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想知道卷云子与虚牢子的一战吧?老实说,老夫也想。所以,诸位放心,咱们一起看看。待此间事了,老夫还想请卷云子道友及诸位,去暗虚坐坐……”
    众修又是一惊。
    暗狱王笑道:“作客而已,诸位不要多想。要是不去,老夫也不勉强。现在,咱们观战吧……”说着,暗狱王一挥袍袖,虚空无声地拉开一道裂缝,现出神监子和苍茫子的身形来。
    跟着,暗狱王袍袖再拂,眼前的虚空又是一阵轻颤,一片光幕平空而生,转瞬之间,朦胧尽消,其中的情景,变得无比清晰。
    “虚牢子鲁莽,做事全然不顾后果……”暗狱王冲着身旁的苍茫子、暮春子和神监子笑道:“刚才指掌相对,若非卷云子有心化解,咱们这条费尽苦心打出的空间通道,只怕会被能量流毁个干净,而我暗虚又恢复成一个易进难出的大囚笼了……”
    “冲着这一点,你们三个,再不可对那些人动手,要知道,合我与虚牢子之力,只怕面对卷云子,也是不敌……”
    闻言,三名空顶大能相顾失色,神监子的脸上,明显露出将信将疑之色。要说虚牢子不敌尚能接受,眼前刚出关的老大暗狱王,已经晋洪了,而那卷云子,不过与虚牢王一样,荒顶之境而已。
    “等你们修为达到老夫这个境界,就知道了……洪荒虽于元始之后,却是有生之祖;反过来看,宇宙万物,生死交替,循环不止,而无尽时空,由两端延伸,绵绵不绝,更难分先后,谁敢肯定一元为始而非其终呢?所谓混沌开、天地分等,也不过是由始为终,或者是由终为始而已……”
    听到这番精妙深奥之言,三位空顶大能顿时陷入了沉思,均若有所悟。
    “所以,老夫既然参透宇宙可躲轮回,其灵觉已超乎寻常,虽不敢说穷极宇宙,却能普阅万物。而老夫的直觉告诉我,卷云子绝非表面看来这么简单,其真正的实力,便是老夫,也心生不安之感。现在,你们还有所怀疑么?”
    三人一阵默然。各自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和骇然。与暗狱王一同来到的暮春子并没有见过王风或其投影替身,自不必说,而神监子与苍茫子,不仅与其替身交过手,便是刚刚不久前,被其随意拘禁,若非暗狱王相救,他们将终生不见天日。
    拘禁自己二人尚在一念之间,若要动手灭杀呢?想来也轻松无比。看来,卷云子本人,适才是对他们二人手下留情了。
    一片沉寂中,暗狱王四人,包括不远处的近两千众修在内,均凝目向那片光幕瞧去。卷云子和虚牢子激战的情景,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底。
    此时的虚牢子,越战越心惊。双方交手已过万招,自己已出全力,卷云子却攻守兼备,好整以暇,往往于漫不经心中,便化解了自己层层叠叠的无尽攻势。
    显然,卷云子是想探他的老底,看虚牢子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这一点,现在虚牢子自己也察觉了。
    二人眼下所处的空间,已是破碎不堪,各层空间现在的样子,大洞小穿,密孔如筛,更多的空间裂缝,宛如皮肉翻卷的伤口,触目心惊,因有大荒网的阻隔,却也影响不了原宇宙。
    “呼呼”两掌,带动乱流狂卷,一左一右地冲着虚牢子夹攻而至。一惊之下,虚牢子错步晃身避开。卷云子将他探了个底儿朝天后,开始反击了。
    压力剧增之下,虚牢子也是狂性大发,他实是不相信,境界相同,实力的差距不会太大。哪知结果,令他惊恨交加。
    卷云子两掌既出,一举逼退虚牢子,当下牢牢掌握着这种先机,并不给虚牢子有半分喘息之机,身晃如电,欺近跟前,拳中夹掌,掌中夹指,肘膝相应,肩撞手拿,无不配合紧密,环环相扣,只听得“嘭嘭”两声,虚牢子的前*及左颊已各吃了一记,火辣辣地一阵生痛。
    为了防止卷云子趁势痛下杀手,虚牢子双目微眯,身形闪退的同时,左右双爪齐出,交错急撕,欲阻挡一二。忽觉双腕一麻,速度大减,还未等他凝目细看时,眼角处拳影闪晃,“嘭嘭”又是两声传来,头晕目眩的虚牢子,身躯已胡乱地抛飞向后。
    只见蓝影如电掠至,虚牢子张口吐出一口混合着碎牙的血水后,狂喝一声,一把寒光闪亮长有丈余的神锯,冲着来袭的卷云子拦腰斩去。
    只见此锯锯齿如匕,密如兽齿,锋利森亮,神威浩荡。此锯一出,原本形如破絮的一方空间,似是更是如同一锅沸水,于震荡摇晃中,层层破碎,在疯狂的撕扯中剧变幻灭。
