月便被他拽到了床上,不等云浅月开口,他低声道:“就算我给你补偿,可是你有琴给我用吗?”
    云浅月刚要反抗踢打的动作一僵,大概好像貌似她……没有琴!
    “还是睡觉吧!你的脸色如今极差,失血过多还是卧床休息为好。”容景伸手温柔地盖住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空濛宁静洗涤人心灵的味道,“你想想如今好春光你不睡觉瞎折腾,若是被云爷爷知道定会给你我赶去上书房。到时候哪里还有觉睡?就算不被云爷爷赶去上书房,如今叶倩入了京,南疆必然要对咒虫之事给出交待,到时候我们也要去观场。我们能休息的日子也不过是这两日而已。难道你还想浪费时间不成?”
    云浅月立即打消了听曲的念头,是啊!什么也不如大睡一觉来得舒服。恐怕以后这样的好春光难以再来一回,除非她再受伤,可是好好的谁想受伤遭罪?除非有病!她眼前漆黑一片,熟悉的如雪似莲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她本来没有困意,如今却是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推开容景的手,有些不甘心又被他唬弄道:“青天白日的,谁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你去隔壁睡。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还想着嫁出去呢!”
    容景眸光闪了闪,躺着不动,温声道:“你本来名声就不好,多一点无所谓。”话落,不等云浅月开口反驳,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对外面吩咐,“弦歌、莫离,今日无论何人来,就算是皇上,也要拦在外面。听到了吗?”
    “是!”弦歌、莫离齐齐应了一声。
    云浅月推开容景的手,皱眉问,“我的贴身隐卫怎么听你的话了?”
    “难道你想放人进来打扰你我睡觉?”容景不答反问,“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看你也不顺眼,我如今留在这里无非是以防你睡姿不雅碰到手臂的伤口,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如今不过是共用一张床而已。我没有胃口会想对你做什么的。也不会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的。”
    这一番话将云浅月堵了个严实。她想想也对,以前在野战营的时候大冬天没有取暖设备,一大堆人挤在一起取暖,哪里还分什么男女,只要暖和就成。她对男女之间的芥蒂没有那么深,想着估计赶也赶不走这个家伙,索性闭了嘴。
    容景见云浅月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嘴角勾了勾,绽出一抹笑意。
    云浅月睡意来得快也睡得快,不出片刻睡了去。并没有发现从她躺下其实一直保持着躺在容景怀里,枕着他的胳膊的姿势。容景的手并没有按着她那只受伤的手臂,而是揽着她的腰。
    容景听到云浅月均匀的呼吸声,偏头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深深凝视。许久,他也闭上了眼睛,玉颜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无色,而是温暖如春。
    房间内弥散着淡淡宁谧和暖的气息,二人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缠绕于一处。
    外面赵妈妈、彩莲、听雪、听雨等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人人心里虽然都觉得景世子和她家小姐这样青天白日同床共枕不合礼数,但无人敢发出异议。她们敏感地觉得小姐待景世子是不同于别人的特殊存在,虽然面上冷言冷语冷嘲热讽极尽厌弃之能事,但她们总觉得不是表面所见这般,到底是哪般她们说不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守口如瓶绝口不对外提景世子在小姐房间留宿的半句话语。毕竟这可是大事!
    二人睡下不久,云王府的那些旁支纷纷前来探望,彩莲以小姐卧床休息为由挡在了门外。众人都比较识趣,放下礼品离开了。
    这一日,再有人来探望云浅月,都被彩莲打发了回去。彩莲打发不了的,比如夜天煜和云王爷二人,莫离出面自然挡在了门外。
    夜天煜每一次都见不到云浅月,已经做好了准备,走走过场而已,也不纠缠,见怪不怪地离开。云王爷知道莫离听从云浅月一人指示,也没强行进去,对彩莲询问了两句云浅月的伤势,知道无大碍,也就放心地离开了浅月阁。
    午时,云老王爷进了浅月阁,彩莲战战兢兢地将老王爷挡在了门外。云老王爷哪里会理会彩莲?径自向里面走来,彩莲不敢再拦,只能跟在老王爷身后。老王爷刚走到院中,莫离闻声而出,将老王爷拦在了门外。
    老王爷对莫离挑眉,“臭丫头不就是伤到了胳膊吗?不见外人也就罢了,连我老头子她爷爷也不见了?这是在弄什么幺蛾子?”
