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话音一落,手中冰锤轰然一甩,划出一道寒光,冷煞漫卷。旋即转身朝着一侧矿道钻去,居然起了逃离之心。
    “你这就想走,也太天真了吧!”叶飞摇了摇头,单手一挥,却是冲着身侧战车微微一点。
    “轰!”
    禁制光霞再一次激荡而出,化为一道巨型光刃,一下子拦在秦风身前。
    秦风心神一凛,纵身一跃,身形拔地而起,眼看着就要钻入矿洞。
    就在此时,那光刃一阵晃动,立时化为一道巨型手掌,一把握住秦风,轰然一拉。
    “砰!”
    秦风灰头土脸,一下子栽倒在地,全身感觉像断了一般。
    “啪!”叶飞一脚踩在秦风脸上,笑呵呵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原本只想你交出这里的东西就算了,看来得给你点教训!”
    秦风痛得龇牙咧嘴,内心里屈辱到了极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飞,尽是阴狠愤怒,还有一丝悔恨。
    叶飞根本没心思顾忌对方感受,大手一挥,一把扯下对方腰间的乾坤袋,直接一打而开,却是看也不看一眼,一道印诀挥了进去。
    “现!”
    他一声清喝,乾坤袋内陡然钻出一道银色霞光,凝形成一枚星形令牌,上书“天星”二字。
    “这就是天星令?”叶飞微微有些惊诧,他之前感知到了秦风身上传出来的波动,和符文战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又听对方如此紧张的言语,才得知星形令牌的存在。
    秦风见得这番场景,脸上一片苦涩,别着个脑袋,根本不答话。
    “天星令,居然是天星令!”
    诸葛清明一看清这令牌,却是骇然惊叫,声音大得出奇,震得四周矿道内传来回应,嗡鸣轰响,久久不绝。
    叶飞微微一愣,问道:“先生也认识这令牌?不知是何来历?”
    诸葛清明面色有些肃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叹了口气道:“这是天星宫的天星令,得此令牌前往天星宫,可有一场了不得机缘,至于其他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他知道的分明也不多,语焉不详,但是满脸的感叹震惊之色,眼眸内还微微有一丝渴望。
    叶飞点了点头,轻轻握了握“天星令”。诸葛清明曾经可是巅峰符尊,距离大术士一步之遥,眼光不凡。既然这东西对方如此看重,想来对他日后有些用处。
    “天星宫?看来是和星辰打交道的了,不知道是星象占卜,还是移星换斗的经天纬地之力。”
    他对着秦风问询道,对方却是死死咬着牙,半分话也不说。
    “飞少,天星令的事情暂时不着急,还是赶快研究下这战车吧,说不得后面用得上!”
    诸葛清明冷冷看了一眼秦风,对着叶飞提醒道。三日后传道大会,恐怕暗流汹涌,原本他不同意叶飞来此的。此番有了如此机遇,得了这符文战车,那传道大会也有了底气。
    “嗯!先生所言不错。这战车确实有些问题,恐怕得好生修缮,否则难堪大用的!”
    叶飞点了点头,随手给秦风下了道禁制,旋即招呼葛瑞钱世荣,爬上了战车,开始敲敲打打,挥印掐诀起来。
    这战车荒弃在此千百年,虽然未曾毁坏,但是无数年来,很多禁制符阵已经残缺削弱,难堪大用。而且这东西是作为采矿符阵的阵眼之物,其原初功能也早被修改了,不复五阶战车威名。
    只不过片刻功夫,钱世荣和葛瑞就骂骂咧咧起来。直言此处原主人暴殄天物,罪该万死。
    “不是吧!这聚能阵法怎么如此粗糙,只顾威力,根本不顾持久。恐怕运行三两个时辰就支撑不下去,非得歇菜不可吧!”
    “唉!真倒霉。这哪里是威名赫赫的五阶战车,分明就是一堆胡乱堆砌的符阵,只有符文战车的空壳而已嘛!”
