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高中毕业,与徐宇还有吴若晴相约作伴,准备了一次环球旅游,在旅途中顺便拍青春写真,作为告别最后青春的毕业礼物。
    停靠在泰国站的时候,正值缅栀花花开,树下是与他邂逅相遇的开始,也是终点。
    泰国周末市场
    遭遇了人生的那场臭名远著的碰瓷索钱事件。
    “老板你不要太过分,欺负我们这些外来的游客,明明没有打碎你的花瓶,你不要诬陷我们。”
    吴若晴绵绵软软的娃娃音,由于情绪激动,变得阳刚硬气。
    泰国油腻大叔听不懂中文,所以不知道吴若晴在吧唧什么,横冲直撞,指着地上破碎的花瓶,野蛮地抓着吴若晴的手臂,大声扯着浑厚的嗓子,因为是说的是泰语,他们三个人听得不是很懂,但是从他的语气动作,可以明显知道他要他们赔偿花瓶的费用。
    “混蛋,你放开她。”
    徐宇初生牛犊不怕虎,扯开他紧抓着若晴的脏手,把吴若晴护在身后。
    那个老板火冒三丈,抡起旁边的竹竿声张作势要打他们,魏白慕见了事态严重,连忙从袋子里面掏出一千块泰铢放在桌上。
    “大叔,这是赔你的钱,是我们不小心。”
    那位大叔拿着钱甚是满意,气消了放下竹竿,嬉皮笑脸地又去招揽其他游客了。
    “白慕,你怎么……”
    “若晴,这里是泰国,人家的地盘,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作施舍给乞丐算了。”
    “兔子说得对,我们走吧。”
    “可是那些钱……”
    魏白慕知道若晴是舍不得这些钱,她的家庭比较清贫拮据,连这次出来游玩的旅费都是自己与徐宇替她分摊的,害怕她胡思乱想,便无所谓的模样对她说道。
    “若晴,没关系,我还有大把钱,足够花半年呢。”
    可是吴若晴还是闷闷不乐愁眉苦脸的,失去任何兴致,影响大家游玩的情绪。
    “徐宇,我没有心情再逛了,怎么老是遇见这些坑钱的人,以后我有钱也不会来泰国旅游。”
    “那我们先回酒店休息。”
    泰国旅游酒店
    “兔子,你先睡午觉,我晚上请你吃咖喱饭。”
    “好啊,那你记得来叫我,我怕睡过头。”
    “嗯。”
    她在酒店房间里,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绚烂盛开的鲜花,她很想去看看走走。
    其实她是深处藏着一颗花艺师的心,在她给自己的人生规划里,高中毕业以后,要去荷兰顶尖的花艺设计学校学习,学成归来,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开了家心悦的花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个与花相伴的花房姑娘。
    “反正也闲着没有事,不如去附近溜达一圈。”
    她戴上系着花带的编织帽,脖子挂好照相机,再装满保温杯的水,背着行囊出门了。
    走到隔壁徐宇的房间,抬手准备敲门,却听到房间里传来吴若晴的哭声,她愣了半秒,举着的手又放下来了。
    “徐宇哥,我的手臂好疼。”
    “傻瓜,我给你抹些药水,等下就不疼了。”
    今天若晴的心情不好,手臂又受伤了,还是让徐宇陪着她,自己一个人去附近转转就好。
    泰国随处可见的缅栀花,白云般的花瓣中央氤氲着黄色的晕圈。
    魏白慕端起照相机,对准两朵隐在枝叶的缅栀花聚焦,绕着树转圈,寻找最美拍摄角度。
    “姑娘拍花呢?”
    “诶?国语?你们是中国人?”
    搭讪的游客笑着点点头,接着兴致勃勃地说道。
    “泰国人很喜欢花,去他们的花市,可以见到很多本土的植物花卉,强烈推荐你去,不枉此行。”
    游客三言两语撩起她强烈的好奇心,真想去看看泰国花市是怎么样?
    “在哪里?”
    游客热情似火,索性将自己手里的地图送给她了,还给她细心标出了最短的路线。
    沿着路线徒步,踏着水泥路,她边朝花市走去,边欣赏途经遇见的植物。
    “这是金铃花吗?怎么这么多?”