    莫离垂着头不敢抬起,斟酌着低声对老王爷道:“景世子也在小姐房间休息!”
    云老王爷一愣,看向云浅月的房间,见那间房间帘幕紧闭,门窗紧闭。他皱了皱眉,凑近莫离,压低声音问,“你说景世子也在臭丫头房间休息?臭丫头没给他安排房间吗?”
    “回老王爷,景世子怕小姐睡姿不雅伤到胳膊,所以……”莫离同样压低声音。
    “原来是这样!哈哈……果然是景世子。那我老头子就放心了。有他在,臭丫头的伤才好的快。我老头子事情多的很,哪里能天天来盯着这个臭丫头养伤。一会儿她们醒来你就告诉景世子,就说我老头子说了,要他放心住下。务必要将臭丫头的胳膊伤势养好。”云老王爷大笑了一声,满意地道。
    “是!”莫离应声。
    “你这个小丫头好好侍候你主子。既然你是这浅月阁的大丫头,就将这里的人都管好了,多干活,少嘴碎,若是传出去半句,我老头子拿你试问。”云老王爷又看向彩莲,板下脸道。
    “是!奴婢一定管好浅月阁!”彩莲本来以为老王爷会觉得景世子和小姐不顾礼数一怒之下冲进去,没想到老王爷不但不恼,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她隐隐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垂着头,连忙保证。就算老王爷不交代,这点儿事她还是懂的。
    “嗯!那就好!”云老王爷也不进去了,迈着四方步出了浅月阁。
    莫离退了下去。彩莲连忙召集浅月阁的人聚在一处连敲带打一番。
    众人这些日子因为云浅月的转变外加拿了掌家之权,浅月阁的日子比以往好过了不止十倍,再加上初来那日云浅月就将心术不正的人清理了出去,如今留下的人都是心术清正之人,人人都觉得小姐好,对她忠心不二,其实不用彩莲警告,就会守口如瓶,所以,容景在云浅月房间休息之事,除了南凌睿知晓,外面是半丝风丝也不闻。
    接下来浅月阁再无人前来打扰,容景和云浅月安然熟睡,浅月阁静寂无声。
    云浅月和容景这一睡不止睡了一日,还睡了整整一夜。
    云浅月醒来,睁开眼睛,只见天色灰蒙蒙的,窗外有噼里啪啦的雨声落下,她伸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迷糊地看着窗外,记得她睡的时候是艳阳高照,不明白这雨怎么说下就下了。
    “睡迷糊了?”容景看着云浅月迷糊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清润的声音微哑。
    云浅月顺着声音转头,见容景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好笑地看着她,那书已经看了一半,显然醒来许久。她问道:“什么时辰了?何时下雨了?”
    “这雨是昨日半夜下的。如今已经快午时了,你可真能睡。”容景笑道。
    “怪不得呢!原来我睡了一天一宿。”云浅月懒洋洋地收回视线又闭上眼睛,按理说她睡了这么久应该无比舒服才对,可是她此时只觉得浑身酸软,提不起力气,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又没给我被子盖,将我冻感冒了?否则我怎么睡得这么难受。”
    “是你将被子都夺了去,我没被你冻感冒就不错了。还倒打一耙。”容景放下书,伸手放在云浅月额头上,“不烫啊,你很难受吗?”
    “反正不舒服。”云浅月哼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容景,“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
    容景手一僵,看着云浅月睁大的眼睛,眼里闪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他点头说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就会立即杀了他,他无奈一叹,又气又笑地道:“我能对你做什么?你的睡相实在难看,就算我做做些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云浅月怀疑地看着容景。
    容景不再理她,又拿起书本,扔出一句话,“大概你睡得太多了!”
