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绿草如茵的庭院,他有点恍惚的望向空中烈日,被刺眼光芒照耀的有点眼花,身后突然出来一声甜美的女音:
    “亚雷?你怎么会在这里?”
    转过身,发现夏琳手里提着一只花篮,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我回来了?”
    黑发骑士露出惊喜的表情,疾步走向前,猛地搂住了正在搬家的绿发少女,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刚刚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知道。”
    “知道?”他松开了怀中的伊人,狐疑的盯着对方:“你知道什么?”
    “刚刚的你还在庭院散步,现在却到了顶楼,加上这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啊。而且你手上东西……”
    夏琳说着拧起了秀眉,绿眸投向他手中的物件。
    东西?
    亚雷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拎着的煤油灯和石制兽首居然还在,尤其是那盏灯,刚刚还是点亮的状态,现在却已经熄灭了。
    “你去哪儿了?”她担心的问道。
    “我想,我很可能穿越了……”黑发骑士为了解释自己遭遇,搬出了一个生僻词。
    “穿越?”夏琳扑闪着眼睛,一时间没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刚刚我好像到达了一处幻境,又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的这栋宅邸非常破败,我看到了吸食人血的怪树,吃人的池塘,还有看不清模样的邪物。然后我追踪着邪物进入了这栋房屋,那时候这里还是荒宅。在墙体里取得了这盏灯,摸索到顶楼之后,看到几个黑漆漆的阴影在建造墓室……接着莫名其妙就回来了。”
    说到最后,他依然是一脸莫名其妙,自己这么不知不觉的回来了,会不会哪天又不知不觉的被卷回去?
    “真是不可思议。绿发少女揉着脑袋,似乎在消化刚接受的信息。
    “总而言之,这栋宅邸的秘密,似乎远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我去问一问塞巴斯蒂安,看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亚雷提着煤油灯和石制兽首,孤身走向了楼下。
    “我最最睿智仁慈的主人,您手里为什么还有一个我呢?”石柱上的塞巴斯蒂安看到他之后,相隔还很远,就迫不及待发出热忱的问候,
    “……”
    黑发骑士突然觉得没有询问的必要了,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提起手里的两样器物问道:“这两样东西的来历,你知道吗?”
    “完全不清楚。”石制兽首说出了意料中的标准答案。
    “仔细想一想,这颗脑袋你就别多管了,这盏煤油灯,你还有印象么?”他不死心的继续询问道。
    “哦?仔细想一想,这盏灯我确实在哪里见过?”塞巴斯蒂安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沉吟了半响后,突然露出了赧然的表情:
    “请务必给我一点时间,很可能是在很久以前看到过,需要耐心的回忆。”
    “没问题,我把它们留在这里帮助你回忆。”亚雷说话的同时,就将煤油灯和另一颗石头脑袋放在了窗台上,临走之前还嘱咐它:
    “回忆到什么细节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命。”
    塞巴斯蒂安居高临下的盯着煤油灯,露出一副沉思的神色,似乎正在在翻阅往昔的记忆。
    ……
    “你呢,阿尔伯特,你又知道一些什么?”走向大厅的途中,亚雷取出了口袋中的水晶瓶子,朝着被封印在瓶内的怨灵说道。
    扭开了瓶盖,他原以为对方会死不开口,或者对着自己破口大骂,却不料这只怨灵却露出了快意的表情,对着自己尖叫了起来:
    “你被盯上了,你被格拉摩根真正的诅咒盯上了!”
    “那是什么东西?”他迅速追问道。
    “它是一切诅咒的源头,你会成为我们的一员!”阿尔伯特狂笑着咆哮了起来,猛然窜向瓶口,似乎想乘机摆脱封印。
    咔——!
