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笑道:“采文,我能明白你的心,你也明白我的心好吗?长久以来,我是一个没有欢笑的魔,生活在阴冷和黑暗中,直到遇见了你,是你带温暖和光明给我,让我懂得了什么是付出,什么又是珍惜,什么是真爱。也许我不懂爱,但我知道,如果能让你过得好,如果能让你的抱负得意实现,如果能让你无忧无虑,那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很开心。采文,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过问,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到了殿试那天,你等着做状元郎就好了,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到父老乡亲身边,为你的才华,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采文,你告诉我,你能做到对吗?”
    包采文俯视着从灵,眼眶中泪水涌动,刚开口说话声音哽咽,便转过身子,泪水也迅速涌出。从灵将他拉得转过来,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笑道:“采文,你不要哭,你是男子汉,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哭。”包采文道:“从灵,你本可以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却因为我……”从灵道:“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也是快乐的,你也知道,以前我不懂快乐,是你给了我快乐。”
    几年前,包采文进山砍柴,不慎掉落地下深洞,而那洞府正是从灵修炼的场所。从灵出现时,一身蓝衣,鬓边别着一朵大红花,俏脸泛红,纤腰袅娜。包采文以为遇到了天仙,忙跪下磕头,从灵板着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便没有吃掉包采文,而是将他请了进去,好茶好菜招待,一夜相处下来,从灵知道了什么是快乐的味道。她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包采文,包采文并未惊慌,而是说只要从灵不随便滥伤无辜,他会带从灵到镇上去生活。从灵自是欣然答应,到了镇上,从灵看到人人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心生触动,渐渐地忘记了她是一个女魔头。
    直到一年以后,镇上有一个心*狭隘的书生,一直妒忌包采文的才华,又看到包采文身边突然多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心中更是恨不得能杀了包采文。那书生妒忌心虽强,但胆子很小,杀人的事他不敢做,便在一天夜里,悄悄潜入从灵所住的茅屋,准备非礼于她,结果从灵一掌,打下了那书生的人头。从灵将此事告诉包采文,包采文听了原委后,并没有责怪从灵,只是担心官府会找从灵的麻烦。从灵施法将那书生的尸体化成灰尘,从此她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人的狡诈,她不得不防。
    回想起这段往事,从灵嘴角就扬起了微笑。她问道:“采文,你还记得我们初遇时的情形吗?”包采文拉着从灵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她的对面,说道:“我这辈子都不忘,死了也不会忘。”
    从灵嗔道:“别说了,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我不是给你说过,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包采文笑道:“就算我能活两百岁,两百年后,也是会死的啊!”
    这句无心的话,在从灵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浪。她是魔,只要勤加修炼,就能长生不老,而包采文是个凡人,随着时光流逝,会变老,终会死去,那时她将又是孤零零的活在世间,心中却多了对包采文思念的痛,那种日子,她想想都感到心寒。她起身来到包采文身后,双手环抱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耳边低声说:“采文,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包采文没有发觉从灵心中的悲伤,笑道:“从灵,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呢?总有一天,我会死的,等到了下辈子,如果我不记得你了,你一定要来找我,那样我们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从灵幽幽地说:“下辈子就算我找到你,那时你还是你吗?”
    包采文笑道:“从灵,能与你相守几十载,我已然知足,我们要珍惜依旧在一起的日子,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好吗?”从灵点头道:“不想了,此时我在你身边,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包采文起身轻轻搂住从灵,说道:“从灵,你知道我最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吗?”从灵笑道:“状元及第,才华得以施展,美人在怀,子孙满堂!”包采文道:“后面对了,前面不对,我想过安稳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从灵顺着包采文的意愿说:“等你高中了状元,我们就一同回到家乡,耕五亩田地,比翼高飞,田间连理。”包采文喜道:“从灵,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从灵笑道:“我是这么想的,但前提是你要高中状元,报答乡亲们的恩情。”包采文道:“若做了官,哪里还有时间去耕田呢?”从灵轻轻在包采文的额头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个笨蛋,那么多书真是白读了,古来皇帝都可以耕地,你做个小官,哪里没有时间耕田了?”包采文道:“从灵,你说得对,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谁也不能反悔。”从灵笑道:“我就怕你会反悔,好啦,时间不早了,快点休息吧!”
    房间的屋梁,就是从灵睡觉的床铺。包采文很想多和从灵说会儿话,却见从灵已是跳了上去,背对着他睡了,只得叹了口气,宽衣后躺到床上。他刚躺好,从灵化作一阵风,飘进了床帐,伏在他身上娇声说道:“采文,今晚我是你的了。”
    包采文心中一阵慌乱,双手在空中乱挥,不知道该放到哪里,而从灵的红唇,轻轻印在了他的嘴上。包采文将头一偏躲开,说道:“从灵,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们不能这样……”从灵道:“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说着轻吹一口气,房中燃起了万千红烛。包采文毕竟是个男人,禁不起从灵的诱惑,猛地翻过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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