    “也许是!”云浅月觉得就算她睡得死猪一般,这个混蛋要对她做什么她也不可能不知道,遂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提不起半丝精神,想着大约真是睡多了。
    “你不饿吗?还不起床?”容景见云浅月没有起床的意思,偏头问道。
    “不饿!”云浅月躺着不动。
    “起吧!你的伤口需要换药的。”容景道。
    云浅月睁开眼睛,看向她的胳膊,只见与睡前包扎的似乎不同,她挑眉看向容景,容景给出解释,“昨日晚上我给你换过一回药,你睡得实在太死了。从头到尾都没醒来。”
    “你还算尽职尽责。”云浅月放下手臂,她能感觉出伤口已经在愈合,想着他的医术和药粉的确好得没话说,这样的伤在现在怎么也要七八日才能愈合,没想到这才短短两日夜就已经愈合了。
    “为了以后……我自然要尽职尽责的。”容景颇有些意味地看了云浅月一眼道。
    “是啊,否则胳膊落了疤痕,我未来的夫君如何能赏心悦目,若是你不给我弄好,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云浅月哼了一声,觉得不能再躺下去了,再躺下去就瘫了,她鼓起气,腾地坐起身。
    “被你记一辈子似乎也不错。”容景似乎笑了一下。
    “别废话了,赶紧躲开,我要下床。”云浅月踹了容景一脚,没多大力气。
    容景看不下去书了,只能放下书本,起身坐了起来,伸手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下床,刚掀开被子一角,目光怔在一处,止了动作。
    “快点儿,磨蹭什么?”云浅月不耐烦地催促容景。
    容景坐着不动,整个人无比僵硬,如诗似画的容颜不停地变幻,脸色十分怪异。
    “怎么了?”云浅月发现容景不对,皱眉看着他,“被子里有花吗?”
    容景抬头看着云浅月,见她一副莫名的神色,他忽然瞥开脸,并未言语。
    “我看看,到底是被子里长了什么样的鲜花让你这副鬼样子!”云浅月伸手扯开被子,目光触及处刹那令她整个人僵住,一张小脸顷刻间变幻了无数种颜色,须臾,无数种颜色褪去,红潮爬上小脸,整个人如同火烧,连耳根子都烧着了一般,她猛地又拉上被子,又羞又怒地道:“你……你个混蛋,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怪不得她如此浑身难受腰酸背疼呢!原来是传说中的葵水来了。不仅弄了自己一身,而且还弄了容景一身,天,杀了她吧!
    “这不是我弄的。”容景偏着头不看云浅月,耳根处也爬上红晕。
    “废话!你要弄得来你就不是男人了?”云浅月恼羞成怒,大吼了一句。
    容景一愣,转回脸去看云浅月,见她整个人如煮熟了的鸭子,红通通的,他本来有些尴尬霎时褪去,难得见到她这副羞怒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你总算认识到自己是女人了,喜事一桩,不错!”
    “你还说,还不赶紧出去!”云浅月觉得丢人死了。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估计都想撞墙,她如今就有想撞墙的冲动,伸出腿去踹容景,怒道:“快点儿出去!”
    容景这回极其听话,起身下床,穿上鞋子,向外走去。
    “等等!”云浅月见容景就要出门,又立即开口喊住他。
    容景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你……你的衣服……”云浅月看着容景月牙白的锦袍斑斑血迹,懊恼地出声。要是让他这样出去的话,那她以后更没脸见人了。什么事儿这是……
    容景低头也看到了自己锦袍上的血迹,白玉的脸庞也布满红晕,这种阵仗他自然也不曾经历过,不由呐呐地看着云浅月询问,“那……怎么办?我不出去?”
    云浅月此时心中又羞又恼又气又怒偏偏又发作不得,她红着脸瞪着容景,有些咬牙启齿地道:“脱了衣服再出去!”
    “好!”容景点头,伸手去脱外袍。
    云浅月撇开脸,此时后悔死了,她怎么就不坚持一下将这个混蛋赶出去,或者是她去隔壁睡,若是这两样当初办到一样,如今也不至于出现这等糗事儿。
    “可是里面的锦衣也被染上了。”容景脱下外袍后,颇有些无奈地道。
    云浅月转过脸,果然见容景里面的白色锦衣也是斑斑血迹,她小脸青白交加了一阵,怒道:“脱,都脱了!”
    容景手一颤,外袍掉到了地上,他脸色熏红地看着云浅月,“再脱没了!”
    云浅月忽然直直地躺回床上,抱着被子蒙住脸,这个男人,她宁愿不认识他!又羞又怒地道:“我死了,别和我说话!”
    容景看着云浅月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装死的模样,伸手抚额,似乎对这种情况极其为难,枉费他才华冠满,天赋异禀,也不明白该怎样面对这种情况。所以,站在地上久久不动。
    云浅月在被子里龟缩半响,听不到容景动静,她掀开被子,探出头看向他。只见容景一副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衣袍,一筹莫展的模样和他往日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实在大相径庭,她忽然想起这个男人也才十七岁而已,放在那个世界这个年龄的男人还只能算是个男孩子,他再少年老成,谋虑深远,心机深沉,也只不过是个某些方面未成熟的男孩子而已。说白了,还不算男人。这样一想,她尴尬羞恼褪去,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容景感受到云浅月的视线,也抬头向她看来,有些羞恼,有些无奈,还有些措手不及,等等神态合于一处,哪里还见他往日毒嘴毒舌黑心黑肺的样子?