    “你早该37603331亮兵刃了!”卷云子的声音如万载玄冰,透骨生寒,金光闪耀之间,飞虎铜甲已然覆体,其无尽的威能于这一刹那间,汹涌澎湃,崩碎虚空。比之暴星大帝穿在身上时,其威力自不可相提并论。
    “咻”
    金光一闪,卷云子一晃避开,再出现时,距离手持大锯的虚牢子,只有两尺之遥。距离之近,已令虚牢子清晰地感受到眼前光灿灿的铜甲,所散发出的那股彻骨寒气。
    “嗤”
    一只金光闪闪的巨大虎爪,带起一串长长的血珠,自虚牢子的前*处划过,不待其伤口愈合,另一爪如电暴窜,又自上而下地一撕。
    惨叫一声,虚牢子身形暴退,其前*至腹,被两爪作十字形交错撕裂,一大块血肉已然不见,露出了其体内森森白骨。
    此伤甚重,要是虎爪再深入数寸,虚牢子便被开膛破肚。
    “我要杀了你!”虚牢子既痛且怒,还有着深深的恐惧,一摆手中大锯,无尽空间崩溃,万千锯齿突然脱离锯身,如一片狂风暴卷的骤雨,向双翅平伸的卷云子席卷而去。
    眼前前方一片亮晶晶的“锯雨”暴卷而来,卷云子双目森寒,双翅猛然一扇,就此消失。接下来,在虚牢子连连不断的惨叫声中,血肉夹杂着莹白碎骨横飞,白刃入体的声响与虚牢子的惨呼齐鸣。
    不过数合,原本神威凛凛的虚牢子此时已完全不成人形,飞虎四爪在一阵急撕之下,只差没将其当场撕成粉碎。
    “跑!”剧痛之间,虚牢子狂性尽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恐惧与心悸。
    “你不是人……你是一个魔鬼!”虚牢子狂吼一声,手中神锯一通乱扫,然后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一片浓浓的血雾,已将他全身上下笼罩。
    血遁术,是自损真元催发出的一种极速,境界不同,其速度也不同。堂堂一名荒顶大士,被逼之下展开的血遁术,纵是卷云子有飞虎铜甲,也是望血兴叹,难以追上。
    但外面众修很可能没有离去,所以卷云子不得不追,至少可以死死缠住他,不让恼羞成怒的虚牢子有一丝余暇,将满腔怒火撒在他们身上。
    血光如箭,瞬间便撞破大荒之网,而其后面的金光如电,前脚跟后脚地一掠而出。
    “老大……救我……救我呀……”偌大的一道空间裂缝中,一团血光暴掠而出,跟着金光如电,疾追不舍。其前方的一团血光中,传来了虚牢子凄厉的求救声。
    这一幕,令众修又惊又喜。惊的是卷云子的修为,竟将一名荒顶大士逼到这种狼狈不堪的地步,喜的是虚牢子恶人自有恶人磨,其心狠手辣的他,今天在劫难逃。
    “卷云子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虚牢子有难,暗狱子不得不救,当下他踏前一步,将那点金光拦个正着。
    “洪境?”卷云子一刹身形,双翅展开,立在虚空中一动不动。从眼前暗狱子的身上,他已感受到了一种与鸿蒙九使有着一模一样的气机。
    “阁下何人?虚牢子心狠手辣,竟敢对低阶修士下手,此番留他不得。”面对暗狱子这名洪境绝顶,卷云子面沉如水,毫无惧色。
    “这次的确是虚牢子做错了……老夫代他陪罪。但念他修行不易,苦熬至今天,才达到荒顶之境,不料才一出关,又碰上了卷云子道友。如今他修为大降,只是一个寻常的荒境大士,也算报应在眼前了……”
    暗狱子与卷云子相隔数丈对峙,这时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卷云子身上隐隐有股气息,让他的不安加重,心知原来的判断正确。眼见卷云子杀机甚重,暗狱子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与虚牢子闭关上千年,直到不久前才出关,这其间有着诸多误会之处……若是道友雅量高致,何不坐下来,咱们好好谈一谈,兵刃相见,终非我道万千修士之福啊……”
    卷云子闻言,又见暗狱子言语诚恳,当下沉吟不语。忽见重伤难支又狼狈不堪的虚牢子正站在三位空顶大能的那一边儿,一片忿忿之色地看着自己,目中凶光闪烁,显是意犹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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