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罗木的委托专员愣了一下,根据他手中那份哈雷的评估报告,他并没有预估到哈雷对自己的权限竟如此了解。
    「是的,您有这份权限。」罗木朝上推了一下眼镜,「看来你已经对我们的规则了如指掌。」
    「我只是记住了你们的职业准则。」哈雷说。
    罗木脸上展露职业的微笑,扣起左手食指以独特的手法敲了敲墙壁。
    无法对客人说谎,是猎魔团的职业准则,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必须恪守,但他们同时又是精明的商人,即便是免费的情报,也要在客人没有主动询问是否免费之前,挣上一笔钱。
    面对哈雷的问题,罗木的回答是「有点难办」,便是一种走在规则边缘的误导,但终究不是拒绝。
    权限的提升,在哈雷的预料之中。
    在规则严苛的猎魔团之中,提升权限的手段大体分为两种,第一,完成任务,达到指定目标。第二,提升个人在三大国的影响力。
    如果哈雷没有猜错,在罗木手中握着的那份报告中,会出现以下的情报。
    哈雷·哥麦普,外号杀人虎,兽魂者。
    继承凶牙佣兵团遗志的男人。
    人际关系——
    友人:
    ——阿卡迪亚帝国公主朱莉娅·艾斯格龙。
    ——阿卡迪亚帝国铜门城城主贝奥·堡垒。
    ——阿卡迪亚帝国第二将军独子西内塔·戈德温森。
    ——昂克魔亚帝国第一大宗师孙女秋枝·帕沃达蒙。
    ……
    中立:
    ——大贼团无疆之风。
    ……
    敌人:
    ——魏尔姆帝国军情五处。
    ——圣教殿。
    ——昂克魔亚帝国新任皇帝。
    ……
    近期举动:
    ——血洗狼寐草高原,让十二路王爵军队死伤无数。
    ——摧毁天树之城的云顶竞技场。
    ——岩盾城外大战十六名圣钢铁卫军。
    ——出现在银轮城天灾之夜。
    ……
    年纪轻轻的哈雷,已经完成了凡人几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权限提升是必然之事。
    最关键的证据,是刚进门时罗木对哈雷的称呼——过去哈雷被称呼为「先生」,今天却是「大人」。
    猎魔团之人,是不能撒谎的——两个称呼之间的转变,足以说明很多。
    咔。
    委托专员罗木左手边的墙壁被打开一个小暗格,他从中间取出一支羊皮卷。
    「让您久等了。」罗木抖开卷轴,「春弥,无姓之人。出身于魏尔姆帝国『白鬼』训练营,十四岁加入魏尔姆帝国军部精英组织军情五处,代号,郁金香。现年十八岁,参与任务二十四次,完成任务二十二次,于两年前失踪至今。」
    「继续。」哈雷说。
    「这已是您的权限极限。」罗木将卷轴重新卷起。
    「白鬼训练营是什么?」哈雷问。
    罗木摇了摇头。
    「夏娜是否也出身那里?」哈雷又问。
    「不。」罗木回答的很简单,「如果您需要更多关于这位名叫夏娜之人的情报,您需要付钱。」
    「付多少?」哈雷自从知道猎魔团的存在,便刻意阻止自己调查军情五处的情报。他怕一旦查清楚一切就会奋不顾身地去为萨迦大师报仇,但那时,他的实在太弱。
    而此时,他却突然有些想了解夏娜。
    ——与复仇无关。
    「一个您目前无法支付的价格。」罗木说,「起码靠帮城市警卫队扛陨石无法赚到。」
    「你消息倒是灵通。」哈雷说。
    「谢谢大人的夸赞。」罗木说。
    「我一下次可以使用权限,是什么时候?」哈雷问。
    「随时都可以。」罗木说,「权限只是不同颜色的钥匙,打开不同的门。但门后的宝物,您目前一个月只能免费取走一次,其他的,需要支付费用。」
    「也就是说,我今天没有办法跟猎魔团赊账雾核。」哈雷说。
    「您说的没错。」罗木说。
    「那我需要一份委托。」哈雷说,「近期可领,时长最短,报酬最多,无视危险指数。」
    「哈雷大人,您很幸运。」罗木说,「根据猎魔团目前对您的评估,以及综合您对任务的要求,目前的确有这样的任务。想必,今天您也看到了那些成堆的陨石。」
    「给商团做保镖?」哈雷问。
    「您真是一猜就中。」罗木说,「目前共有七家商团正在通过猎魔团招募人手。」
    「能接下陨石生意的商团绝不是小商团。」哈雷说,「他们通常有自己的雇佣兵,为什么要通过猎魔团?」
    「或许是因为竞争对手都是同等量级的吧。」罗木说,「所以他们找的都是高手。这里共有七家商团,请听我为您简单做一下介绍,以便您做出选择。」
    「不用。」哈雷说,天下商团都一样,谁不会比谁更高尚,「直接告诉我出价最高的那一家。」
    「七家商团都提供了接取任务者自由提价的条件。」罗木说,「至于最高上限,需要与负责人商量。」
    「哪一个商团的名字最好记?」哈雷问。
    「我念给您听,您自己选择。」罗木说,「第一个,马鞍商团,第二个……」
    「不用念了。」哈雷打断他,「就第一个。」
    罗木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在下这就为您办理手续。」
    「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哈雷说。
    「请讲。」罗木说。
    「我并非个人,而是一支小队,共有六名成员。」哈雷说,「你需要提前通知雇主,让他准备六分酬劳,如果拒绝,那你就联系下一个商团,直到找到接受条件的那一个。」
    哈雷突然补充这样一个条件,的确有些让人为难。
    「难办,还是不行?」哈雷问。
    罗木笑了,「没有问题,我一定满足您的要求。满足客人的要求,是猎魔团最高宗旨。」
    哈雷刚从猎魔团出来,眼尖的六骨就摆起了胳膊。
    「老大,雾核你借到了多少?」六骨从没一次性见过很多雾核,他迫不及待地想长长见识。
    「一个都没有。」哈雷说。
    「什么,猎魔团竟然不给老大面子。」六骨说,「谁给他们的胆子,难道就不怕老大拆了他们的房子?」
    「一场火焰流星都毫发无伤的房子,你以为那么好拆?」阿苏美说道。
    「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秋枝问。
    「着急回无疆之风么?」哈雷问秋枝。
    「不,你想带我去哪,我便跟你去。」秋枝说。
    阳光照射,让哈雷的黑发闪闪发亮。
    「一场奇妙的旅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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