    云浅月难得见到这样的容景,忍了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忽然觉得这件事情虽然她很糗,但他大约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居然还有心情笑,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容景放下抚着额头的手,见云浅月居然笑话起他来,气也不是,恼也不是,难得地瞪了她一眼,问道:“到底怎么办?你快说!”
    云浅月看着容景,难得见他吃噶,越想越好笑,本来小声的笑忽然变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道:“容景,你也有今日!果然是老天开眼!”
    “关老天什么事儿?别忘了这是你弄我身上的。你若是还赖在床上的话,整张床估计都能被你的血淹了。”容景看着云浅月没形象地大笑,也不羞了,不恼了,镇定下来,很是平静淡定地对她提醒。
    云浅月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发黑地看着容景,“就算都淹了也不关你事儿!”
    “是不关我事,那你就继续躺着吧!我出去了。若是有人问起,我会很好心地帮你说一声的。说浅月小姐果然及笄的日子快到了,总算成人了。”容景忽然转身,抬步向外走去。
    靠!这个死男人!云浅月小脸一变,喝道:“不准出去!你敢出去一步试试。”
    容景当没听见,伸手去推门。
    “谁说不关你事儿了?回来!”云浅月只能软了口气。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黑心得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她以后还要做人呢!可不能让他滚出去胡说八道。
    “真关我事儿?”容景回头看着云浅月挑眉。
    “真关你事。”云浅月有想揍人的冲动。
    “好,既然关我事儿,那我就不出去了。”容景松开门把手,转身走了回来,眸光隐藏着一抹笑意。
    云浅月觉得还是不要和一个没长成男人的男人一般见识为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容景道:“你让弦歌给你送一套衣服来。”
    “弦歌被我指使去钱门请钱焰了。如今不在。”容景道。
    “那就莫离!让莫离去取一套你的衣服来。”云浅月实在抹不开面子开口指使莫离去干这事儿,只能让容景自己喊,她丢不起这个人。
    “我怕弦歌路上出事应付不来,让莫离和他一起去钱门了。”容景又道。
    “你……”云浅月看着容景,恼道:“弦歌你指使走也就罢了,莫离是我的贴身隐卫,你凭什么随意将他指使走了?”
    云浅月想着莫离太不称职了,她是不是该考虑将他换了?
    “以着你我的关系,又何须分彼此?你都能替我挡伤,我借你的隐卫用一下又何妨?”容景似乎看透了云浅月的心思,慢悠悠地道:“莫离可是出身莫氏,莫氏是神秘世家,世代专出隐卫,熟悉各种暗杀暗器门道,尤其是隐匿功夫极好。莫离更是新一代莫氏的翘楚,你若是将他赶走,正好给我用了。”
    “做梦!我才不会将他给你。”云浅月一听立即打消了念头,瞪着容景,“如今你将他们都赶走,谁给你拿衣服?别告诉我这屋子里有你穿的衣服?”
    “你说对了,我刚刚忘记了,弦歌走时给我备了几套衣物过来,就放在床头。”容景看向床头道。
    云浅月看向床头,果然那里整齐地叠放着几套衣物,均是一系列的月牙白锦袍。她脸色霎时难看至极,一把将那些衣服拿起扔向容景,怒道:“你怎么不将脑袋忘了?”
    容景伸手接过对他直直打来的衣服,似乎笑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你!你再这样弄几次,我将脑袋忘了也不稀奇。”
    云浅月哼了一声,也顾不得羞恼,催促容景,“还不快去换!去屏风后。”
    容景这回不再说话,点点头,拿着衣物去了屏风后。屏风后很快就传出悉悉索索的换衣声,云浅月眼皮翻了翻,推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衣物走回床前,对容景道:“换好衣服也不准出来,等我换好让你出来你再出来。”
    “好!”容景应了一声。
    云浅月开始脱衣,衣服脱了一半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她手中的动作顿住,低头看向两腿间,有些犯难愁苦地想,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卫生巾,若没有卫生巾她该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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