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飞剑掩盖,布凡发出的杀手锏,正是苍岚大陆上最歹毒的暗器——蚀心针!
    参加三宗试炼时,从冥殿和万剑门弟子手里,他曾收获了一些两宗独有的大杀器。
    为了从噬山蚯嘴里逃出生天,烈焰弹和两种顶级符箓,都已被消耗殆尽。
    只在大长虫退走后,留下了最后一枚黑色小针。
    这也是布凡知晓来人为剑修,仍敢独自应对,不许敖霸插手的最大依仗。
    当然了,连五阶魔兽白头金雕,中了此针也要落荒而逃。
    区区金丹初期修士,又如何能够善了?
    更何况冥殿将蚀心针,赏赐给十大筑基天骄,正是为了对付此类敌人。
    当日万剑门天骄吴英武,在山洞里中了蚀心针符箓,连两枚都压制不住。
    尽管金丹修士拥有结晶法力,但要禁锢住十枚,往心脏进发的牛毛细针,也是力有未逮!
    此刻金丹大盗哪还顾得上布凡,只能坐下运转全部修为。
    在阻挡小针游走的同时,还须对抗其上的霸道毒素,一张老脸已有黑气蔓延。
    擦去被双剑相击产生的巨力,震出嘴角的一丝血迹,布凡心意一动。
    原属吴英武的那柄飞剑,立刻从草丛中一跃而出,仿似毒蛇般向老头噬去。
    蚀心针偷袭得手,看着老头越来越黑的印堂,小伙没有半点欣喜之意。
    因为他知道,这次抱着轻敌的思想,冒然反杀这名金丹剑修。
    果如敖霸所说,是愚蠢至极的莽夫行为!
    对方虽然不过金丹初期,持有的又是中品法器飞剑,也绝非自己可以招惹。
    要不是他的上品法器飞剑,是以天阶功法御使。
    凭借超强的攻击力,将老头的飞剑定在了半空,后果不堪设想!
    假设布凡不曾得回无名剑法,只能用苍岚宗的玄阶功法御剑。
    金丹大盗便可在击飞布凡的飞剑后,顺势收割掉他的人头。
    若非靠这枚蚀心针,还真就阴沟里翻了船!
    通过此次交锋布凡才明白,筑基巅峰与金丹初期之间,相差究竟有多么悬殊。
    此为大境界的跨越,绝不是依靠功法和宝物,能够拉近的距离!
    所幸老头在看到破天剑意时,即确定了布凡是万剑门弟子。
    完全没有料到,他还具备别的攻击手段,才会毫无防备地中招。
    如果金丹劫匪知晓,猎物是冥殿弟子,必然时刻提防着蚀心针与烈焰弹。
    根本不会在猝不及防下,落入布凡挖好的深坑。
    虽然布凡清楚金丹初期的修士,中了蚀心针即是无解。
    却不会静待老头毒发身亡,或是心脏被扎成一个破篓子。
    节外生枝夜长梦多,是他竭力要避免的事情。
    因为这是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总结出来的一条铁律!
    况且是对方主动来寻晦气,自有其取死之道。
    所以布凡没有片刻犹豫,与飞剑重新建立联系后,便朝金丹劫匪脖颈掠去。
    感应到飞剑来袭,正全力压制蚀心针的老头,心中蓦然一片苦涩。
    他怎知看似一场毫无悬念的狩猎,会演变成当下这个局面?
    从哪蹦出这么一只妖孽?非但拥有上品法器飞剑,竟连破天剑意也已至大成!
    更离谱的是身为剑修,居然在正面交手中,极其无耻地使用暗器!
    在修真界认知里,剑修无不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哪有剑修会下作到此等地步?简直是给所有剑修脸上抹黑!
    即便干瘦老头承认,他半道行劫乃小人之举,可那是为生活所迫。
    但在斗法时,却从未用过下三滥的手段!
    最可怕的还不是此子心肠恶毒,而是他用液态法力驱动的飞剑。
    竟能与金丹剑修正面硬撼!这才是让灰衣老头,肝胆俱寒的根源所在。
    尽管散修无缘得到玄阶御剑术,但剑道的常识还是知道。
    那么神秘的黑衣人,修炼的是何等品阶的功法?
    透过江湖传闻,此刻金丹大盗已经明白,他中的是冥殿享誉天下的独门利器。
    还用猜吗?能由筑基修士施放、可威胁到金丹修士的黑色细针,除此一家别无分号!
