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派那种小池塘,三脉之人都属稀罕物。
    故李平阳收徒没限制,史文通、布凡、琴瑶全是亲传弟子。
    连筑基长老,亦可弄个核心弟子过干瘾。
    而超级势力规定,继承元婴修士衣钵者只能有一名。
    至于掌门,除非身怀七脉,否则宁缺毋滥。
    毕竟非但关乎脸面,更涉及大权旁落。
    即使有八条,未明本心以前,也不会赐姓“南宫”。
    何况云心诺双亲健在,且破丹成婴尚需百年。
    剑宗宗主耗费资源无数,殚精竭虑方栽培出麒麟子。
    失联数载渺无音讯,总还心存幻想。
    命简一碎则万事皆空,自然急欲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处理完公务,便拉樊晓兰进房问始末。
    得知每逢苍岚宗天骄身陨,骷髅塔传讯阵都会亮。
    心如刀绞双目尽赤,指节捏得“噼啪”作响。
    婆婆感同身受,险些没忍住要爆料。
    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舱内有个更好的娃。
    可是,火修学炼丹才算尽善尽美。
    因此琢磨于公于私,布凡都应拜樊晓竹为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哎呀糟糕!二憨还杵门外边!
    “谁在睡觉?你竟然设下静音屏障,还让青松青柏阻人打搅。”
    “啊,那个他……”
    “晓兰不是我说你,先相中个五脉丫头,想徒弟想疯了?”
    “掌门……”
    “被兄长骂得够呛后,转而又瞄上六叶莲台。”
    “我……”
    “十天骄俱亡,即算初期亦轮不着你哇。”
    樊晓兰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心诺曾说过我会后悔,只没想到会把肠子悔青!
    现下倒好,南宫宗主也眼红了。
    “叫来我看看,送他场造化。”
    “咳!”
    “怎么?”
    “此子是太上长老钦定的。”
    南宫正云腾地挺直腰杆,惊讶表情涂满一脸。
    “假传谕旨……”
    “回宗自见分晓,但眼下必须保密。”
    三艘灵舟齐头并行,路遇修士远远回避。
    开玩笑,麒麟爪下握利剑,昭示此乃南宫正云坐舰。
    其恐怖战力仅次于兄长,兵锋所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另一面帅旗就更夸张,上边绘着紫电金鹏!
    见之如见掌门亲临,弟子们怎不罹患喜心疯。
    由于是连夜南返,原本当天便可到家。
    苍岚宗旗舰却放慢速度,定于明晨抵达。
    盛大庆功会总得开上一整日,又非闹洞房晚上搞毛啊。
    而且没谁预计能夺冠,事先未做任何筹备。
    招魂幡换成红绸罗,当然需要时间。
    庶日,广场上果已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只待小飞船落地,立即鼓乐齐鸣礼花漫天。
    南宫掌门率一众元婴高层,并肩立于台阶上。
    有胡子拈须微笑,没胡子咧嘴傻笑,彷如沉浸美梦里犹未醒。
    三个月前那场誓师会,可还历历在目。
    孰料居然峰回路转,百名精英也忒争气!
    尽管陨落九个,但为大义献身乃最高荣誉。
    因而到场亲朋皆洋溢欢颜,无半分悲戚模样。
    失踪天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况且苍岚宗未宣扬,中低层人士无从知晓。
    樊晓兰刚撤去隔音阵法,布凡就被喧闹嘈杂惊醒。
    只好满带幽怨,哈欠连天挪下床。
    没法再睡,灵舟将要被收回。
    甫一出门即呆愣,因两双铜铃眼正注视着他。
    “有何贵干?”
    “你倒是好梦,却害咱哥们苦等受累!”
    “哦,多谢二位……贵姓?”
    题中应有之义,与婆婆再亲近也别太露骨。
    樊青松顿时火冒三丈:合着这几天岗白站了?
    不认识我们,还来苍岚宗混锤子。
    刚要发作,却被二弟给拦住。
    他心眼远较大哥多,门中结婴道基超过二十座。
    寻常亲传弟子,根本没被樊家放在心上。
    老祖却额外高看这小伙,何来无缘无故的爱?
    再有,若真如其所言偏安于外围,会像死猪睡足两天三晚?
    此人必定不简单,故而赶紧捂牢冒失鬼嘴。
    “我叫樊青柏,这是大哥青松,你呢?”
    休怪有眼未识泰山,五年前二人已至筑基后期,哪对凝气境竞技感兴趣。
    兼且天之骄女身具八脉,也绝非癞蛤蟆所能染指。
    与其远观吞口水,干脆洗洗早点睡。
    “布凡。”
    不认识小爷,还在苍岚宗混锤子。
    却也说明,他们没单恋云心诺。
    出身顶尖门阀目中无人尚可,未欺男霸女更属品行良好。
    正式通名之后,套近乎呗。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过奖。”
    “确是发自肺腑,够胆杀四阶魔兽谁不佩服!”
    令樊青松把尾巴翘上天,大笑着揽过布凡肩头。
    “有见地!以后哥哥罩你。”
    此言倒非吹嘘,毕竟麒麟队都需听从号令,往左往右他说了算。
    而土鳖初到贵境人生地不熟,亟需探明坊市所在。
    “呃……今年多大了?”
