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钟馗似乎不太明白,幻莲又说道:“看钟公子是个精明之人,为何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呢?我说我是仙女,你就相信我真的是仙女,万一我是一个女妖,或者是一个女鬼,或者是一个女魔呢?”
    钟馗笑道:“实不相瞒,钟某遇到过女魔,女魔见到人,都是扑上来张口便咬,哪会说如此多的废话?”而在他心中却暗暗提高警觉,忖道:“只要我钟正南小心行事,不管你是妖是鬼是魔,也休要伤我钟正南分毫。”
    幻莲向前走了两步,将长剑递到钟馗面前,笑道:“钟公子,这是你的剑,刚才我看着好玩,才会不经你同意,就拿来玩玩,现在还你吧!”钟馗惟恐是个阴谋,不敢伸手去接。幻莲微微一笑,将长剑抛了过去。钟馗忙伸手接住,茫然不解地看着幻莲。幻莲笑道:“钟公子,我不是妖怪女魔,只是天上一名普通的宫女,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她看着灭了的火堆,轻轻一弹右手中指,大火又燃了起来。
    钟馗心中也很迷惑,笑道:“幻莲仙子,如果你不嫌弃,就坐下烤烤火吧!”幻莲笑道:“我不冷,但这里很恐怖,也不怕你笑话,现在我心中充满了恐惧。”钟馗笑道:“我也是,漫漫长夜,终会过去,黎明破晓,晨光也会赶走我们心中的恐惧。”幻莲道:“公子所言不错,那幻莲就打扰了。”
    一堆篝火,割在他们中间。幻莲痴痴看着火光,心中想着她该怎样回到天上去,而钟馗却垂着头,仍在思忖幻莲的身份。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就是不亮,幻莲忍不住问道:“钟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钟馗道:“我是去赶考的,仙子已经落到了人间,又该如何回去呢?”幻莲叹道:“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娘娘派人来接了,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失踪了就失踪了,恐怕他们也不会接我回去。”钟馗笑道:“我一直不相信还有天仙,却不知天庭是什么样子的呢?”幻莲笑道:“那是琉璃宝珠世界,我也无法描述,若有机会,公子上去看看便知。”钟馗抬头看着星空说:“我只是一个凡人,如何能到天上!”
    幻莲笑道:“我看公子面貌奇特,眉宇间存有浩然正气,若能勤加修炼,或许能得道成仙呢!”钟馗大笑道:“做个普通的凡人,如此逍遥自在,若真成了仙,恐怕又要受制于天规,反而失去了自由。”幻莲道:“天规再怎么无情,成仙后至少可以长生不老,人间万年,在仙人看来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凡人看不透的事情,经过漫长的岁月,仙人都会悟透,那是一种凡人最为向往的人生境界,再者,六道轮回中,为首的是天,天在人之上,人往高处爬,成仙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人要成仙,所经历的苦修,一般人无法坚持到底。”
    钟馗沉默片刻,问道:“幻莲,你真的只是王母宫中一名普通的宫女?”幻莲笑问:“难道不像吗?”钟馗道:“你刚才所说,如此高深,一个宫女,不会知道得这么多。”幻莲道:“在天界,这些是众所周知的。”钟馗默然点了点头,抬头看到东方渐白,说道:“仙子,天就要亮了,我想我该上路了。”
    幻莲稍作犹豫,问道:“公子前去赶考,可否带上我呢?”
    钟馗愣道:“这……”幻莲笑道:“公子若有不便,幻莲也不强求。”钟馗问道:“我是去京城赶考,仙子去那里做什么?”幻莲笑道:“我落到凡间,就在这深山老林中,也没有去过凡人居住的地方,仅是想要去看看。”钟馗细思片刻,说道:“承蒙仙子看得起钟某,那我们就一同上路吧!”幻莲笑道:“好!”说着高兴地向上跳起,嗖的一声,便不见了踪影。钟馗见状骇然,呆呆望着天空,却听幻莲的笑声从他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半天行程,便到了长安。长安城纵横将近百里,街道四通八达方方正正,各方人杰齐聚,熙熙攘攘,坊市林立,热闹繁华。来到东城门下,幻莲瞪着一双大眼睛,时而瞧瞧高大的城楼和城墙,时而看看出出进进的各色行人。天庭中一切井然有序,长安城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十分和谐。
    过了好久,也不见幻莲进城。钟馗等得心焦,催道:“仙子,这城楼有什么好看的,快点进城吧!”幻莲道:“我本以为人间冷清,都是青山绿水,怎知人间也有这般繁华热闹的地方!”钟馗闻言莞尔,笑道:“仙子,城中更加热闹。”幻莲道:“那好吧,我们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说着一把拽住钟馗的手,快步向前跑去。钟馗窘然,喉头像是长了一个结,只发出咕咕的声音,说不出一个清楚的字。
    城中街道宽阔,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边多是做点小生意的庶人。幻莲松开钟馗的手,跑到这个小摊边看看,又跑到另一个摊位边问问,钟馗只是跟在她身后,他从未看到过有人像幻莲这样快乐,心中也受到了感触,此前的集聚*口的闷气,也全都吐了出来。钟馗面带微笑,看着幻莲快乐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钟馗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走过了好几条长长的街道,幻莲也是累了,或许是看惯了这些,不再显得那么兴奋。钟馗见状问道:“仙子,你是不是累了?”幻莲嘟着嘴说道:“有点儿,公子,你也别叫我仙子了,怪难听的,幻莲多好听。”钟馗笑道:“好,幻莲,我也不是什么公子,你叫我钟正南就好。”幻莲道:“那怎么行呢,你是读书人,当然是公子了。”钟馗疑道:“难道天庭也是读书最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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