    可即使明白又能如何?依旧拿蚀心针毫无办法。
    兼且飞剑已经袭来,总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被削去脑袋。
    因此老头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压制蚀心针,一边操控飞剑格挡。
    要命的凶器虽然被再次磕飞,但就是这瞬间的分神与调用法力。
    已有三枚小针挣脱了束缚,加速往心房钻去。
    导致金丹劫匪急怒攻心,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不但带着刺鼻的腥臭味道,脸上的黑色也愈发浓郁了三分。
    这也间接证明,金丹修士远比筑基修士强大。
    要知道筑基巅峰的吴英武,中了蚀心针三息即已毙命。
    而金丹初期的老道,却在压制毒针的情况下,还能操控飞剑御敌!
    清楚内外交困下,此番绝无幸免的可能性存在。
    金丹大盗猛一咬牙,便要将生死置之度外,御剑取走布凡的首级。
    嗯,反正老夫是死定了,还不如临死拉上个垫背的!
    想法虽然挺好,可还要问问布凡答不答应。
    由于这一剑不是老头全力施为,自然无法斩断他与飞剑的联系。
    所以懂得择人而噬的毒蛇,只在半空一个盘旋,即带着凛冽的杀意再度袭来。
    金丹劫匪暗自深深一叹:夜路走多了终将遇到鬼,果真是屡验不爽。
    没想到老夫一生行事谨慎,孰料最后竟是被一只,筑基后期的菜鸟啄瞎了眼睛!
    坐以待毙显然不可能,因此老头只能御剑迎敌。
    可这样一来,又不得不暂时放松,对十枚牛毛小针的禁锢。
    竟让其中一根扎进了心室里,不由再次喷出一篷血雾。
    此时在布凡看来,金丹剑修的脸孔,已由于承受莫大的痛楚而扭曲变形。
    狰狞可怖地鼓着通红的牛眼泡,正死死瞪着自己。
    如果用眼神能够杀人,他已被凌迟了一万遍!
    “看什么看!既然敢打小爷的主意,就要有必死的觉悟!”
    小伙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嗓子,但明显就是色厉内荏,以此掩饰心虚。
    手下却无半刻停顿,痛打落水狗地发出了第三次攻击。
    然而却没有遭到,预料当中的激烈抵抗。
    飞剑绕着老者的脖子一个盘旋,已带着一颗皓首冲天而起。
    布凡悻悻地哼了一声,明白飞剑临身之前,金丹劫匪已然咽气。
    “小混蛋!你可知这次相当于,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难道你真不在乎自己的小命?”
    从主子严令不许其插手,到此时尘埃落定,敖霸的背心早已湿透。
    眼下危机解除,终于忍不住又开始说教。
    “我知道事情的发展,与之前的预计出现了偏差。
    可你不也没想到,老小子是一名剑修吗?”
    鸭子都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死了犹自嘴硬。
    见布凡生死一线还要狡辩,敖霸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在轮回果里揪住自己的头发,绕着原地转了三圈。
    “我发现他是剑修时,便要以神识震慑逼其退走,是你死拦着不让!”
    其实嘴硬归嘴硬,布凡也清楚这次玩得有点大,差点就玩脱了,立刻语气一软。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不过小爷敢算计这老儿,不就是因为那枚蚀心针吗?”
    既然主子已经难得地服软,作为奴仆敖霸还是能摆正位置,不再过于纠缠这个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察觉到了毒针偷袭,你又该如何应对?”
    “不可能!十丈距离面对飞剑攻击,是人都不会有暇兼顾。
    蚀心针藏在剑柄后面,如果不是我自己扔出去的,也无法生出半点感应。”
    “我是说万一,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游走于生死边缘,切记不可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因为小爷最大的仰仗不是蚀心针,而是你呀大黑。”
    又一次凭借卑鄙无耻的手段,成功完成越阶反杀。
    小伙心情大好下,罕见地送了敖霸一顶高帽。
    尽管外界都盛传闻清雪,曾在筑基期击杀过金丹修士。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肯定是指法修。
    而布凡此次的对手,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金丹剑修,两人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这说明小伙的的确确,比同时期的万剑门第一天娇更强!
    并且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足以值得他为之自傲,达到回复道心圆满的最大目的。
    虽然布凡诛杀此獠,是靠蚀心针偷袭得手。
    可自古便是“成者王败者寇”,世人都只注重事情的结果,哪会在乎经过?
    早在布凡参加凝气弟子大比时,樊晓兰便曾说过。
    “赢了就是赢了,别管他是怎么赢的!”正是代表了修真界的主流观点。
    而对于金丹劫匪所想,为何身为剑修,居然会无耻地施放暗器?
    这个令老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布凡和敖霸看来,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毕竟连苍岚宗掌门,以及冥殿殿主也认定:为求胜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因此两人只是检讨着,这次的得失与经验,敖霸绝不会指责主子太卑鄙。
    何况布凡能获取蚀心针,本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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