    连两个一阶符修都看出了战车虚实,以叶飞的眼光,自然更是明白这符文战车的底细。不过他却是没有吭一声,而是陷入了思绪,完完全全入神于战车修缮之中。
    符文战车,乃是符炼大成之物。是诸多阵势完美结合,攻防一体,算得上是移动城堡。只是眼前这一座,却是经过修改,化为采矿之用的特殊战车。
    严格说起来,和叶飞炼制的采矿符车有些相近。不过就算如此,这也还是符文战车。只要将其中修改的阵法逆转回来,就能化为真正的五阶战车,攻防一体,可比五阶禁制玄阵的强大符器。
    钱世荣二人不明白,叶飞却是清楚。他完全入神,甚至周遭之人已经从他意识中消散,整个天地只有战车,只有天地符印。
    符印阵道,乃是天地规则的显化。每一印每一个文理,都包涵天地至理,奥妙无穷。
    印诀汇聚,符文凝形,可化海岳,可摘星辰。借由符道炼制出的符器,将天地规则化为己用,乃是向天地借势。
    叶飞重生以来,诸般经历,每每化险为夷。盘根究底,可归结于两字——借势。
    只是往日里是向旁人借势,此番却是大道至简,究其源头,向整个天地借势。
    此话说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分外艰难。不说借天地大势这等宏伟巨力,单单是世俗之力,就不是寻常人可以驱使动用的。
    玉阳城中,因为传道大会即将开始,此刻多方势力汇聚。有人振奋,有人惊喜,也有人心怀鬼胎,居心不良。
    东城玉华堂中,一个卓尔不凡,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摇着羽扇,正坐大堂中心。身侧一左一右,一个黑袍老者,似乎是个管家护卫。另一个却是个二八年华妙龄女子,巧笑倩兮,冲着下首跪伏的陈东明问道:
    “陈东明,我问你,传言是否属实?叶飞不久前只是个废物,一夜之间,突飞猛进,立于风头浪尖?”
    陈东明低着头,一脸屈辱,死死咬着牙,煞白的面孔上尽是寒光。身前隐隐传来的威压,使得他浑身颤抖,难以自禁。不过就是如此,他也没有皱半个眉头,半句话未说。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小武士,能有多少骨气!”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袖袍一抖,作势就要抓向陈东明肩头。
    “哈哈!柳逸才,你这家奴倒是会逞凶,对着个武士也要用这等手段。若是让那几个家伙知道,恐怕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一道朗笑声无端浮起,飘飘悠悠,无迹可寻。
    黑袍老者一见这等情景,手中立时一顿,眉宇一沉,脸色很是难看。
    “杨叔莫在意,张恒这小子就是如此张狂,待我教训下他,给你出口气!”
    柳逸才挥了挥手中折扇,冲着黑袍老者笑了笑。似乎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很是潇洒地朝着屋角拍去。
    “啪啦”一声,光影碎裂,一道青年身形浮现,儒衫玉带,满脸微笑。
    “啧啧啧,看来张某这君子不器意还不到家,如此轻易地就被你识破身形,惭愧惭愧!”
    张恒哈哈一笑,哪里有半分羞愧的样子,缓缓踱步上前,将陈东明扶起,笑道:“陈兄威武不屈,真乃大丈夫典范,在下张恒,幸会幸会!”
    陈东明只觉得好似春风化雨,原本颤栗心绪,不自觉间就此消散,没来由地对眼前人多了一丝好感。
    “哼!张恒你够了,你们君子堂虚与委蛇那一套,没必要用在个武士废物身上吧!”
    柳逸才冷哼一声,似乎很是看不惯眼前人。
    张恒却是半点也不生气,抚了抚衣袖,轻声道:“我听说那叶飞前不久连武士都不是,这才多长时间,若舞妹子就丢了魂。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衣衫不整,暧昧不清……”
    他摇头摆尾,好似在念叨着诗词,看起来就像是个痴傻书生。但是言语内的意思,却全然不是如此。
    尤其是柳逸才,听了这般话语,只觉得是极致的羞辱。前一刻还卓尔不凡,风度翩翩,这一刻却是一片狰狞,咬牙切齿道:“张恒你找死,我倒是要看看,小成的君子不器意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张某不才,也想见识下柳家第七天才的手段!”
    张恒轻笑一声,目光一凝,蹿身而上。
    柳逸才目光一缩,手中羽扇陡然一合,挥使而出。明明只是轻飘飘的羽扇,一瞬间,却是化为无上利剑,剑气激荡,焦灼一片。
    “止水剑诀!”
    “拈花折叶!”
    二话不说,二人立时战在了一起。真气勃发,煊赫之极。明明只是方寸之地,却好似整个苍穹,半分也不影响二人手段。
    陈东明呆住了,一脸震颤,内心里更是翻江倒海,嘴唇轻颤,“大武师!这一定是大武师!只是看起来似乎比叶府护卫统领李博康还要厉害,这怎么可能?”
    他虽然算不得神风帝国第一流的才俊,但是最上层的那些人,他都认识,绝没有这二人。如此出色的身手,定然是外来者,似乎还是为叶飞而来,来势汹汹,恐怕不善啊!
    一想到这里,他意识到了什么。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走。必须得告诉叶飞,否则恐怕这二人会给叶飞带来大麻烦。
    “哼!老夫让你走了嘛?给我留下!”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一只手探出,化为一道掌影,朝着陈东明后背罩去。
    陈东明心神一惊,只觉得一股生死危机罩上心头,但是以他的手段根本躲避不开。身后一股巨力已经临身,好似山岳轰砸,无可抵挡。
    “好大的口气,难道真以为我神风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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