    亚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重新盖上了瓶盖,神色凝重的返身走回了二楼。
    “我最最仁慈英明的主人,您愚蠢的仆人还没能回想起来,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塞巴斯蒂安见他去而又返,误以为是来追问自己的回忆进度,立刻忐忑不安的说道。
    “不是这件事。”
    黑发骑士将水晶瓶子取了出来,捏在自己的指尖:
    “阿尔伯特知道关于诅咒之源的事情,我要你帮我将它知道的一切都拷问出来,如果你能做到,那么这栋宅邸管家还是你。”
    “请放心的交给我吧!”它兴高采烈的叫道。
    “你只有一个脑袋打算怎么做?”他不解的望向对方。
    “我尊敬的主人,蠢人阿尔伯特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不是我的对手,可以的话,请打开瓶子的封印。”
    塞巴斯蒂安此刻满脸的跃跃欲试,它期待这一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只敢把这种想法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里,现在却能付诸于实际行动。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很好。”
    他依言打开了瓶盖,阿尔伯特瞅准机会冲出了水晶瓶子,正欲逃窜,却不料石制兽首大口一张,直接将其吸入了口中。
    “这……需要……一点时间。”它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可以等。”
    黑发骑士挥出隼剑,将塞巴斯蒂安从石柱上摘了下来,提在手里走向了大厅。
    ……
    此时大厅内,长条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几样热腾腾的菜肴,因为物资紧缺缘故,现在只能一切从简,夏琳、巴格、正围在餐桌边等待他。
    背负马鞍的格鲁比则气喘吁吁瘫软到了一边,看上去被折腾的不轻,在两名幽灵女仆的服侍下,吞咽着清水和咸鱼。
    亚雷很满意发生的一切,虽然自己现在还是个空壳领主,但规矩和礼仪一定要先定下,否则就等于没了尊卑和秩序,非常不利于统治。
    按照封臣法和礼仪,夏琳是未来的女主人,当然可以入席,巴格是名义上的封臣也可以入席,但格鲁比只是雇佣来的仆人,没有入席的道理。
    除非水栖马摇身一变,变成自己邀请来的客人。
    走到餐桌的旁边,一名幽灵女仆便捧着盛有清水的铜盆走了过来,亚雷将正在咀嚼怨灵的塞巴斯蒂安放到餐桌上,净过手之后便坐上了首位:
    “开始吧。”
    三人的胃口都很好,黑发骑士是雄心勃勃准备打下一片基业,夏琳是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爱巢,巴格则是满腔加官进爵的热血——比喻而已,她已经死了。
    吃完在格拉摩根的第一顿午餐之后,黑发骑士并没有宣布散席,等待幽灵女仆们将餐桌收拾干净,将视线投向了无头骑士小姐:
    “巴格,你知道那些南瓜灯笼的来历吗?”
    巴格捧起挂在胸前的小黑板,快速写完一句话:“它们自称是贝弗莱伯爵大人的家具,也所有格拉摩根伯爵的仆人,我能感觉它们没有恶意。”
    “家具吗……数量有多少?”
    “没有注意。”赛尔提小姐有些害羞的举起了黑板。
    “没关系,下午清点一下,把它们集中起来,我有用处。”亚雷示意她不用在意,并吩咐了对方第一件任务。
    “你清点那些南瓜灯笼干什么,做仪仗队吗?”夏琳不解的问道。
    “奴隶。”他语出惊人的答道。
    “奴隶,要一帮怨灵来干什么?”绿发少女又迷糊了。
    “任何一个领地的建设,都离不开劳动力,但是格拉摩根不一样,这里不适合人类生存。那么只能寻求别的劳动力,放眼望去,这里勉强能算劳动力的对象,就只有怨灵了。”黑发骑士耐心的解释道。
    “你要靠一群南瓜灯建设领土?”夏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找别的魔怪补充,不管怎么说,我的格拉摩根不能仅仅是名义上荒芜之地。我要将它经营成真正的领土,不仅要建设,还要缴税!”他神采飞扬的阐述着自己的理想。
    “税从哪里来?”赛尔提小姐举起了黑板。
    “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人类居民,但是依然可发展一些特殊的产业,哪怕是让这些怨灵去垦荒种地,也一定会有相应的收成。”
    亚雷对此充满了信心,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初步的规划。
    不过一切致富的前提都是基础建设,最起码要把路修好,否则就算种地种出了成果,运不出去、或者来不及运出去,岂不是抓瞎。
    “可是还有诅咒的事情……”夏琳害怕打击到他的积极性,有些犹豫的提醒道。
    “诅咒的事情当然也要防备,但是我们也不能只做这一件事,接下来我会以探访所有的诅咒之源,尽可能整理出应对的办法。”
    黑发骑士拧紧了眉头,有些头疼的望向石制兽首,对方正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前任主人,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榨出情报。
    慢慢来吧,这种事着急也没有办法。
    他又将视线投向巴格,决定调动这位无头骑士小姐的积极性,给她升官:“巴格骑士,从现在开始,我任命你为格拉摩根的城防官,部下暂且是所有的南瓜灯!”
    “荣幸之至!”效果拔群,官迷小姐已经亢奋的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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