    “十七。”
    樊青松目瞪口呆,探手去捏小俊脸,却被轻易偏头闪开。
    “啥时进阶的?”
    “两年前。”
    樊青柏则面露骇然,近在咫尺都比老大快。
    法体双修吗?可细皮嫩肉……救我们那人亦非肌肉男!
    榆木脑壳没觉察异样,权当帅哥忌讳让同性摸。
    “啧啧,十五岁就筑基真是英雄出少年,怪不得晓兰老祖喜欢你。”
    布凡暗道完蛋,条件反射已露马脚。
    浑然天成半转身,似乎无意间才晃过。
    “大哥先请。”
    “不急,等他们走完。”
    “啥讲究?”
    “小凡子稍安勿躁,是老祖特别交待的。”
    当然了,现场足有十多万人,并且高层全都在。
    未揪出那只内鬼,樊晓兰岂敢让布凡示众。
    某憨货前日还惦记要分生灵袋,刚才又吹胡子瞪眼。
    态度转变竟只因两句好话,真性情倒挺对他胃口。
    故此“呵呵”一乐,鸡啄米样连连点头。
    “我听大哥的。”
    越发博得直肠子好感,再瞅小伙已十分顺眼。
    毕竟上次欲动粗,缘于其不相信二弟。
    现证明他仅怀疑剑体双修,五枚四阶魔核在手谁敢否认。
    樊晓兰、金丹长老、筑基弟子散去,三人才鬼鬼祟祟下了船。
    “千万别落单,没得让刑堂执事当奸细抓。”
    因为布凡衣袖无麒麟标识,倘被逮到百口莫辩。
    但樊氏兄弟树大招风,苍岚宗内谁人不识君。
    虽然拣僻静处飞,还是被巡山者拦下了,只好取出块令牌。
    “奉命押他回府邸候审。”
    为首执事将信将疑,验过确为樊晓兰所持才放行。
    “候审?”
    “不然要咋说,喝庆功酒该去麒麟殿。”
    “也对喔,就听着怪别扭。”
    事实上樊晓兰哪有闲情应酬,然则擅离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依惯例夺冠归来,领队被灌成河马都算轻的。
    酒酣耳热后,还要开个大包间纵情高歌。
    午夜脱身即万幸,这么长时间如何安顿小伙?
    几个月没见到云心诺,定然非常挂念。
    万一色胆包天闯飘渺峰,连元婴长老亦杀无赦!
    未至藏经阁遭到四拨人盘查,俱为刑堂筑基修士。
    假设敖霸醒着,定知苍岚宗已外松内紧,山雨欲来风满楼。
    二樊却与布凡谈笑风生,颇有相识恨晚之感。
    可知境界决定眼界,古人诚不欺我。
    而刚进核心重地,巡逻队便均具结丹修为,对此布凡也觉得正常。
    毕竟婆婆曾言,这里住着元婴高层和亲传弟子。
    惊扰到他们罪莫大焉,反倒樊青柏心细如发。
    “好像加强戒备了。”
    樊青松四处张望:“有吗?”
    “往常我们来,无令牌也没人阻拦。”
    “是哟,今天已经被截停三次。”
    旋又“嘿嘿”低笑,摘掉布凡的斗笠。
    “都怨他,这打扮活似冥殿弟子。”
    自然,基于小伙没躲方得逞。
    “别说,一身黑还真炫酷,绣上金色麒麟就更拉风。”
    “早晚的事……咦?”
    布凡不由哀叹:莫逼小爷杀人灭口!
    因为听大哥一提,二弟随即看向他袖子。
    逍遥派徽章虽已撕去,常年被盖住的地方却显新。
    “老祖中意那姑娘,是你同门吧。”
    “我师妹。”
    憨货立时变得兴致勃勃,眉开眼笑拥住布凡。
    “芳名?”
    “……”
    “青梅竹马没整出点啥事?”
    “……”
    “俺懂了,丑八怪。”
    小伙实不知该怎样回答,好在目的地已至。
    樊青松没再追问,嵌入令牌,打开厚重石门伸手延客。
    正思考措辞敷衍这货,却“轰隆”一声关个严实。
    错愕半晌才酝清神,被其忠良外表给蒙蔽了!
    笨死你拉倒,他漏过口风是来“候审”。
    稍不留神,合着真就遭幽禁。
    元婴大拿的洞府,自然有坚固法阵加持。
    这下插翅难飞,喊上千遍“芝麻开门”也白搭。
    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朝着顽石拳打脚踢兼咆哮。
    “樊青松!你就这样对待兄弟?”
    “老祖赞他有多灵泛,略施小计就摆平了。”
    当然,这句话是对弟弟讲。
    被一刀戳中痛处,某人暴跳如雷。
    后退几步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横飞。
    “王八蛋!小爷出来活剐了丫!”
    樊家十八代祖宗不能咒,晓竹兄可从没坑过他。
    外面传来连串冷笑,显然憨货也颇愤懑。
    筑基初期敢叫嚣?动动指头就摁扁!
    “这位小爷,软禁您是遵照晓兰老祖谕令。
    冤有头债有主,可别错怪寡人。
    再者就你这副脆身板,嘿嘿……谁剥谁的皮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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