    成排种植的树木,树干高大粗壮,上面吊坠着金黄色的花朵,她猜测应该是泰国随处可见的国花。
    她拿出手机,打开百度软件,搜索这种花卉。此时有人慌张跑过,猛然撞到她的侧身,她手里的猝不及防掉落在地,怒然回过头看是谁这么慌张冒失。
    那个人跑太快,只看到他的背影,好像脚受着伤,跑的时候摇摇晃晃,瘸了。
    接着几个人从她的身边闪过,杀气腾腾,追着面前那个人,还大声嚷嚎。
    她赶紧退到旁边,连手机也来不及捡起来,不敢出声躲在树的背后。
    “这么办?那个人被抓住了。”
    其中一个男人将他扑倒,其余的人便欺压而上,两个人将他按压在地上,浑身搜索,掏出他的钱包,取了里面的钱后,围着他殴打,拳脚相加。
    “这些禽兽,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劫。”
    不能坐视不管,任由那个人被打死。她捡起地上的手机,再次躲回树背后,按响手机里面设置的警报铃声。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警报声,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意犹未尽地用力踢了他一脚,便甘心情愿离开了。
    她见那人身受重伤,好像起不来了,躺在地上没有生息,她犹有戒备,缓缓走近他的身边。
    刃无秦迷迷糊糊,微眯着眼睛,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只要挪动半毫,便牵扯到每寸肌肉,撕裂般疼痛,连呼吸都掺杂着血腥味。
    靠着最后仅剩的意识,勉勉强强撑着,恐怕真的要死在这片异国土地里面。
    只是思雨怎么办?她还在等我回去,父亲母亲怎么办?他们还蒙着冤屈没有得到安宁。
    自己真是没有用,大仇未报,还是要死在仇人的手里。
    他不甘心。
    他咬紧牙关,微微挪动手指,拼尽力气想要支撑身子起来,使力后猛然吐出血来,更加无力,要晕厥过去。
    近乎要合闭的眼睛,看见有人在朝他缓缓靠近,不知道来者是怀着好意还是趁虚图谋不轨,渐渐支撑不了的精神,勉勉强强保持警惕的意识。
    “你怎么样?没事吧。”
    细细弱弱的女声,没有丝毫攻击力,他顿时放下紧张的防备。
    “拜托……请救救……我。”
    他用泰语断断续续说道,气若游丝,像抓住悬崖峭壁边最后的生命绳索,捏着她的衣角不放。
    魏白慕听不懂他的话,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满脸粘涂血液,恐怖至极。
    “喂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怎么办,好像昏死过去了。”
    她慌张不已,不敢去碰触他,生怕给他千疮百孔的身躯造成二次伤害。
    “对了,拨打救护车,可是泰国急救电话是120吗?我也不会说泰语,怎么办,怎么办……”
    她疾步跑到马路旁边,急忙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手忙脚乱试图与司机解释清楚,幸亏司机经验丰富,很快知道她的要搭车的意图,便随她往里走,发现地上昏死在地的伤者,赶紧立马合力把人抬上车子里面。
    ……
    泰国医院
    魏白慕拿着住院患者信息填表,无从下手,即使旁边站着一位泰文翻译先生,她还是无从下手,因为她根本不知他的名字。
    他应该是泰国人,刚才他跟说泰语了,虽然存在语言障碍,她听不懂。
    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家人信息,所以自己还是留在这里,等他度过危险,清醒过来再离开。
    ……
    黄昏的余晖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在病房的地板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寂静悄然,刃无秦微微睁开眼睛,有些晕眩刺目,慢慢地适应过来。
    他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侧过脸朝向阳光的方向,迷离之中,看见一个朦胧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前,好像是一个女孩子,想起自己晕倒之前听到的声音,应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醒了?”
    她缓缓走近自己,随着距离的缩短,她脸部的轮廓渐渐凸显清晰,接着便是整张清秀明艳的面容展露在他的眼前。
    她不是……
    溪儿?
    他的瞳孔瞬间变大,木楞地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完全沉浸在震惊中,他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会见到已经去世十年的苏浣溪。
    自己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怎么可能是她,不过样貌皮囊有些相像而已。
    只不过刚才看她的第一眼刹那间,心里激起触电般的感觉,像命中注定那样的怦然悸动,带给他误以为她便是苏浣溪的错觉。
    “你没事吧?我给你叫医生过来看看……真是糊涂,我忘了你是泰国人,听不懂中文。”
    她的眼神很温柔,声音清悦动人,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去挡住自己的脸,发觉自己脸部受伤,被厚厚的纱布贴住,掩盖了半边。
    他缓缓放下手,嘲讽甚至可怜自己,明知道不是她,却还要做这样多此一举的举动去防着她,真是可笑可叹,自我取笑后,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空空如也,与寂然悲凉。
    心里真希望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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