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坐着,有些话要对你说。”赫连乾道。
    蓝蝶儿不知所措的起来,坐着却比站着还要难受:“夫君有话就说吧,蝶儿听着。”
    赫连乾看了一眼蓝蝶儿,这么久以来,这也是第一次正眼的看她吧,心里自我讽刺的一笑:“说起来,造成我们现在这样的处境,也都是我的错,我年少时一句无知的话,让你起了魔怔,我在想,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现在或许还会是说说笑笑的,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赫连乾的话让蓝蝶儿的心紧张了起来:“夫君,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蝶儿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你听得明白。”赫连乾十分肯定地说道:“蝶儿,是我对不起你。”
    “夫君,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蓝蝶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夫君,你要喝什么茶?我这就去给你泡来。”说着便站起来,就要出去。
    赫连乾一把抓住了蓝蝶儿的手腕,紧紧的,任凭蓝蝶儿怎么挣,也挣不开,蓝蝶儿眼里闪过一抹绝望,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再装不下其他人,你跟着我,只有痛苦,没有任何快乐可言,与其在这里受折磨,还不如……”
    赫连乾话还没有说完,蓝蝶儿突然大喊一声:“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努力了那么久,终于能够离你更近一点,能够多看你一眼,乾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仅剩的这一点权利都要剥夺去呢?”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那把你的眼睛,也不会停留在我的身上,哪怕一刻钟,我也知道,从一开始见面就知道,哪怕她是女扮男装,我也知道,你心里眼里都是她,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才是你身边唯一的女人,为什么她一出现,这一切都变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男人,就这么被她给夺走了。所以我要争取,为了得到你,我只能不停地排斥她,不停的给你们制造误会,终于,她走了,我本以为,我的心愿得到了,可是,乾哥哥,她走了,你的心也跟着她走了,无论我做的再好,你都看不到我,无论我多乖巧,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她!我恨!我恨极了她!为了能留住你,我不惜装成我最恨的人的模样接近你,我以为,我有了孩子,你就会多看我一眼,可我还是错了,你甚至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曾看一眼,你也因为她,对我厌恶至极,可我还是不甘心,我就守着心里的那一份坚守,我幻想着,我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是,乾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我仅剩的这点幻想都要给我打破呢?”蓝蝶儿哭诉着,抱怨着,更恨着,不是恨赫连乾,而是更加憎恨宫心月,憎恨命运的不公。
    “蝶儿,我们之间,从来有的只有兄妹之情,而我和月儿之间,是不可割舍的缘,说的清的是情,剪不断的是缘,你这样,无论过多久,我们都没有任何结果,蝶儿,你曾经是那么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你也有你的缘分,但是,这缘分却不是跟我,所以,你离开吧。”看着这个样子的蓝蝶儿,赫连乾还是有些不忍,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分,不可能无动于衷。
    “离开?”听到这两个字,蓝蝶儿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你说让我离开?”蓝蝶儿根本不能接受这两个字。
    “这样对彼此都好。”赫连乾道。
    “是对彼此都好吗?”蓝蝶儿用着质问的口吻问到:“是对你们好吧!我离开了,乾哥哥你就不用有负罪感了,我离开了,就能成全你们两个了!对吗?”
    “蝶儿——”
    蓝蝶儿突然一声笑,然后掏出手绢儿,将流下来的泪水,慢慢的擦干净,停了一会接着说道:“乾哥哥,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现在是你的侧妃,是王爷答应了的,你就是要赶我走,也要经过王爷的同意。”蓝蝶儿语气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蓝蝶儿心里也没有什么好恐惧的了。
    “你非要让我们之间,仅存的感情,就这么毁了吗?”赫连乾声音也开始冷了起来。
    “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哪里谈得上毁呢?”蓝蝶儿道:“就算你以后都不再踏足这个院子,我也不会离开,我以后就守着心儿,过完我这后半生。”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迷不悟呢?!”赫连乾有些生气了。
    “不是执迷不悟,是坚守,就好像无论她怎么对你,你也一直心甘情愿的守着她一样,我的感情并不卑贱,所以,我也用不着落败而逃。”蓝蝶儿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赫连乾伸手指着蓝蝶儿,蓝蝶儿此刻已经不再害怕了,注定了没有结果的,蓝蝶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战战兢兢的,患得患失的了。
    蓝蝶儿走到摇篮前坐了下来,轻轻晃动着摇篮,像所有的母亲一样,轻轻的呵护着睡得不安稳的孩子:“想来我这里你也不愿多待了,那夫君就回去吧。”
    赫连乾深深的看了一眼蓝蝶儿,什么话也没说,起身走了出去,蓝蝶儿听着那门打开又重重的关上,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大早,端木融就去了王府,本来守卫森严的王府,一夜之间,人都没有了,甚至大门口也没有了人,端木融十分诧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看到赫连普,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更是觉得疑惑了:“你怎么这个模样?府里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听到说话声,赫连普才抬起头来:“你来了。”
    “怎么精神不振的?发生什么事了?”端木融问。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赫连普神情落寞的说道,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蔫儿蔫儿的,没有了生气。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呢?圣旨我已经拿来了,等在潮州民众面前,宣读了圣旨,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潮州王了。”端木融把手中的圣旨给赫连普。
    赫连普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圣旨也没有用了。”
    赫连普完完全全落败的样子,让端木融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倒是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人都没了,都没了。”赫连普不停地重复着。
    “什么人没了?”端木融追问道,忽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说安亲王?!”
    赫连普点了点头:“都没了。”
    端木融看着手中的圣旨,头皮一紧:“你拍了那么多人守着,怎么连一个人也看不住?安亲王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和他的亲信见面,如果让他们联络到一起。那么事情就是真的不好办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方圆几里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赫连普道:“枉费我辛苦了这么久,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端木融现在不是想着赫连普如何,而是想着假如安亲王报复起来,我自己这么从这件事情中全身而退,慢慢的把圣旨收了起来:“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向父皇禀报,大公子,你赶快让人去找,在事情还没有恶化之前,务必想到应对的办法才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端木融说完,赶紧走了出去,心里有些慌乱的离开了王府。
    ……
    端木融到夏府后,将事情与夏瑾说了,夏瑾心里也有些慌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殿下,不如请父亲来,父亲在潮州这么多年,深知潮州之事,或许父亲会有什么办法。”
    “瑾儿说的也是,或许夏大人有法子。”端木融道。
    着人将夏弋阳请来,端木融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与他说了一遍,夏弋阳听后,也是一阵的沉默,这让端木融和夏瑾心里都没底了,夏瑾着急地问道:“爹,你倒是说句话呀,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夏弋阳一阵的沉思过后,道:“殿下,安亲王现在已经离开了王府,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可是,安亲王被软禁,大公子要篡位的消息,至今都没有外人知道,这就说明,消息还没有透露出去,也变相的说明了,安亲王还没有和自己的亲信见面,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
    “话是这么说,可是哪里来的机会呢?我事情很可能随时都会爆发,到时候就是无法收拾的地步。”端木融现在是真的有些担心了,本来以为赫连普软禁了安亲王,自己拿到了圣旨,这一切都万无一失了,可是,谁曾想到,以为高枕无忧,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
    “机会是有,只是不知殿下敢不敢赌一把?”夏弋阳一脸认真的说道。
    “赌?此话怎讲?”端木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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